江河想到小虎差点惨死,一颗心又酸又软。
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将那些造假的首饰和花瓶等全挑出来,让人送到皇帝那儿。他可不管太子妃的嫁妆是谁经手,总之他只要真品回来。
要不然,别怪他闹起来,闹得所有人脸面都不好看。
反正他这个太子现在也只是摆设,脸面好不好看已经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实惠。
皇帝果然非常生气,同时也觉得十分难堪。
他毫不客气地将现在管理后宫事务的四妃骂得狗血淋头。
因为皇后的身体不好,宫务被皇帝分给后宫里最受宠的四个妃子,只是皇帝没想到,她们的眼皮子居然浅成这样。
虽然皇帝大发雷霆,但被换掉的真品有些已经追不回来。
皇帝只能默默地给自己的女人收拾善后,打开自己的私库,给太子再添几箱子银子和金子。
太子拿到金子和银子后,两人都默契的不再谈及此事,就当从未发生过。
太子出宫那天,光是太子妃的嫁妆,用了几十辆马车才运完。
皇子们和后宫那些有儿子的妃子听完宫人的描述,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太子妃除了善妒,不愿意给太子纳侧妃外,真的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皇帝怎么就给太子挑了这么完美的妻子呢?瞧瞧,光是这份嫁妆,就是所有皇子都想娶的妻子人选。
那些有上进心的皇子们羡慕完后,也暗暗地松了口气。
东宫在皇宫范围内,东宫的主人是默认的继承人、储君。如今皇帝的态度很明显,太子明面上没废,其实暗地里已不是太子。
据说太子自从醒来后,和皇帝的感情依然很不错。
现在看来,这“感情不错”应该也只是表演给世人看的,父子俩走到这一步,现在只是维持表面的和平,实则上已经没有多少父子之情,最明显的证据是皇帝特意赏给太子的侍卫,二十几个精壮的好手,一看就是为了监视太子。
皇子们顿时精神大振,纷纷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他们总算将挡在前面的最大的拦路石扳倒了,算是走出成功的第一步。
只有皇帝在深宫里叹息:“大伴啊,你说那孩子还想回来吗?”
太子出宫,如同一只飞出笼子的鸟,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他就那么厌恶皇宫吗?
或者说他想远离他这个父皇?
皇帝还记得,太子十三岁那年,他大病一场,病得非常重。
当他醒来,发现太子的眼睛都哭肿了,原本孩子气的太子仿佛一夕之间成熟起来,并且发誓再也不气太傅,会好好念书,努力长大,早日能帮上他的忙,让他这皇父不用那么累。
“父皇,儿子会努力读书的,日后帮您撑起这个天下,这样您就不会那么累了……”
太子十八岁时,已经是人人称赞的优秀储君。
作为父亲,皇帝也是为有这么个优秀的儿子
而骄傲的。
然后时间突然加速了,随着太子成亲,太子妃怀孕,诞下聪慧的太孙,朝中上下皆言有贤良的太子、聪慧的太孙在,大梁朝还能延续至少三十年的盛世荣光。
皇帝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不惯太子的呢?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压根不想退位,只想死在皇位上——不,他压根儿就不想死,只想长生不老,永远待在皇位上。
明明他的身体还这么强健,为何朝臣们总用欣慰的目光看太子?
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赶他下来?
太子就这么好?他这个皇帝就做得这么差?
皇帝很不是滋味,他乾纲独断惯了,从来不会反省自己有没有错,他只觉得是儿子表现得太迫不及待,伤到他的心。
以前觉得儿子孝顺,能为他分忧,后来觉得太子狼子野心,居然想分他的权柄。
自古以来,皇帝都是自称孤家寡人,皇权只能独享。
太子的心太大了,他没错!
**
太子带着太孙搬出了皇宫,住进皇帝御赐的宅子里。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朝堂上终于不再闹着废太子,民间也没有了各种关于太子的言论,风平浪静,仿佛一切都轻松地揭过了。
虽然还未下旨废太子,不过是时间问题。
秋天到来时,小虎哒哒哒地在院子里跑着。
他时而跑到柿子树下,盯着枝头上的柿子猛瞧,时而跑到梨树下,对着那梨流口水,时而跑到屋檐下,盯着归巢的燕子……
似乎总有很多东西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变得活泼起来。
照顾他的嬷嬷慈爱地说:“小殿下,燕子是半个月前在正堂中间筑窝,这代表咱们府上会事事顺利哩。”
嬷嬷说着,给小虎戴了一个圆顶的虎头帽子,还摸了摸他的背,发现出汗后,就拿手帕给他擦汗。
秋风有点凉,这种天气孩子最容易生病,需要小心地看顾。
一会儿后,太子过来,让嬷嬷去盯下人做事,他则牵着儿子的手,带着孩子一起去厨房给他做点心。
厨娘听从太子的吩咐做枣糕。
本来刚搬过来,按照习俗,要备些点心分给左邻右舍的,只是府里进驻了那么多侍卫,都是能吃的青壮小伙子,她可能要蒸好几笼才够吃。
厨娘看着空荡荡的厨房,不禁暗自抱怨吃饭的人太多,干活的人太少。
就只有几个嬷嬷和丫鬟伺候,她们全都去收拾库房,而厨房就这么丁点人,如果日后不添加点人手,天天要煮三十多人的饭菜,她可能会累死。
小虎开开心心地坐在厨房门口等着吃父王做的点心。
他最喜欢甜甜的点心了,父王做的尤其喜欢。
蒸好的枣糕又甜又香,父子俩坐在梨树下,吃着枣糕,看着院子里的秋景。
太子指着树上的梨,“梨快熟了,到时候爹给你做梨膏糖。”
小虎抬头看着树上挂着的梨子,又咬了一大口枣糕,双眼笑眯成一条缝,小小的心灵里对未来终于有了一种由衷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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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搬出皇宫不久后,便到了中秋。
中秋那晚,京城处处挂满花灯,繁华似锦,也似天上掉落的星子。
民间的街道上的花灯一路逶迤而去,才子佳人聚集在花灯前猜迷,小贩们满脸是笑,热情地招待客人。
皇宫里也挂满了花灯,鱼灯龙灯等将夜晚照得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宫里的小公主、小皇子们欢喜地提着小花灯,跑到殿外,探着头,等待着烟花绽放,一派无忧无虑。
皇帝站在观灯楼里,眺望京城的灯火,豪情壮志。
那无边的夜色,花灯一盏接连一盏,向远方延绵而去,在夜色中散发出小小的微光,微光聚集在一起将夜空点亮,比天上的星子更明亮。
这般的繁华盛世,是他的功劳!
中秋晚上,宫里举办中秋宫宴,在京四品以上的官员可携家眷入宫与宴、赏花灯。
齐国公和国公夫人坐在角落,齐三郎陪在父母身边,低声与母亲说话,一家子隐在人群里,丝毫不起眼。
看到这一幕的人暗暗嗟叹不已。
犹记去年中秋之时,太子陪在皇帝身边,太子妃接待命妇,小太孙则跑到齐国公府的家眷中,和齐三郎撒娇着,要去街道上玩耍,看民间的花灯。
有多愁善感的人轻声叹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然而更多人看到这一幕时,只有高兴。
今年的中秋宫宴,没有太子和太孙的踪迹,果然皇帝已经彻底放弃太子,他们就说嘛,天家哪来那么多父子亲情?
大皇子和三皇子嘀咕,“老三,你说父皇是怎么想的?”他一边吃御膳房做的月饼,一边说,“既然他这么不待见太子,为何不废了他?”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月饼,抱怨道:“太子这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既然知道自己坐不上那个位子,就应该自请退位嘛。”
三皇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自己这位大哥,随即又被他的说法恶心得完全没食欲。
他没食欲,大皇子倒是有。
见三皇子都不动桌上的食物,于是他伸手将那边的月饼和水果拿过来,分了些给和他一样爱吃的儿子和闺女,剩下的都进了他嘴里。
斯文俊秀、气质也斯文的三皇子看着他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不禁闭了闭眼,恨不得离他三丈远。
他实在不想承认眼前这头猪是他的兄弟。
三皇子暗忖,他们父皇的心也是够狠的,居然提拔一头只知道吃喝的猪和太子打擂台,这也充分说明太子的心胸多么宽大,他居然能容忍和一头猪共事。
要是他自己,他觉得自己可能忍不住会先弄死这头不讲究的猪。
众人期待的烟花终于开始。
所有人都走出宫殿,站在
台阶上看烟花,最前方的皇帝如鹰隼般的双眼漫不经心的扫过那些大臣和皇子们。
他本想让太子出席宫宴的,但那逆子回话,说要带儿子去逛中秋夜市,民间的夜市比规矩的宫宴有趣多了。
皇帝的心情不太好,那逆子到底懂不懂,他这是抬举太子一脉。
宫宴并不只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那么简单,宫宴还意味着帝心、体面,是权势的风向标。
皇帝再次确定太子真的失忆得很彻底,未失忆前的合格政治生物现在变成一个傻白甜,让皇帝很是心塞。
太子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小虎想想。
废太子的儿子的地位本就微妙,要是他决定退下,日后再想求得一席之地就难了。
宫里的皇帝心绪起伏不定,宫外的太子则表示他这辈子不想动脑子。
太子将儿子顶在自己的脖子上,带着他走街窜巷,看到美食时就停下来,麦芽糖吃上一点,点心吃上一点,烧饼来一个,果汁蜜水喝一点……
小虎拿着糖葫芦,小心地舔着。
父王说了,要是不小心将糖汁掉他头发上,父王就不让他坐在肩膀上,他就不能坐得高高的俯视别人。
这时,一个同样骑坐在父亲肩膀上的男童从他身旁经过。
那男
孩与小虎对视时,向他炫耀手里的莲花灯,小虎不甘示弱地举起手里的糖葫芦,还举起另一只手和他对比了一下高度。
他父王很高,坐在父王的肩膀上,他是整条街上最高的崽。
太子反手拍了孩子的屁股一记,警告道:“别乱动,小心摔下来。”
“大哥,大哥!”
这时,一个十岁出头的男童提着一盏莲花灯,追在兄长身后,“我们去宫门前看飞鱼灯和飞龙灯吧。”
旁边还有几个结伴同行的姑娘也在谈论着,要不要去宫门那边看飞鱼灯和飞龙灯。
平时皇宫禁止闲杂人等靠近,不过中秋节时,宫里的匠人会做不少鱼龙灯,专门挂到宫门那边,给百姓们观看。
主打的是一个与民同乐。
小虎扭了扭头,然后拍着父亲的脑袋,指着前方的一盏兔子灯。
他看多了飞鱼灯和飞龙灯,觉得它们都没有兔子灯可爱。
太子转身,他儿子在他的脑袋上乱七八糟地指路,却是离皇宫越来越远,看来这孩子是真的不喜欢皇宫,靠近都不乐意。
人群里,戴着半边面具的男人挤到一处卖花灯的摊位前,挑了个简单的灯谜。
“河水干涸——打一字,小虎,你来猜。”
小虎抿着嘴直乐,用手在爹的背上一阵比划。
太子不吝啬地夸道:“嗯,小虎真聪明,对,就是可字!”
小虎连续猜中了几个谜,摊主笑着递过来一盏兔子灯。
他夸道:“客人,您儿子真聪明。”
太子得意洋洋,“那是,我生的,当然聪明!”
小虎抱着兔子
灯,有些害羞地掩住脸,其实也没那么聪明啦,是这些谜语出得比较简单。
这盏兔子灯,小虎非常喜欢,一直将它挂在房间门口,进门就能看到。
如此过了几天,一场突出其来的秋雨洒落,他担心会被淋湿,终于将它收起来。
过了中秋,天气一天天转冷。
直到过年前,皇帝派来的太医一脸沮丧地回去告诉皇帝,太孙还是不能开口说话。
太子脸上的伤疤已经掉了,坑洼不平的半边脸,狰狞可怕,宛若恶鬼,生生破坏了那张完美如玉的脸。
这消息传出去后,那些担心太子起复的人彻底地放心下来。
除非皇子全死光光,否则这样的太子,永远没有希望上位。
皇帝在御书房静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终于下了废太子的旨意,封废太子为贤王。
成为贤王的江河高高兴兴地进宫谢恩,看得皇帝又是气又是笑,这真是太子不急,皇帝急了。
江河进宫,不仅是为了谢恩,还为了告别。
“大梁这么大,我想去看看。”江河眼里都是对外面河山的憧憬,“大夫说,小虎是心病,京城里认识小虎的人太多,不管是同情还是鄙视,于他而言都是压力,我想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对小虎的病有帮助。”
皇帝心里很不是滋味。
儿子失忆,忘记他这个老父亲后,大概在他心里,已经没有自己的地位。现在儿子满心满眼都是孙子,儿子就不能为他这个当父亲的想想吗?
如果江河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骂他矫情。
儿子不是你先不要的吗?你都不要儿子了,当儿子的为何还要想着你?我又不下贱!
“父皇……”
此时带着半边面具的废太子在皇帝面前,仿佛放下全身的重担,动情地说:“儿臣虽想不起过去,但依稀记得当初那么拼命念书,目的是为了让父皇轻松点……现在儿子毁容,也不方便为您做事,父皇那么能干,朝堂里的臣工都是股肱之臣,想来也不差儿臣一个,儿子决定用双眼去看看大梁的大好山河。”
“这应该是儿臣十多岁前的愿望吧……日后山高水长,儿臣回京的机会不多,父皇您自己多保重。”
太子说完后,便朝他拜了拜,然后退出承乾宫。
皇帝独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只觉得无比的孤寂。
果然当皇帝的,都是孤家寡人,最爱他的人纷纷离去,以后再也没那样一个人会念叨着让他保重身体,理直气壮地说他不想当皇帝,他只想让父皇轻松点。
皇帝面露怆然。
他怎会不信那孩子呢?
只是他将皇位看得无比重要,觉得那孩子大逆不道会与他抢皇位,其实在那孩子心里,他这父亲比权势重要多了。
皇帝并不愿意承认,如果废太子还是太子,他还是不会相信他的。
作皇帝的本就多疑,刻薄恩寡,父慈子孝并不适合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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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烟花三月下江南。
江花红似火??『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渔歌处处。
临走前不忘在皇帝心上插一刀的江河躺在甲板上,在江上看风景。
小虎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两岸的青山,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在他的脑袋跳着,嘎嘎地叫:“小虎小虎,瓜子瓜子。”
听到这话,他赶紧从荷包里掏出瓜子喂鹦鹉。
小虎不知道这只鹦鹉是父亲从哪弄来的,它骂人非常厉害,而且名字还挺奇怪的,居然叫统统。
统统是只特别聪明的鹦鹉,晚上还能陪他睡觉,给他讲故事。
小虎真的非常喜欢它。
他时常给鹦鹉喂水、喂饭,发现统统居然是一只可以和人一样吃饭的鹦鹉,还会挑食,最讨厌葱姜蒜这些,还不爱吃青菜。
小虎每次都为它的挑食急得直跺脚,这么挑食会长不大的。
鹦鹉却不管,继续拒绝不爱吃的。
小虎不知怎么和鹦鹉交流,他虽然会写字,但鹦鹉说看不懂,用手比划,鹦鹉更说它看不懂。
没办法,小虎只好对着镜子张开嘴巴练习。
只是,他的舌头和喉咙都好好的,就是发不出声音。
他多想和统统说,让它别再挑食了,随行的大夫都说了,鹦鹉是吃素为主的动物,总是吃那么多肉会生病,还会短寿。
小虎没办法,急忙忙地找父亲,结果父亲又喝醉了。
他们为母亲守了一年,吃了一年素。
某天,父亲突然叹气说:“算了吧,这些形式的东西算什么?比起茹素三年,你变成瘦皮猴,她应该更喜欢你将来长得高高壮壮的。”
然后父亲给他做了肉食,还让他多吃一些,说他一整年个子没怎么长。
“人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才营养,挑食容易生病还长不高。”
父亲也陪他一起吃肉,肉确实比蔬菜好吃,连鹦鹉都这么觉得。
小虎愁眉苦脸的,可鹦鹉是不能吃肉的呀,就算能吃,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一天三餐都是肉,统统的零食甚至都是肉干。
唯一能和正常鹦鹉相像的地方,在于它还挺喜欢瓜子的,但它不爱吃生瓜子。
“瓜子不要原味的,要五香的!”
每当小虎想让它当只正常的鹦鹉时,统统就会抗议地挥着翅膀:“不要清水,要果汁,快给我剥瓜子……”
“要柿饼要肉干。”
“要吃水果!”
…………
小虎哒哒哒地到处走,给鹦鹉拿来柿饼,再拿来梨膏糖。
柿饼是家里的柿子树上结的柿子,梨膏糖是他和爹爬到树上亲自摘的梨做成的。
他想上树摘梨子,父亲原本不同意的,后来磨不过他,只能同意,并亲自陪他爬到树上,底下还有侍卫紧紧地盯着,生怕他们摔下来。
树上成熟的柿子很甜,做成柿饼后,捂了一个冬天,比蜜还甜。
但梨就没那么甜了,小虎酸得直皱眉▃[]▃『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最后还是他爹将梨磨成汁,添上薄荷和枇杷,与红糖煮成梨膏糖。要不是父亲怕他吃坏牙,他一天能吃十几块糖。
鹦鹉啄着柿饼,明显很喜欢,对梨膏糖就不太喜欢了,嚷嚷道:“小爷不吃不甜的果子和硬糖……给小爷榨成汁,再加点糖,不要红糖,要冰糖……”
小虎眨巴着眼睛,很是不解。
冰糖是什么?用冰冻起来的糖?
这时,钓鱼竿从半空中划过来,勾住鹦鹉华丽的羽毛,狠狠地往水里一扔。
“啊……”
小虎惊骇得眼睛圆睁,他张大嘴巴想喊,却只发出啊啊的声音,他急得冲过去抓住亲爹的胳膊。
江河摸摸孩子的脑袋,笑得和善极了:“小虎,爹这边正好缺鱼饵,想来江上的鱼肯定会喜欢五颜六色的鱼饵……”
小虎急得跺脚,死拽着鱼线,想将小伙伴拉上来,却被亲爹拦住。
“乖啊,你一边等着,等爹钓上鱼,今晚就给你做蒸鱼吃。”
“啊啊,不……”小虎费劲的从嗓子中蹦出声音,嗓子仿佛塞了团棉花,他怎么也没办法说出想说的话。
“啊,你说啥?我听不到。”江河作势将鱼线一拉,从水中冒出头的鹦鹉破口大骂,“该死的宿……主人,你想要用我就用,不用就当鱼饵,你好狠毒……”
“我做鬼都不放过你……咕噜噜……”
鹦鹉又被抛到水里面,一串串小水泡冒出来。
“不要!”小虎终于尖声大叫,“统统!”
江河手一动,将鱼钩上的鹦鹉甩起来,甩在甲板上,紧紧地搂住儿子,声音里都是激动和欣喜:“小虎,你终于开口说话了。”
已经一年了,太医都说小虎不能说话是心理原因,他不愿开口说话。
担心他再不开口说话,以后会形成习惯,说不定一辈子都不愿意开口说话。于是江河今日和系统鹦鹉作戏,就是为了让小虎开口。
小虎压根儿不知道这是父亲和鹦鹉的计策,急得挣开亲爹的胳膊,双手捧起湿嗒嗒的鹦鹉,泪汪汪的地叫着:“统统……呜呜,你别死……”
鹦鹉拍着翅膀,四处甩着水珠,嘎嘎地叫:“小爷才不死!小爷还能再活五百年!”
被溅了一身水珠的江河杀气腾腾地看它。
呵,天凉了,是该喝鹦鹉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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