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渊说着再吻过来,动作生疏,时轻时重,重的时候些微疼痛,可又因这一点疼,让情愫急速蔓延。
穆程转了一下头,让他动作停下,还是不解:“你怎么……”
“今晚跟你做,我愿意的。”顾从渊轻微喘气,“你应该……是上面的吧?”
穆程微眯眼睛,声音有一点沙哑:“你说的是真的?”
“是。”顾从渊郑重点头。
穆程的眼中覆上一点红,那是情/潮翻涌的反应,他的理智失控,既得应允,那么,他现在想把这个人生吞入腹。
他捏住面前人的下巴:“真愿意?”
“愿意。”顾从渊语气坚定。
“好,现在你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穆程低头,重重吻上他的唇,揽住他要将人带走。
顾从渊挡了下:“不行,我不能走,出去会被发现,如果你不介意,这里没关系的。”
祠堂夜里不会有人来,而且他在那六堂弟走后就将院门从里锁住了。
穆程眼中一暗,松开他,逼近几步,将他抵在桌边。
一些茶盏推落在地,顾从渊被压在桌上,霸道的吻从嘴角到脖颈,第一颗衣扣挑开时,穆程抬了一下头:“冷不冷?”
他的吻没有温度,碰上都是冰的。
顾从渊脸上通红:“我全身都发烫。”
强势的吻又落下,顾家都穿稍微复古的衣服,顾从渊回来后穿的也是这种,领口盘扣的棉麻上衣,那扣子解开,肩上覆了点点痕迹。
这样不够,冰冷的手将那上衣拢起,碰上一点红。
顾从渊战栗了一下,触感让他头皮发麻,昨天看了一天的理论,这时候偏偏记得的所剩无几,唯有一点印象,他回忆着,双手攀附在穆程的后背,轻轻仰头,碰上那冰冷的耳垂。
身上人动作顿了顿,继而,吻下来的力道忽地加大。
灯光微明,小院里清风徐徐,院门外却忽有敲门声。
拥吻的人顿停,顾从渊问:“谁?”
门外一个年长男人的声音:“大少爷,我来打扫卫生。”
是家里的佣人李叔,他道:“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吗?”
门外的人不好意思:“这个……我明天有个事儿想回去一趟,我就想着今晚先把活做了,不耽误事儿,就别给我扣工资了,大少爷您开个门,我很快就扫完了。”
顾从渊看面前鬼,那苍白俊美的脸上眉头轻蹙,并不想让人进来。
他又开口:“我来扫,你明天尽管走。”
“这可不敢啊,叫家主知道您替我干活,我要被罚钱的。”
他又看面前鬼。
穆程不情不愿地起身。
顾从渊整理了一下衣服,去开门,李叔拿着扫帚走进来:“我很快就扫完了,不好意思啊大少爷打扰您了。”
来人匆匆走进祠堂里,利索擦拭供桌案牍,望见地上的杯盏,
哎呀一声:“这怎么都掉啦?”
他一个个捡起来,
?[(,
放回桌上,排列整齐……
顾从渊站在门边静待,穆程在他身边,眼中还有一抹红。
他不用隐藏气息,这佣人看不见他,情愫还在翻涌,被这样打断实在不快,他自后揽住顾从渊,唇畔轻轻摩挲在他的耳后。
顾从渊未留意,不小心发出一声轻吟,李叔回头:“大少爷怎么了?”
“没事。”他压住声音里的轻颤。
“哦。”李叔继续干活。
而身后鬼继续动作,冰冷的唇落在肩上,手在缓缓抚动。
李叔把屋里打扫完了,往外走。
顾从渊一把按住胸前的手。
李叔走到院子里扫地,顾从渊转了个方向,面向院子,虽然知道对方看见这只鬼,但他还是无意识以自己的身躯挡着。
那只鬼仍不老实,或许是因为他刚才伸手一按,这鬼带了怒气,肩上的吻加重,一点刺痛还有酥麻。
他又忍不住发出了一点声音。
院里的人再回头:“大少爷?”
“没事。”顾从渊咬唇,看李叔挪走了视线,他微微回头,再按住那不安分的手,启唇却不发声,以唇语说,“别这样,等一下。”
身边鬼微浮嘴角,绯色眼底有一点迷离的光,在昏黄灯光下,诡谲又充满了蛊惑。
顾从渊叹口气,松开了手。
冰凉的触感蔓延,寻到一处,忽地一攥,顾从渊扶住门框才站稳。
李叔干活麻利,已经扫完,走过来:“好了我走了,打扰大少爷了。”
门边的人咬紧牙,点头,不敢开口说话,怕话没说出来,先发出点别的声音。
“大少爷你饿不饿,要不我偷偷给你拿点吃的?”李叔又问。
他捏紧手,摇头。
“好。”李叔往外走,走几步,却又一回头,上前来。
身上的动作终于停了,顾从渊却不敢动:“还有什么事儿吗?”
李叔盯着他:“大少爷我怎么看你嘴有点肿啊,没事吧?”
“没事,可能有点过敏。”
“好,没事就好。”李叔拿起扫把,这才走出院子。
恢复安静的院里,院门上一阵风过,咔嚓一声落了锁,顾从渊还没转头,人已被推到墙边,冰凉的吻再落下。
他喘着气,搂住面前人的肩,微微仰起头。
吻在肩上覆过,却是稍稍一停。
“怎么了?”他低头。
“没事。”穆程转了转眼,“不管,继续。”再吻住眼前人。
又过一会儿,穆程还是停了下来,蹙眉转头。
“是不是……你看到了什么东西?”顾从渊会意。
“嗯。”穆程点头,没好气一叹,“刚刚出来的,现在……在围观着我们。”
“是鬼吗?”顾从渊左右看。
“是你家的护家灵,
不算是鬼。”
穆程往供桌上牌位示意,“你的列祖列宗们,守护你们的。”
“我看不见。”
“他们早已经投胎,留下一点灵气来护着宅院,不同于一般的鬼,你的能力还不够,是看不见他们,也不能和他们沟通。”
“那……”顾从渊顿了顿,“你还继续吗?”
“你呢?”穆程嗓音微哑。
“我……看你。”看不见,就没觉到那么多束缚。
穆程还想继续,又向他靠近,顾从渊就顺从迎合。
然而吻了一会儿,穆程还是停了下来,两边看着,长吸一口气,笑叹:“算了。”
人家祖宗在旁边看着,他到底没法光明正大欺负人。
顾从渊点头,拉了一下肩上的衣:“那我继续罚跪了。”
“我陪你。”穆程后退,拉着他到蒲垫上坐下,“这祠堂反正没人来,你就是坐着躺着也没人知道。”
“嗯。”顾从渊就坐下,两人坐在一个蒲垫上,肩并着肩,随意说着话。
到后半夜,护家灵窸窸窣窣隐去了,穆程转头,看身边人已经睡着,靠在他的肩上,双目紧闭。
他笑了笑,怕把人吵醒,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手指一点,熄灭屋里的灯。
天亮时,顾父来敲门,顾从渊惊醒,一抬头,看身边的鬼颜色又变成了半透明。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起身前,再确认一遍:“我爸真的看不见你吧?”
“看不见。”
“好。”他起身去开门,刚动身,被这鬼拉住。
穆程道:“脖子有一点痕迹。”他将眼前人衣领拉高,“抱歉,没收住力道。”
“没事。”顾从渊脸上一红,“我爸要是看见了,我就说是蚊子咬的。”他说完低着头走了出去。
穆程在后摇头笑:我是蚊子吗?
顾父倒没看见那痕迹,只是担心儿子,过来接他:“到点了,走吧。”
跟着父亲走,顾从渊回头看穆程已经不在祠堂里了,他连忙四处看,手背被人碰了下,一转头,看那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边。
顾父走在前面,这只鬼跟他并肩,猖狂地与天师世家家主仅隔半步之遥。
顾从渊紧张死了,可是这鬼偏悠哉乐哉。
路上顾父说起昨晚顾随流又来告状了,说什么树枝满院跑,但他们肯定是不信的,然后又说:“你二叔今晚去隔壁镇上渡个吊死鬼,我想让你跟着去看看。”
顾从渊摇头:“我不太想去。”
“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去,你昨晚就没休息好,可是……”顾父说起来有些羞愧,“那个鬼你二叔送好几天了,送不走,昨天晚上终于找到了他的执念是什么,他考试失败想不开,有一道题没做出来,一直耿耿于怀不肯走。
最直接的渡化办法就是解其执念,也就是帮他解出那个题,要不然就只能强行渡化,强行渡化多少有点反噬,我想着,如果你能帮个忙,直接渡是
最好的。”
“”
“那鬼只跟你二叔说了一句,你二叔没听明白,他就不肯往下说了,这个……顾家不去学校,学的知识有侧重,有一些科目我们了解得不深。”
“好。”既如此,顾从渊就答应了下来。
“嗯,你顺便也跟你二叔学学渡鬼之法。”
这话顾从渊没应声,想了想,又问:“所有在世间的鬼,必须要渡走吗?”
“倒也没有必须,只是徘徊人间太久的鬼容易变恶鬼,最好是渡走,而且,他们自己也是希望转生投胎的。”
顾从渊往身边看了眼,微微出神。
回到自己的院里,关好院门,他迟疑了下,对身边鬼说:“没人了,现在……还继续吗?”
穆程笑了笑,将他抵在床畔,他在这压迫下倒在了床上。
冰凉的躯体倾压上来,顾从渊不知想到了什么,抬手挡了下,犹疑片刻,又挪开。
穆程并没有继续动作,手撑在床上看他:“有心事?”
“没……没有。”
穆程缓缓起身。
顾从渊拉住了他:“我不是……”
“逗你呢,我现在本也没打算继续。”穆程抚抚他的脸,“昨晚你没休息好,今晚还要出去,现在好好睡觉。”
床上的人抿抿嘴,轻轻点了一下头:“那我休息一会儿,今晚你就在我房间里呆着,哪儿也不要去。”
二叔出去抓鬼,带的东西都全,以防万一,他觉得穆程还是不要一起去的好。
到晚上,他就随二叔去隔壁镇上渡化那个鬼,其实是去讲题,吊死鬼解开了疑惑,没什么遗憾,整个过程基本是顺利的,执念化解,二叔施渡化之道,亲眼看吊死鬼消散。
两人往回走时已是半夜十点多,小镇到了晚上几乎没什么人了,田野间浮荡白雾,远处有几家灯光,在雾里朦朦胧胧。
经过田埂,顾从渊停住,回头看了看。
“渊儿,怎么了?”二叔也回头。
“我觉得……后背凉凉的。”他实话实说。
二叔一惊,立即以手覆眉端向他看来,仔细看了半晌,没发现异常:“夜里风大,可能是风吹的,我们赶紧回吧。”
顾从渊摸一摸后脖颈,往前走,走了几步再度回头看,眼前恍惚出现了一个长舌头套拉头的鬼,垂在眼前的长发几乎碰到他的鼻尖,他心刚一紧,还没后退,那鬼影又不见了。
“渊儿?”二叔又回头。
他回头:“二叔真的什么也看不见吗?”
“渊儿你看见了什么?”二叔警醒,“不应该啊,如果有鬼气,我这铃铛会响的。”他提一提腰间铜铃,“除非是道行很高的厉鬼,这……”
“我好像看到……是方才那个吊死鬼又跟来了。”他说,长舌头耷拉着脑袋,头发垂在前方,是吊死鬼的特征,跟刚才那个很像。
“不
会。”二叔确定说,“那吊死鬼是我亲眼看着离开的……渊儿,渊儿,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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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愕然退步,身形往旁边田里跌去,而还没跌倒,落进一怀抱中,这怀抱冰凉,不用回头就知是谁。
在这怀抱中,他突然有种安定之感。
“渊儿,你真的看见了什么?”二叔又问。
“我……”顾从渊左看看,右看看。
鬼王出现,那厉鬼道行再高,也不敢轻举妄动,仿佛原地定住,长舌上的血滴都凝固。
穆程眼一眯,这厉鬼忽然面露扭曲狰狞之状,仿佛极尽痛苦,那枯槁的手抬起,仍挣扎着想往前,可被鬼王之气压迫,颤巍不能动,那张脸越来越扭曲,而后忽地化为了一团烟,随风消散。
二叔已经走到面前,顾从渊一把牵住穆程,无意识的动作想将他往身后拉,而又想到什么顿了顿,悬而不决的手停在半途,最终还是牵住他往后拉了一下:“是我看错了,把路边的垂柳当成了鬼影。”
“哦,我是说呢。”二叔松口气,“好了,我们快走吧。”
“我……二叔您先走吧,我想看看风景,马上就回。”他说着顺带往四周看看,来时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前方有一大片的田地,紫色的小花缀满绿色田野,在月光下如泛起淡紫色薄纱,好似落进奇妙的梦境中。
二叔也四下看:“这都十点多了,有什么风景可看?”
“那些花很漂亮。”
“行吧,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去。”二叔笑道,“城市里回来的,好像都喜欢这些田野风光。”
顾从渊点头,与二叔告别。
待看人走远,他才转向身边,看着这个鬼,神色凝重:“你其实……很厉害对不对?”
方才压制那厉鬼,就在教授眼前,穆程笑了笑:“是。”
“所以,你不在笔帽里,顾家也不会发现你。”
“对,我将自己变淡一些,足以隐藏掉气息,所以……”穆程抬起胳膊,扬一扬两人相牵的手,“你不用护我。”
如此说,他现在的形态并不是因为元气不够,顾从渊缓缓松手,也许他现在也不知道回家的路在哪儿,也或许真想看看那大片的花,他往路边的花田走去。
花田离路边还有点距离,走了二十分钟才到,四野幽静,田里都是紫色小花,田边有大大小小的草垛,庄稼杆堆成,聚拢起来,晒干了可以用来烧火。
他打着手电筒走在小花烂漫的田埂上,电筒下的光亮与月光辉映,大片花田如碧海上的珠玉,点点泛着光。
穆程在他旁边,看那灯光与月色:“哦,你不喜欢我透明的样子,我恢复成原貌。”
顾从渊停下往旁边看,那鬼影慢慢清晰,化为了清清楚楚的人形,苍白的脸浮现在眼前。
他心里无端怦然跳动了一下,
挪过了视线,
手电打在花田上,一缕光照出到鲜花铺满的路。
他看着那条路道:“没关系,你什么样子都可以。”
“就这样吧,这里也没其他人。”夜晚的田边,没人,连鬼影都没有。
顾从渊再往前走:“那么,其实你之前有很多种办法吓到我,但你只做了一些恶作剧?”
“我有事要来找你,需要你知道我的存在,可是又怕真的吓到你。”已经猜到了,穆程也没再隐瞒的必要。
顾从渊脸上不觉泛红:“你今天来得这么及时,是感应到那个鬼的气息了吗,那个鬼……”
“这厉鬼狡猾,他的确是考试失利死去的,可不是现在。”穆程道,“他是千年前落榜的举子,执念不放成为厉鬼,专攻击那些应试之人,其实变成鬼也没那么容易,定要非常强的执念,那应试之人离去并未变成鬼,只留了一些怨气,而他附着其怨气之中,你二叔看不出他真身只当他是新死的鬼,很正常,毕竟他已有千年道行了。
而你们渡化驱散的,只是一缕怨气,这怨气是那应试之人的,故而他问你的题是现在考试中的,这个怨气被化解,厉鬼没有附着之处,会寻找下个目标,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存在了。”
穆程说着顿了下:“我倒不是感应到他才来的,我一直在挂心着你的安危,虽没跟你出门,但其实也没离你多远。”这次因为要渡化吊死鬼,没给他身上弄金色光环,那么就得亲自来看着。
顾从渊站定,转过身看着他,想说什么,张张嘴又打住,踌躇一会儿才说话:“我又不是应试之人,他为什么会跟着我?”
因为你的血液对鬼有吸引力啊,穆程笑,可这话不好告诉他,连顾家也没跟他说过,他们的想法也许是一样,不愿让顾从渊担忧惊惧。
他换了个说法:“他大概喜欢你吧,那我可不允许。”
手电筒上的光闪了一下,此时低头看,才发现他们已经离正路挺远了,脚下一边是花海,另一边田边平地,堆了很多草垛。
顾从渊在听到这句“那我可不允许”后心里更加杂乱,繁花满地皆不入眼,他想问什么,可又觉得迷迷蒙蒙隔着云雾一般,连自己都没拨云见日弄清楚,又该怎么问呢?
他走到那草垛边,沉闷半晌,只说出了一句话:“你这么厉害,还是只非我不可吗?”
“当然,这话你之前就问过,我也已说过,借用你的一句话,你是今天才知道我其实很厉害,但我不是今天才变得厉害。”
也许走累了,顾从渊坐在一个草垛边,草杆已经晒干了,松松软软。
是他猜错了,以为这鬼是元气不足才会越来越透明,其实他是为了隐藏鬼气。
但……这个鬼来找他是为了想和他上床总归是没猜错的,应该只有他的元气与之最为契合。
穆程也坐在旁边,透过他手里的光往前看,那些花在光下如同精灵摆动着裙摆。
现在大概有十
一点了,半夜,幽寂田野,四下无人,一人打着手电筒坐着,旁边是只鬼,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可是并肩而坐的一人一鬼,偏偏生出些浪漫的气息。
又是些许沉默,顾从渊再问:“你根本不用躲在笔帽里,为什么每次还要往里面钻?”
“”
顾从渊怔了怔,目光掠过身边鬼的侧脸,又迅速转头,看那一片朦胧月光下的花海:“那个……如果你的执念完成了,你是不是也会离开?”
“我的执念……”穆程微眯眼,他哪有什么执念,他是来做任务的,要让这人学好玄术,催动摄魂令。
那么任务完成了,是不是该离开这个小世界?
不然呢,要在这个世界里,永远以一个鬼的身份和他在一起吗?
其实也不是不行啊,他们现在不是相处得挺好的?
他道:“执念完成我也可以不走。”
“真的?”身边人眼前一亮,好像萦绕一整天的心事突然化解。
“嗯,如果你不想让我走的话。”
“我很希望你留下。”顾从渊连忙说,说罢有点不好意思,低头轻咳了一声,“与你相处挺开心的。”
“好,那我不走。”穆程笑道。
顾从渊还是不敢抬头,找着话题说:“就是我家人比较特殊,虽然我现在知道你很厉害了,但还是得在家人面前护着你,以后万一他们发现了你,你一定要在我身后。”
“为什么?”
“我觉得……我在家人面前说上一些话,也许他们会听呢,我有护你的能力时,就护一下,要是没这个能力,那就……再说吧。”
穆程侧头看他,嘴角微浮笑意,而眼中闪烁,皆是温柔,他点一点身边人的额头:“你傻不傻,我隐藏鬼气是不想麻烦,不是怕被发现,我可不怕顾家。”
“不管你多厉害,我都不希望看你有损伤,哪怕是一丁一点。”顾从渊正色道。
穆程一怔。
月光幽凉,花海荡漾,顾从渊再低头:“我……还是愿意和你继续的。”
但现在似乎是没有那么急了,他捡起一根草杆,草杆一头还有花,花有些干了,聚拢成一点浓郁的紫色。
蓦地,那花杆被一手攥住,他错愕抬眼。
穆程的眼中又覆了绯色,一点点抽走他手里的花枝,看他的神色带了掠夺的欲望。
这让顾从渊心跳又怦然,不敢与那目光对视,仿佛一看就被夺去魂魄,那压迫的气息铺面而来,他感受到蠢蠢欲动的情愫,却只堪低着头,手电筒不小心掉落,他俯身去捡,身边鬼也去捡,两只手碰到一起,彼此都停了。
片刻后,冰凉的手掌欲退开,顾从渊顿了下,反手攥住那手,将其稍许拉近,轻吐几个字:“继续吧。”声音很轻,却又坚定,不是心血来潮,像思量许久,他也终于敢抬眼,“虽然不着急,但……”
话还未落,那苍白面容忽地逼近,穆程的声音低沉暗哑:“
这里吗?”
“??[”
手电筒刚刚拾起,又愕然被松开,咕噜噜滚落进田里,那光束被打乱,在月光花田里凌乱照了几圈,被一手按住,“咔嚓”一下关了灯光。
幽寂花田只有月光洒落,花香在身边盈盈绕绕,顾从渊被推倒至草堆上,松软干燥的草须成了他的床褥。
面前人手指轻抬,稍稍一点,他领口的衣扣被拉开,耳畔响起低沉的声音:“谁说我不着急?”
话落,吻覆下。
顾从渊抱紧身上人,抬眼看见漫天星辰,伸手一抓,便拾取一片小花,这里有风有月,他的思绪不似昨晚迷离,留有一点清醒,就又想起了之前在手机上看到的理论。
他的双手游走,去实践那些理论,去主动,去迎合,去发出一些呢喃之语。
这倒让穆程出乎意料,动作微停,想看他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形态,可……他又的确很急,只看了一眼就继续动作。
草堆松软也算干净,但毕竟是在外面,他没有拢那衣服,只以手抚碰,冰凉的手触碰到温暖的体温。
身下人也寻进他的衣,碰到一处,仿佛触电般轻颤了下,随后轻轻喘着气,再碰上去,话语不稳:“这里也是冷的。”
“是,能承受吗?”穆程轻抚他的脸。
“没事,我是热的。”
“你……”穆程又是讶异,手也缓动,“那让我先探探。”
手打着转在徘徊,顾从渊抿紧嘴,微微弓起身子。
顾家老宅,那顾二叔刚进院子,有一人冲出来,左看右看:“顾从渊呢?”
这人一脸怒气,正是顾随流,他被限制半年不许跟着长辈出去抓鬼驱邪,听说顾从渊今日去了,心里愤恨不平,守在门口等着打探消息,要是顾从渊出丑,他还能看看笑话,但现在见到只有二叔回来了。
“他晚一点回,在那花田看看风景。”二叔如实说,而后自行回去了。
而顾随流踱着步,暗自琢磨:“看什么风景,有什么好看的,肯定有鬼。”
没打探到什么,他往回走,走了几步忽然一顿:“有鬼!”
他还是觉得顾从渊身边养了鬼,可是一家人都不信他,但他琢磨着,半夜不回家,肯定是跟鬼在一起,要是现在过去,是不是能逮个正着?
他的本事不够,那个鬼就是骑他头上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来,他思来想去,跑回去找他爸。
他爸顾四叔也是不信的,但耐不住软磨硬泡,答应和他一起去找找人。
那花田不难找,两人没多会儿就寻到了路边,顾随流把手电筒关了:“别打草惊蛇,爸,你把八卦镜给我。”
顾四叔将东西递给他:“别胡来。”
“他身边要是没鬼,照这个又不要紧,要是有鬼,必定在八卦镜下现原形。”顾随流蹑手蹑脚往田间去。
那田边草堆边,穆程的手刚寻入,便听到这边窸窸窣窣的响动。
顾从渊压低声音:“好像是顾随流。”
“不管他。”这个时候收手太折磨人,他俯身吻住身下人,听那边有低浅的说话声。
“我四叔也来了。”顾从渊又说。
穆程抬眼看过去,眉头微蹙:“这八卦镜有点能量。”
“对你有伤害?”
“没有,但我这个形态,能照出我。”他道,“我需隐藏一下气息。”
说罢,他的身形又化为了透明,透出天边的星与月。
那星辰和明月越来越清晰,顾从渊一惊:“我完全看不见你了。”
“嗯,我将气息完全隐去了。”面前有说话声,可躺着的人什么也看不见,明明……那冰凉的手指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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