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略微一沉吟, 给出了答案,“□□?”
很好猜不是吗?如果是别的,并不妨碍覆盖在上面的土生长出杂草,唯有□□能影响土质结构, 且让唐泰斯都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是的, 非常多, 被直接倾倒在大坑里, 然后用土填埋,因为不够深, 造成上面很难生长杂草。很难相信, 这么多火药是怎么运上来的, 足有好几吨, 而那些人又为什么要在这里填埋, 出现了什么变故吗?”
“之后我们重新翻遍整座岛屿, 非常确定制作□□硝石, 硫磺, 木炭, 不是那座岛的产物, 定是从别的地方运送过来的。你还记得百年前都灵那场战役吗?原本法军有逆风翻盘的机会,他们准备了大量□□,决定在关键时刻,引爆整个都灵, 好与英国、奥地利联军决一死战, 关键时刻火药竟然不见了。有传闻说,□□并不存在,是法军放出来的假消息,为的是让盟军怯步, 不敢进入都灵作战。”
“最后奥地利的欧根亲王在都灵击败法军,彻底结束那场战争,至于□□下落,至今是个谜,谁也说不清那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是一个谣言。毕竟几吨量的火药,不可能一夕之间下落不明,那太诡异了。甚至让人联想到灵异传说,是耶稣派出了他的信徒解决了这件事,毕竟都灵那个地方,没有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才不正常不是吗?”
“看到岛上那些□□,很难不让我们联想到法军损失的那批,有专家推测,或许当年都灵有一股势力,为了保卫都灵这座城市的安全,在法军眼皮子地下把火药偷走。而事实上,都灵确实有,作为基督徒重要的朝圣地,都灵拥有一大批隐形的圣骑士,他们平时隐藏身份,居住在都灵各个角落,从事不同的工作,关键时刻戴上头盔,穿上铠甲,就可以为圣教而战。”
“都灵的教堂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决不允许被破坏,冒险把□□弄走也情有可原。但这不足以解释最后□□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座岛上,还和海盗有关。我们都明白,教会的人都讨厌火药,枪□□些东西,他们信奉的从来是手里的剑,因此他们该销毁才对。”
苏叶想了想,“我想那所谓的圣骑士人数并不多,不足以在法军眼皮子底下弄走那么多火药。”
只要稍微计算一下都灵城的人数就知道了,百年前都灵还是一座小城,人数不超过五万人。
减掉一半的女人,还有老人和孩子,剩下青壮年男性不足一万,既然是隐藏的,圣骑士的人数有十分之一就不错了。
当时在都灵的法军有五万人,因为之前的战争节节败退,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无论如何都会慎重,轻易不会让人靠近军营,哪怕在都灵城布置好火药,也会派人把手。
一千人对上五万,绝不可能做到如此悄无声息。
除非他们还有帮手,而这个帮手肯定是匪盗,所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干这种偷鸡摸狗的行当,还得是他们顺手。
都灵是比较早修建地下排水系统的城市,且下面修得像个迷宫,非常便利匪盗们活动。
圣骑士和匪盗勾结,说起来难以置信,但事实上,这种事屡见不鲜。
早在中世纪时期,这样的事就时有发生,只有匪盗去抢劫了,民众才会拿着钱去求圣骑士出手保卫教区的安全不是?
要是整体平平安安的,那只要教职人员就好了,何必花大价钱去养圣骑士?
毕竟养他们可不便宜,马匹,盔甲,剑,哪个不要钱,普通人拥有一样都是发财了,他们却每人配备一套,何等的风光。
到了十八世纪初期,王权大大提升,拥有了军队和对治下百姓的统治权,也在一定程度上能保护他们,各地的教会才真正成为传教的地方,骑士团渐渐裁撤了。
唯有像都灵这种朝圣的地方,才拥有这个。
与此同时,作为比较独立的城邦,都灵没有强力的武力军队,导致匪盗也异常猖獗,两者共同发展,相辅相成,平时站在正义和邪恶的对立面。
到了这种关键时期,又成了互相合作的关系。
毕竟都灵不仅是圣骑士想要保护的神圣之地,也是匪盗们的家园。
他们熟悉地下道,能在不了解情况的法军眼皮子底下,把那么多□□运走。
可关于□□处理,双方之间也是有分歧的,圣骑士主张销毁,而匪盗更愿意捏在手里。
最后是怎么落到海盗手里的,没有一个定论,估计是被他们卖了份钱。
唐泰斯赞叹,“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们也是这样猜测的。但这些都不是重点,而是这些□□发现,再次证实了色诺芬画作的真实性。”
“哦?”苏叶惊讶,这她还真不知道。
唐泰斯打开笔记本,从里面翻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展开,里面是简易的海岛画,“这是我临摹的,时间有限,没有细细雕琢。”
苏叶一见,就知道是色诺芬的风格,简单而纯粹的黑色礁石岛,突然从右边位置开始坍塌,在岛的正上方,有着占满了半边天空的绚烂烟花。
“如果那些□□炸了,大概就是这个效果了吧,”唐泰斯感叹。
苏叶接过,仔细研究了下,“这应该不属于海岛图系列吧?”
“是的,这是草稿图,色诺芬并没有完成它,据说是有人从奥米斯老宅中偷出来的,在他病重之时。不过不能确定真假,他死前一段时间,那些无法无天的仆人偷走不是宅子里的东西,这样流出来的画稿不少,但市面上绝大部分都是假的。”
随着宝藏岛传说的大热,绘画市场涌现出一大批色诺芬画作,真实性不说也罢,有些模仿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大部分简直一言难尽,只要画一座岛,就说是《色诺芬海岛图》了,偏众人被宝藏迷了眼,明知道没那个幸运值,依然愿意花高价购买。
发展到后来,竟然形成一种风尚,要是你家没挂上一两幅海岛图,就好似少了一项必要装修似的。
很难说后来形成的海滨和海岛旅游热,没有这个缘故,毕竟每天都对着画作,很难不生出去看看的心思。
“原图是其中一位历史学家的收藏,原本他没打算拿出来,看到□□后,认定了上面的内容绝对是这里,因过于激动才暴露了。看过色诺芬画作的都知道,他绘画会基于现实去幻想,充满了梦幻神秘色彩,却又实际到该有的都有,所以那些黄金珠宝岛屿,才那么让人疯狂。画的内容是假的,映射的含义却是真的!如此这幅画看起来就很合理了,如果那成吨的火药被引爆,造成的效果和图上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大家都认定,我们没有找错地方,这片海域就是色诺芬的灵感基地!”唐泰斯说完,喝了一口茶,缓解干燥的嘴唇。
“那么问题来了,你们要怎么在浓雾中,探索这片海域呢?”苏叶挑眉。
“是的,这是个大问题,确定海岛上只有□□后,我们面临两个选择,找到方向离开这里,反正任务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让皇帝陛下派人去探险好了。另外则是,既然已经有了确切的线索,自然要探索一番,找到真正的宝岛。可在浓雾又海浪巨大的海域探索,是非常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沉船。加上我们船上的食物,只允许停留一个月,想要在一个月内,探索出实际情况,除非上帝眷顾,不然很难有这个运气。”
“我们面临艰难抉择,支持两方观点的人各站一半,最后投票决定,少数服从多数。”
“最后的结果是,贪婪占了上风,”苏叶理解的点点头,说的再好听,再明白探索有多危险,总是不可避免的怀有侥幸心理。
“是的,船重新启航,怀着忐忑的心情在迷雾中摸索,前路不定,所有人都很紧张。危险无处不在,我们在出发的第二天晚上就碰上海上漩涡,卷着海船转圈,差点没把我们转晕。好在那是法军的战船,外面包着铁皮,并没有散架,船长经验丰富,找准机会,带着船只利用离心力,脱离了旋涡。可即便如此,船只已经出现破损不堪,任何一次撞见都会让船只散架。”
“除此之外,因为迷雾,我们并没有提前觉察旋涡,等到发现已经来不及了,船上许多人被摔在墙壁上,地上,加上船上许多东西,砸在人身上......说一句末日灾难也不为过。总之,出师未捷身先死,整艘船有近一半的人受伤,大部分是骨折或者全身青紫,一小半重伤,就连医生都伤到了治疗的右手。”
“我是幸运的,事发时,正和法利亚神父正坐在沙发上聊天,觉察不对,立刻把沙发和他绑定在柱子上,之后旋转起来也尽可能护住自己的头部和身体。可神父本就虚弱,没有肌肉,对身体的控制力极差,以至于头和身体撞了好几次柱子,差点造成脑震荡,身上也受了伤。”
“你知道我的医术,即便没拿到行医资格证,依然比船上的医生好出一大截,不好也没办法,毕竟船上只有一位医生,还受了伤,只能我顶上。帮那些人处理伤势,就花了两天多时间,最后船长核对人数,发现船员损失了六七个。”
“这也是没办法的,作为船员,大部分时间需要待在甲板上,他们没有遮挡,甩出去很正常,只有两个幸运的小伙子,在关键时刻抓住阻挡物,生存了下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人也出事了,正是那个拥有烟花海岛图画作的专家,当时他正坐在窗边思考,那个位置又恰好是发力的关键点,船一旋转,他就被甩出去了。”
“如此多的伤亡,船长也不敢再冒险,安排船只回到岛上,然后想办法给其他船只发火光信号,我们在岛上日夜不停燃烧火堆。感谢那些□□,有它们助燃,柴火能节省很多。但你应该能想到,我们几乎在做无用功,毕竟那么大的雾,火光压根穿透不出迷雾。”
“就这样,我们在岛上又待了一周,却一点效果都没有,船长组织船员加固船身,至少不能碰一碰都会散架,修好后,重新面临一个选择,是跟着这艘危险的船,穿过重重迷雾回去,还是留在海岛上?”
“很明显,那么大的雾,船长也没有信心能安全带我们回去,毕竟来时的路,谁也记不清,在船上就是拿命在冒险,而在海岛上好歹还能多活一段时间。这次出来的船只共有六艘,虽然分开了,但许多人都坚信,那些船肯定会找过来的,毕竟这一船的人都是专家,是他们找到宝藏的希望。剩余五艘船不可能撇下我们不管,那何不在安全的岛上等一等呢?”
“你选择了留在海岛上?”苏叶挑眉。
“我别无选择,”唐泰斯苦笑了一下,“受伤的大部分人都只能留在海岛,尤其是重伤的,神甫也一样,他的伤势不易移动,在船上晃悠,很可能造成骨折的手臂造成错位。无论是身为医生,还是法里亚神甫的学生,我都不可能放弃他们离开。”
“船只重新起航,带走了还算健康的几十人,剩下的人挪到山洞里,食物也按比例分配好,另外那些资料,存放在山洞里。如果船只能安全出去,还能带着其他船过来接我们,以及带走资料。要是船毁了,资料也能保存一段时间。”
“又等了一周,我们的食物快要吃完了,为了维持下去,不得不下海捕鱼,好消息是那一片海产还算丰富,想尽了办法,也算能填饱肚子,坏处是药品消耗过大,有人的伤情在恶化。哦,对了,在下海时,我发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珊瑚种类。”
苏叶精神一振,顿时来了兴趣,“什么珊瑚?”
“赤血珊瑚。”唐泰斯道。
果然,这就是色诺芬海岛图里的赤血珊瑚所在地,留在诺瓦蒂埃房间里的画作,被她改成了普通的珊瑚,因此唐泰斯只觉得奇怪,并没有多在意。
“有很多吗?”苏叶询问。
唐泰斯摇摇头,“只看到一丛,或许其他地方也有,但我没那么多精力去探索了,你知道的,要维持那么多病患的温饱,颇费一番功夫。”
苏叶点点头,没再追问,而是听他继续讲下去。
“之后每一天都非常难熬,有些人的情况逐渐恶化,再没有船只过来,就将面临死亡,恐慌和绝望的气息在蔓延。我怕有些人扛不住压力,生出自毁情绪,直接点燃那些□□。这是很有可能的,为此不得不额外抽出人手,安排那些情绪还算稳定的人,守在□□洞口附近。”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在最后一点干粮告罄时,等到船只出现,是失散的船只之一,上面只有士兵,军粮是罐头,另外他们船上还有药。船上的负责人是一位中士,一个......没多少同情心的人,不愿意拿出过多的食物,提供给病患们。但其实我们都能理解,毕竟船上的食物是有限的,病患们吃的多了,分给士兵的就少了。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这个海域呢,只能节省着来。好在药品是够的,没有让他们伤情恶化。”
“得知岛上有□□,中士下令,全部挖出来带走。这个决定可真糟糕,那可是□□,一不小心就能让整艘船去见上帝,但中士坚持,这是他的功劳,可以助他升职,是不可能放弃的。无奈,我们只能听之任之,挖掘花了两天时间,顺便这两天也安顿好病患。”
“就这样,船重新出发,或许是厄运已经过去,这次要顺利的多,一连好几天,都没遇上任何状况,甚至在某天黎明海雾褪去片刻的间隙,士兵用望远镜发现远处的火光。虽然时间不长,但足以我们锁定方向,向着那个目标前进。”
“很幸运的,我们在行驶一天一夜后,脱离了迷雾范围,然而不幸的是,我们撞上了海军交战,英军舰队和法军舰队在海面上对峙,见鬼的,我们就像意外误入的小白兔,更让人无奈的事,我们的正前方是英军,而我们乘坐是法军船只。”
“不可避免的,对方把我们当成绕到后面偷袭的军船,直接调集两艘船的炮口,对着我们开炮,”说道这里,唐泰斯脸上都是无奈,“我们船上还有□□。”
这简直就是一个必死的局,万分凶险,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了!
“中士显然发挥了法国人民的传统,立刻举白旗投降,并命令船只全速后退,越远越好。好在,我们之间尚有一段拒绝,在英军火炮的射程之外,避免了随着那几吨□□陪葬的命运。”
“对方认定我们是来偷袭的,完全不接受投降,直接派了两艘船追过来。于是我们一直逃,最好的办法肯定是进入海雾中,可之前的经历实在让人心有余悸,没人愿意再面对那种失去方向的迷茫,船绕过那个方向,拖延了行船的速度。”
“大炮在船身附近炸响,船尾被砸开,甲板也被砸出一个洞,好在那些□□被运到下面船舱,并没有放在甲板上,不然......”
那场景实在太惊险了,便是唐泰斯,也不得不心有余悸。
他灌下一大口茶,平复心情,才继续解说,“好在另一边的法军听到动静,直接开战,两艘追过来的船只不敢把战线拉得太长,追了一段路后,就折返了,不过依旧好几个炮口对着这边,预防偷袭。”
“中士可没有这个想法,全速逃亡,等彻底看不到了,才敢小心翼翼绕过交战区,想跑到法军那边去。然而经过炮火的摧残,加上最大速度行船,散架的风险非常高。我们只能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呵护着这艘船。又怕英军辐射的范围广,只能绕个远路。”
“等到我们终于抵达法军后方,却发现......法军败了,正全速逃亡,而英军紧追不舍......”
这糟心的,简直是自投罗网!
苏叶:......
好想笑,倒霉成这个鬼样子,也是没谁了。
唐泰斯的声音甚至带上了萧索,“大逃亡再次开始,就算船支撑不住,也不得不全速前进,跟上前面法军的速度,不然被后面英军追上,会直接用火炮炸沉,以方便追上前面的。就这样,我们跑了几个小时,他们也追了几个小时,丝毫没有放松。我意识到不对,英军这么追,太反常了。”
“波拿巴在前面船上?”苏叶挑眉,别的世界,波拿巴都是在陆地上被威灵顿公爵抓到的,不是他没机会逃亡,而是不打算逃,决定奋战到底。
没想到这次波拿巴竟然出现在地中海,难道出了什么变故,让这位末路英雄改变想法?
“是的,是的,我们都知道,英军已经胜了,该回去分享胜利果实才对,不应该耗在海上,除非这里有最大的战功,让他们不管不顾,除了那位皇帝陛下,我想不到其他。”
波拿巴的人头啊,足以给士兵封爵了,遇到了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所以那些英军一定会对前面的法军紧追不舍!
“我提醒了中士,但中士并没有理会,而是下令全速追赶,好在运气没有差到底,直到夜幕笼罩大地,海上起了一层薄雾,船都没有出事。趁着夜色遮掩,短暂甩脱了英舰,但他们随时会追赶上来。”
“半夜,另外一艘军舰与我们并肩而行,两船之间架上桥梁,中士通知我们换船,只有短短十分钟时间,不能多做停留,可我们之间还有那么多伤患,能把人带走已经了不得了,至于船上的物资,实在没人理会。”
“为了不被抛下,我当即背着神甫换船,索性那些士兵们也没打算抛弃伤患们,简单又快速的把人转移,最后只剩下十几名士兵,驾驶着那艘满载火药,等到英舰出现,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然后点燃船上□□。”
“几吨火药爆炸的威力是惊人的,不仅炸毁最近两艘英舰,也给其他英军船造成损伤,彻底阻挡了他们追击的步伐,趁此机会,剩下的法军船彻底脱身,离开英军可搜索的范围。在狂跑了一天一夜之后,船只终于停靠在一座小岛休息,我也见到了波拿巴陛下,向他汇报了我们的发现。”
“得知色诺芬海岛的存在,他并没有很兴奋,战争的失败打击了他的精气神,让他较厄尔巴岛时期,显得更加颓废,也更沧桑,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希望。”
“‘现在钱不是最重要的,’他说,‘我们革命的脚步被阻,神圣的事业一再受挫,我不知道存活下来的意义,或许是为了苟且偷生吧,我放弃了我的人民,支持我的民众,离开法兰西大陆,跑到这地中海来。’”
“我无法用语言来安慰一位失意的英雄,但法兰西永垂不朽,是的,”唐泰斯微笑起来,“即便我厌恶政治,讨厌战争,也明白他做的一切,给法兰西和世界人民带来的意义。因此我道,‘您的存在就是意义!’”
“他定定看着我,没有说话,旁边的大元帅却深有感触,动容道,‘您是我们的明灯,是信仰,您在,法兰西永远存在。’这话让皇帝陛下很是动容,他看向外面,有总共十艘军舰,五千名士兵愿意抛弃家乡,追随他的脚步。每一个人都坚定不移,毫不犹豫。”
“最终,在修整一晚上后,军船重新出发,绕过英军可能搜罗的区域,去接回六只迷失在海雾中的船,当然,他们不可能停留太久,只等待了两天,就不得不离去,因为英国的巡逻艇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两天内,陆陆续续有三艘船与我们会和,剩下的只能放弃。”
“之后直接开向非洲的阿尔及尔,把一部分不愿意跟着离开的伤患放下后,继续往东南方向航行,越过突尼斯和马耳他,往克里特岛而去,那是被波拿巴家族控制的区域,远离法国本土。以此为跳板,向北可以征服希腊和隔海相望的土耳其,向南是古老文明的埃及,向东则进入中东各国海域,进可攻退可守。”
“位于交通要道,附近又有法国殖民地,在他存活的情况下,法国的波旁王朝无法重新掌控这里,最后只能沦为他手中的势力,发展得好,还能掌握一半地中海控制权。至于金钱,”唐泰斯耸耸肩,“于他不过是时间问题。”
因此那些宝藏并不重要,之前需要是为了有更多的钱打仗,现在既然不用打仗了,光下辖的土地和占据的交通要道,足以为他带来无尽的财富,要是还能以武力控制通往红海和黑海的运河,就更不用担心金钱的问题了。
所以波拿巴陛下直接放弃了寻找宝藏,顺便把那些伤残的专家们,留在阿尔及尔。
唐泰斯和神甫是其中一员,他们在阿尔及尔养了一段时间伤,就登上意大利船只,回到意大利。
“神甫坚持住在意大利,即便接下来许多年,意大利并不平静,依然打算在那里安度晚年,我只能遵循他的意愿,为确保他的安全,为他置办了位于山峰的别墅,只要切断外出的桥梁,就能暂保安全,除此之外,还为他聘请了安保人员,上帝祝福他。”
之后他就回到英国,来见他日思夜想的姑娘。
苏叶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所以换船的时候,你顺手放在口袋里的?”
“是的,当时情况紧急,它正好在我触手可及的位置,其他资料来不及了,只带回这个,送给你当礼物。”唐泰斯道。
苏叶撑着下巴,一页页翻动那笔记本,发现后面添加了一些内容,是他们最近这段时间冒险探索出来的。
后面还有海图,并不清晰,很多地方模糊不清。
唐泰斯耸肩,“我是凭感觉画出来的,有多不准我知道,要想凭此再次找到那座埋葬□□岛,几乎不可能。”
苏叶的手指在海图上来回滑动,“你有没有想过,遇到海雾遮挡视线,是因为你们进去的时间不对?色诺芬只有一个人,却可以平安的来回好几趟,是因为他掌握了进去的特定时间。”
“我想是的,但没有任何线索表明时间,需要进一步探索,不然进去就是处处危险,”唐泰斯自然想过这个可能,那些专家们也讨论过。
可惜,综合所有人的资料和聪慧,都无法推敲出真正合适的时间。
苏叶拥有真的笔记本,可上面也没有时间相关线索。
不过她猜应该和星空贝岛有关,通过星空贝岛上的贝壳和天上星星的遥相呼应,可以推测出时间。
不然那么大的雾,怎么可能看到天上的星辰。
可问题就卡在这里,色诺芬的《星空贝岛》画的并不是真实的星空,反倒是星空贝壳上的亮点,可以反映真实星空,如果能解开神秘学家查理曼石雕板上那神秘符号的含义,或许能推测出点什么。
只是目前信息不全,找到了正确位置也只能过门而不入。
“好吧,谢谢你的礼物,对了,妈妈和诺森伯兰公爵决定在这个月底秘密结婚,邀请你参加他们的婚礼,”苏叶道。
“我的荣幸,”唐泰斯立刻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携老唐泰斯一起前往。”
“当然没问题,你打算在汉普郡置产吗?”苏叶询问。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让老唐泰斯住得离你们近点,你知道的,法国的事我已经处理完了,之后去非洲办好你说的那三座矿场的开采工作,之后将会进行长达几年的旅行,期间就要拜托你帮我照顾老唐泰斯了。”
其实,唐泰斯也不愿离开,佳人近在眼前,他相信自己离开后,一定会被思念折磨。
可有什么办法,佳人才只有十四岁,等她成年,起码需要四年。
而且他确信,眼前的人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这就很为难人了,喜欢的人就在眼前,他却不能去追求,去撩拨,还得克制自己,圣人都忍不了。
所以还是远离吧,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完成心中环游世界的执念,未来他就可以一直陪在心爱的人身边,把一切都奉献给她。
“你可真不客气,”苏叶翻了一个白眼,倒也没拒绝,这只是小事,定时去看望一下老唐泰斯,为他检查检查身体,很简单的事。
唐泰斯微笑起来,眼底盈满星辰,压低的嗓音带着独特的魅力,极具荷尔蒙的身体微微前驱,“我想,我们不需要客气。”
“你在勾引我吗,唐泰斯......老师?”苏叶的声音微微上翘,带着若有似无的吸引,听在特定的人耳中,足够引起犯罪。
唐泰斯微微闭上眼,双手紧握,抑制住冲动,“我的学生,你总是这么调皮。”
苏叶轻哼一声,“我的老师,你一点定力都没有。”
唐泰斯狠狠把自己砸进沙发里,物理层面远离,“在你面前,谁能有定力?”尤其你还故意坏心引诱!
唐泰斯只感觉心砰砰跳的厉害,恨不得冲出来,贴到对面人身上去。
苏叶好整以暇,欣赏着他全身紧绷,以最大意志力来对抗本能的姿态,狠狠嘲笑出声,“哈!”
唐泰斯无奈睁开眼,好气又好笑,更多是对自己自制力的绝望。
果然,他就不应该过多靠近这个妖精,永远懂得怎么拿捏他。
深呼吸,他决定换个话题,“你不好奇唐格拉尔的下场吗?还是说,你已经猜到我的报复手段?”
这倒是个有意思的话题,不得不说,唐泰斯报仇的方式极为有创意,也非常解气。
原著里,他用金融手段,一点点把唐格拉尔套牢,最后逼得他把剩余的钱全部带在身上,然后被盗匪路奇·王霸带人劫走,关入地下牢洞里。
并不对他做什么,只饿着他,逼他花高昂的价格购买食物,无论买什么,只要想吃,必须花费十万法郎。
当时的唐格拉尔只有五百万法郎,也就是说,他只够买五十次食物,为了不损失钱财,唐格拉尔也不是没对抗过,饿得恨不得以头抢地,最后实在忍不住,疯狂撒钱。
不得不说......从读者的角度来说,爽翻了。
只不过这书讲得是救赎,基督山伯爵还是给他留了后路,任其自谋生路,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的结局算好的,至少没有死亡,也没有疯,只是失去全部财产而已。
如果节省着用,剩下的五万法郎完全能让他活下去。
这也是在费尔南自杀,维尔福发疯后,唐泰斯渐渐释怀仇恨,才有的结果。
那么现在呢,经历过无数次重生,早已学会淡然的唐泰斯,会为他安排一个什么结局?
“他嫉妒我被莫雷尔船主青睐,即将成为船长,所以唆使费尔南写举报信。嫉妒心永不会消失,只会一遍遍灼烧他的内心,让他永不得安宁。所以我安排了人,无论他从事什么工作,身边永远有人比他优秀,比他更受欢迎,得到擢升的机会。不管换什么工作,做什么投资,机会总是别人的,我相信,嫉妒心会代替我永远惩罚他那颗不安分的心!”
好家伙,唐泰斯这是终于在循环中变态了吗?
竟如此费时费力打压着一个人玩,不知道唐格拉尔要是知道自己因为嫉妒算计人,就被人谋划了一生,该有多绝望!
哦,这都不是打压,唐泰斯只是尽心尽力帮助他身边的人而已,真就是活菩萨呗!
这种报复手段很温和了,也很唐泰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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