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轻吻住。
乌憬含糊不清地“唔唔”道,呼着热气,“我……给,唔哥,哥哥,亲。”他被吻得鼻尖吸不过气,“呜咽”声又响起几声,“就不许……那,那样作弄我。”
宁轻鸿并未应。
片刻,乌憬被人用手托着抱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会察觉到空气的凉意,就骤然哭叫一声。
实在太突然了,就这般在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天都是白的,这大殿还如此之大,又是众人议事的地方。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他根本不知先前并不热衷于此,只看着或只帮着自己的宁轻鸿会这般突然,又因着这两日早晚都在上着药膏同药玉,始终黏腻湿润的,一点阻碍疼意都没。
乌憬生怕会有人进来,先前还会搂抱着人死死埋进人怀里,脸贴着肩颈处,硬是憋着只发出“呜呜咽咽”声。
后头又彻底没了意识,彻底憋不住声,哭叫个不停,翻了好些次眼,只半个时辰,没逼着太久,就被人用狐裘罩住,抱起来。
宁轻鸿领人出去时,乌憬还埋脸在他怀里,双腿无力地搭下来,脸肉酡红,无意识哈着气,根本记不得昨日约定的什么词汇。
狐裘将少年遮了个严严实实,
没叫任何人瞧见这般神情。
宁轻鸿袖间还有两三张湿润的帕子,只不动声色地拿在手中掩着,他轻声吩咐,“陛下睡着了,备车马回府。”
先是从越级殿乘了软轿出宫门,又换了马车,马匹不稳,宁轻鸿用没拿过帕子的手去捂住乌憬微张着的嘴。
将呜咽哭声都闷在手心中,
吞咽不进去的津液流了满手。
马车摇摇晃晃行了近半个时辰,才从宫门口到了宁府,宁轻鸿抱着人下了马车,吩咐拂尘去备午膳,让人不用跟着伺候。
便不紧不慢地带着人回了主院。
没去寝房,拐道去了浴池,浴池的殿门一合上,宁轻鸿便一边走,一边将那堵着的帕子抽了出来。
又听人哭叫了一回儿。
他熟练地用袖中掩着的脏帕轻捂住人前头,帕子又被浸湿。
虽说并不刺激,但毕竟养出了些习惯,又自发地控制不住,在过后会溢些水意出来。
宁轻鸿垂着眉眼拭干净。
下了浴池后也是个遭罪的,无论动作如何轻柔,都避免不了,少年最后慌不择路地自己挣扎地爬上了浴池,蹬着腿在水里晃着,踉踉跄跄地脱了人的指尖,才腰肢塌软地贴着地,幸而这玉砖每日都被宫人擦拭着,他跪倒下来,也不会弄脏。
可也不管身上都是水渍,后背还对着人,就这般发了好一会儿的懵,一呼一吸地收缩着。
呜咽着哈一会儿气,还得囫囵吞咽一下干掉的嗓子,好一会儿,才发软地过了劲,蜷着卧倒在地。
宁轻鸿洗漱完,披了件雪衣,才将地上的少年抱起来,用帕子拭干,也换了身雪衣。
乌憬被人抱着换好了衣裳,又被抱去另一处歇着,等午时用膳,这一路都埋在人怀里,安安静静的。
过了好久,才带着哭声,“我真的没有骗你,不会听他的话的。”话才说了口,便哭得一抽一抽的,委屈得不行。
宁轻鸿听罢半无奈地笑着温声问,“乌乌以为哥哥在罚你?”
过了好一会儿,他怀里的少年小小点了下头。
不是在罚他,
怎么在外面就……
他就这样被人从宫内抱回了宫外,脸都要丢劲了,还不算罚吗?
怎么可以这样就——
“乌乌今日太乖了。”
“是哥哥的错,并未忍住。”
乌憬又找到新的点,“我,我乖你就欺负我。”他憋着气,眼泪也闷着,不出了这口气,得难受好久,“你不能这样。”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冤。
提议又不是自己提的,他也第一时间拒了,人都走了,还眼巴巴地乖乖去贴着宁轻鸿,就怕人生气。
却无缘无故遭了一通罪。
“我才好没多久,肉也没怎么吃,我刚刚还在想午膳吃什么的,都怪你,还说,还说晚上要……要那什么。”
“你就是诓我,骗我着急。”
宁轻鸿只得哄着人,“是哥哥不好。”他一句一句都有回应,轻笑,“不是不能食荤腥,只要没伤着,便能吃。”
乌憬仰起哭花的脸,“真,真的?”
宁轻鸿温声,“哥哥不骗乌乌。”
乌憬迟疑,“那,那晚上的事……”
他得寸进尺。
宁轻鸿顿了顿,意有所指道,“库房倒是有一匹红绫,是先前抄家时一并收进的,乌乌不用担心。”
乌憬连忙道,“我不是说这个。”他吞吞吐吐,“我,我是说能不能……免,免了。”
从宫内端过来的折子被放到了书房,现下便是去的路上,左右不过一刻钟的路程。
书房一向是重地,府中下人并不会常常守业着,宁轻鸿来时,都侍奉在里头倒着热茶。
未进门,说话便没有顾忌。
“免是能免,只是乌乌想免到几时?”
宁轻鸿打了一个饶,他说的是迟早都会捱上,而乌憬说得是彻底不会用上。
乌憬晕乎乎地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那就最晚?”他嘟囔,“反正不是今日就行……”
二人身影渐行渐远,乌憬的说话声也变得小了一些,一直进了书房,才停下这个话题。
第110章 正文完结 只记得我遇见的乌乌
还剩了一大半的折子未瞧,乌憬被抱到了铺着软垫的座椅上,不觉着硌,舒舒服服地坐着了。
这软垫也是在天冷前就铺了的,不会让人察觉出异样,虽说现在不说拂尘了,左相同有眼的人也能知晓一星半点,看出二人间的亲昵。
但毕竟是那些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乌憬想跟人大大方方在一起跟在这上怕羞全然是两回事。
宁轻鸿自也是知晓的。
桌上的折子被人抽了几本易懂的,放置在乌憬跟前,他又轻声道“乌乌先自个瞧一会儿,勿要荒废了。”
明明是他先拉着自己做这做那的。
现在又倒打一耙说他不务正业。
乌憬敢怒不敢言,憋憋屈屈哼哼唧唧地小声应了一下,不高兴地托着腮去看桌上的奏折,准备等人一走,就趴下来歇一会儿。
谁爱看谁看。
他都要累死了。
虽说出力的并不是乌憬。
少年翻开奏折,假装认真看两眼,只是他神色都写在面上,叫人一眼就瞧得出。
宁轻鸿轻笑,“乌乌这般不愿,不若哥哥留下来陪你,让旁人去取那药膏来?”他缓声询问,“如何?”
乌憬听见那“药膏二字”就跳了脚,连忙高抬起手扑过去捂人的嘴,“你不许说!”他耳根都发烫,又小下声音,“不许让旁人拿。”
宁轻鸿半接住人护着,眼都未抬,就看透了人的心思,一句一句都说了个准,“这沓折子乌乌可好好瞧着,若是哥哥回来查出偷了懒——”
他话语并未说完,只这般隐喻着。
乌憬心底的心思被人抬到明面上,霎时心虚,“我会看的。”声音又小了些。
宁轻鸿抬起指尖抚了下少年的眉眼,“好了。”
乌憬慢慢松开人,坐了回去。
宁轻鸿一走,书房外候着的下人也跟着走了一大半,只余三两人候在门边里头,其余人都等在廊下。
乌憬自个一个人坐在里间,强逼着自己看了几眼折子,又实在受不住无聊,看了没一会儿就把折子抛了,趴在桌面上,枕住自己的臂弯,准备歇一歇。
可困又是不困的,就用下巴抵着手,自己发着呆。
余光又瞥见桌面上似乎多了一叠厚厚的纸张,乌憬顿了顿,好奇地直起身看过去。
他有好些日子没来书房了,这些日子一落学就回寝房,要么便是在寝房惫懒着,不想带着药膏出门。
乌憬看过去,才发现这好像是自己听学时写过的纸张,默过的,记过笔记的,都在这里。
每日从国子学回来,这些纸便会在乌憬不知之时,被送回府,由宁轻鸿过目着一张一张检查着他今日的课业。
日积月累下,也有如此之多了。
乌憬无聊地翻了翻,瞥见什么,愣愣地抽了一张出来,这张纸页上赫然是他之前写过的简体字。
他都快忘了这回儿事了。
乌憬懵了一会儿,四下看了看,抱着侥幸,咽咽口水,开始从头到尾一页一页地翻过去,越看心下越慌。
他前些不识字,又记字记得匆忙的时候,每日都会写一两页的简体,可除去这两页纸外,还会写些这个朝代奇奇怪怪的象形字。
也就是说,若是按这个日子算得话,这些纸应当是对照着每日的顺序来排的。
可并不是,他这些简体的纸张特地让人全抽了出来,垫在了最底下。
乌憬数了数,一张都未少,齐齐整整地被人收在了这,他霎时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呆呆看了好一会儿,又抬起眼看了一下门外,慌慌张张地把垫到底下的那沓纸抽了出来。
想折巴折巴找个地方藏起来,或者干脆都扔了,反正就是不让宁轻鸿再瞧着这些东西了。
他性子就是这般,遇见解决不了的事了,慌乱起来,就只想躲着藏着。
这他要怎么解释?
从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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