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师一拍大腿：“哎呀，我以前也是万吉镇，你家是哪个村的？”

“吉安村。”

“吉安……你贵姓啊？”老大师声音都有些哆嗦了。

“我姓林，我叫林染。”

“林染！”老大师腾地站了起来，一把扶住了林染的肩膀：“林染……你爸叫林朝北对不对？！”

“您是？”林染猜不出眼前之人会是谁。

“我姓卓，我是卓山川，我是你父亲的师叔啊！”

“你是我叔儿的师父！”一听对方叫卓山川，林染也激动了：“叔爷，我叔儿一直在找你啊，你咋就不回家呢？你惦记他吗？”

“狗剩子……”卓山川想到了陈叔，眼里满是愧疚。

宋柯原本还很感动他乡遇故知，可一听狗剩子三个字，她不由得囧了。

她没料到陈叔的小名会叫这个。

“我给陈叔打一个电话……”林染说着便要拿手机，谁知被卓山川给拦住了：“孩子，听叔爷的话，别给狗剩子打电话，你就当没看过我吧。”

“这不行啊，我爸都因为没见过我爷带着遗憾走的，我不能让我叔儿也这样啊！”林染嘴也快，一着急将林朝北死了的事儿说了出来。

卓山川忙问：“你爸走了？”

“嗯，我爷也走了。”

“咋都走了？”卓山川没料到再次听到亲人的消息会是这个：“走就走吧，人生的寿命也就这些了，没啥意思，没啥意思。”

“跟我回家吧。”林染想把他带回去。

卓山川摇了摇头：“我不能跟你回去。”

“为啥啊？”林染想不明白。

“你随我回家看看就知道了。”卓山川将摊子收拾一下：“孩子，你啥时候跟你爸相认的？”

林染正在帮着卓山川收摊子，没听到他问的话。

宋柯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叔爷，上车吧。”

“你是？”卓山川打量起宋柯，未等对方回答，欣慰地说道：“你长得一脸福相，是林家小子的对象吧？”

“叔爷看得真准！”

“不是准，而是你们两人有夫妻相。”卓山川说完坐上了副驾驶。

宋柯坐上了后排，问卓山川：“叔爷，夫妻相是指着长相吗？”

“并不全是，夫妻相很玄妙，它指的是两人的气场以及德行，两口子会因为气场相遇，又会因为长时间的相伴而面貌逐渐相似，但更多的是夫妻之间的契合度，他们的气息和生活方式等等，到最后都会达成共识，这才是所谓的夫妻相。”

卓山川为宋柯解释。

“原来如此。”

林染上了车，将车启动，按照卓山川的指点往前开。

“讲讲你们这些年的事吧。”

林染娓娓道来，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把林家这些年的事都说了，包括张爷爷回家等等。

卓山川听后，不由得叹了口气：“万般皆是命。”

“确实。”

车在一户农家小院停了下来，三人下了车，林染将车锁好往院子里一瞅，里面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正在玩沙子。

他听到车声，抬头望向了外面，然后开心地跑了过去：“爸！”

“爸？”宋柯和林染齐齐望向了卓山川。

卓山川慈祥地摸了摸男子的头：“二雷子有没有乖乖的？”

“有，我今天在家里玩呢！”二雷子开心地在卓山川面前转了一圈，然后伸出了手：“爸，你给我带糖没？”

“呃……今天忘了。”

“我不，你说只要我乖乖呆在家里，你就给我糖吃的，你骗人……”二雷子说着眼泪吧嗒掉了下来，一米八的大个坐地上直蹬腿。

宋柯赶紧回车里翻找，还真让她找到一根棒棒糖：“我这里有，你看这个行不？”

二雷子眼神倏地亮了，伸手刚要接，却又收了回来：“我爸说过，不让我随便要陌生人的糖，阿姨，虽然我很想吃，但我不能拿。”

阿姨……

一米八的大个叫我阿姨……

宋柯举着棒棒糖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她望向了卓山川：“叔爷，您让他把糖收下吧。”

“吃吧，你不要叫她阿姨，她得叫你叔叔。”

“……”宋柯。

二雷子听不懂父亲说的是啥，他只知道父亲让他拿陌生人的糖了：“谢谢阿姨！”

“不谢。”挺好的孩子，可惜了。

二雷子有了棒棒糖自然也不闹腾了，坐在树阴下慢慢地吃着。

卓山川请他们两人进屋，为他们泡茶：“我这里别的没有，茶水管够，花茶行吗？”

“行。”两人有得喝就成。

卓山川将泡好的茶递给了他们，转头望向了外面，眼里满是怀念：“我当初离开了T市，一心想去转转，谁知道这么大岁数居然遇到了真爱。”

“……”林染。

“……”宋柯。

“二雷子的妈妈当时才十八岁，貌美如花的好年纪，她跟了我，我们一起生活幸福美满，可自打电脑能联上网后，她在QQ上与一个男人聊上了，从那天起她就嫌弃我年纪大，然后跟别人私奔了。”

说到这儿，卓山川叹了口气，仿佛还没忘记旧情似的。

“叔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你应该四十多岁了吧？”林染纠结地问。

“男人至死是少年！”卓山川明白林染的意思，无非就是说他老牛吃嫩草，虽然是事实，但他不乐意听。

“您接着说。”我这位叔爷有点不着调呢？正常点的话，找一个老娘们凑和过呗，四十来岁的人了找十八的小姑娘，有点不要脸了啊！

宋柯撇了撇嘴角，该说不说，按照当时那个年代，叔爷确实非常不要脸。

“我儿子当时只有七八，就因为智商的问题，她一直恨我，觉得是我泄露太多的天机反噬到了儿子身上，这才导致儿子变成这样。”

“我也承认，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也怪我当时没控制住，看到她漂亮就心动了，但我当时也不算太老，四十来岁不是正好吗？你们说呢？”

宋柯没吱声。

林染尴尬地笑了笑：“以前的事情过去了，说再多也没啥用，您说是吧？”

“一晃她走了二十来年了，估计也成家了，反正当初我们也没登记，她过得好就行。”卓山川说完，心情略显沉重地喝了一口茶。

“……”林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