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一鼻子灰的董老板来到了前台，问女工作人员：“你们老板是谁啊？”

“老板的身份要保密。”女前台与大工一样面无表情：“请董老板放心，质量什么的绝对没问题，各项手续也都齐全。”

“我就是想跟你们老板谈谈。”

“没有什么好谈的，统一定价童叟无欺一视同仁。”

“……”董老板。

“董老板定的单子打好了，请跟小工去库房提货。”前台又拿出了二维码：“请扫码付款。”

董老板拿出手机扫码付了钱，跟着小工往库房走，回头瞅了一眼前台，又问小工：“你们这里工作的人都冷冰冰的吗？”

“难不成我们还笑脸相迎？”

“……”董老板。

小工打开了库房，拿出了中等价位的纸活，按照数量对完整后，问董老板：“是明天一早送您的门市，还是现在就送过去？”

“现在吧。”

“好的。”小工叫来了货车，把纸装上车给董老板送去。

董老板还想再打听打听，可一见小工那冷冰冰的样子，即将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走出厂区后，回头又看了一眼，心道：干这一行的都挺内向啊！

待董老板走后，小工走到前台：“姐，那董老板仿佛有大病，你订货就订货，老问什么呀！”

“跟咱家老板抢活，谁乐意搭理他！”前台小姐姐拿起镜子开始画眼线：“我眼线是不是画歪了？”

“画得跟老妖精似的！”小工嘟囔了一句。

前台小姐姐放下了镜子抬腿给了小工一脚：“臭小子还敢说姐姐我了！”

大工看到后噗嗤乐了，厂子里的人纷纷打趣小工，说他是大直男不懂审美。

小工挺冤枉，眼眶整得黑不溜丢的哪里好看？

林染得知董老板订货了，并没有刻意的抬价，就像前台说的，童叟无欺一视同仁。

中午，苏茉的父母不请自来。

林染一看到他们就不烦别人：“二位过来有事吗？”

“我们家苏茉怀了……”未等苏家的人说完，林染打断了他们：“孩子出生就验DNA，不是我的，我也不会养活别人的孩子，与其你们过来跟我磨叽，还不如找找苏茉在回来这段时间有没有跟别的男人。”

苏爸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只是知道苏茉怀孕，一致认定是林染的，可见林染如此淡定，他们不禁产生了怀疑，小镇上人口这么多，问哪个爹去？

“慢走不送。”

苏爸没脸再说别的，站起来拉着苏妈一脸不快的走了。

“这次还挺消停的。”华子还挺意外。

“那是因为没理。”

这时，走了的赵天又回来了：“林染，我妈在家里喝药自杀了，等发现时都凉了，你赶紧跟我去家里看看吧，这可咋整啊？”

“你妈为啥喝药？”林染问。

“我……”赵天吱吱呜呜的低下了头，可见与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林染冷哼一声：“人是在家死了，需要寿衣，你看一眼要什么价位的，还有骨灰盒，直接选一下，省得来回折腾了。”

赵天一拍大腿：“我妈养活我一回不容易，不管什么都要最好的！”

“最贵的骨灰盒五万。”

“……”赵天。

“我说老同学，没钱咱们就差一不二，没必要非得要排面，谁不知道你家啥样？”林染本不想跟他废话，可实在是受不了，万一给这货拿好的，到时不给钱，赔的还是自己！

赵天剜了一眼林染，拿起手机走了出去，没一会儿拿着手机又回来了：“我爸说了，用普通的就行。”

“成，挑衣服吧！”

华子去拿孝布，把所需要的东西都备齐，一股脑的放到了林染的车里。

赵天也挑好了衣服和寿被，林染拎着设备上了车。

赵天坐在了副驾驶，酸里酸气的说道：“真看不出来啊，你还能开上路虎。”

“这有啥，你要是东山再起，没准能买得起劳斯莱斯。”

“……”赵天。

车一路开到了赵家村，那里的村医已经开了死亡证明，就等林染过来让他看看。

林染进了屋，看了一眼死者的遗书，递到了赵天面前：“你妈咋死的你自己看吧。”说完，走到了赵父面前，客气的问：“找到老人给死者穿衣服了吗？”

“已经去找了。”赵父抹着眼泪，见儿子红着眼眶过来，上去就给了他好几个嘴巴：“你不是个东西，你拿你妈身份证借高利贷，你欠了五十多万的债，你活活把你妈给逼死了！”

“做生意有挣有赔，你们咋就不理解我呢？”赵天满脸委屈望着父亲：“从小到大，我想做什么买卖，你们都不同意，我差哪啊？”

“你差在咱们家没钱！”

“没钱就借啊，做生意借点钱算啥啊，再说了，是我妈想不开，跟我有什么关系！”赵天气呼呼的走了。

“你个自私自利的畜牲，赵家怎么有你这么一个玩意儿，那是你亲妈啊！”赵父气得捶足顿胸：“都怪我啊，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全家都惯着，结果把他惯成了这个德行！”

“呃……叔儿，别生气了，先将阿姨入土为安吧。”

“你看着办吧。”

“成。”

林染给李庆打了电话，过来订一下酒席的规格。

见老太太来了两个，林染将赵天叫了过来：“人家给你妈穿完衣服，一人给一百块钱。”

“穿个衣服给一百？”赵天觉得很不可思议。

“都是这规矩，要不然你给你妈穿衣服！”林染真想给赵天几拳，白活二十六七岁，啥也不是！

赵天可不敢，拿出了二百块钱，冷着脸给了那两个老太太。

屋里的人都不乐意搭理他，赵天系上了孝带，戴上孝帽，然后对林染说道：“你说，我要是有一个姐姐该多好，我有事了，她也能给我拿钱。”

“哼，你姐要有你这个弟弟，你姐夫也不能娶你姐。”林染怼了回去。

“……”赵天。

死者穿上了寿衣，林染让赵天跪在一边，只要有人过来磕头就还一个，还有香炉里面的香不能灭，长明灯看好等等。

赵天听得有些不耐烦：“行行，知道了，你别磨叽了。”

林染白了他一眼，去西屋放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