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终于想起一切

不要变成别人？要做最真实的自己？

季绯儿似乎感觉这句话为什么那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的脑海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回荡，因为这句话，就是你自己说的啊，醒醒吧，快点醒过来吧。

季绯儿皱着眉头，“痛！”

头好痛，每次她想要努力的想，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压制着她，阻止着她，如果她想要继续想的话，头就会很痛。墨渊对她的伤害，真的是太大太大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夙离魅十分心痛，还是不行吗？难道就要一直让她这么自我封闭的活着，不敢去面对一切？

绯儿，勇敢一点吧，你一定可以的。

季绯儿痛的站起身来，夙离魅想要抱她，却也被她挣脱开来。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她想要找回她的记忆，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

最后，季绯儿还是抵不过头部那几近涨裂般的疼痛，晕倒在了夙离魅的怀里。

她无比清楚的梦到了那个可怕的梦魇，之前她虽然有些印象，却没有像这一次这般清醒的记得。

那个淡漠高贵、与世无争的仙人，却在她面前化身为可怕的恶魔，他狠狠地折磨她，摧残她，她从来没有承受过那般可怕的痛苦，心中的恐惧也战胜了一切。

她每一日都在期盼，期盼夙离魅能来救她，因为小白说过，他永远都会保护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可是除了无止尽的折磨之外，她却什么都没等来，她的精神彻底崩溃，到最后是生不如死的麻木。

她怨恨所有人，为什么不让她就此死去，她宁可死也不愿意再承受这样的折磨，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来救赎她。

这些日子里，她究竟忘记了什么。

“啊！”季绯儿从噩梦之中惊醒，她睁开眼睛，满脸是汗，惊魂未定。

还没等她彻底回过神来，就落入一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她的耳边，响起了让她魂牵梦绕的声音，“绯儿，对不起，是我错了，如果想起那一切真的让你那么痛苦，那就不要再想了，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季绯儿被梦魇折磨，看着她头痛欲裂的样子，他的心也痛的在滴血，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他的绯儿。

墨渊执着于紫萱，他却执着把她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可是他不是自己都说过吗？无论她是谁，只要她是他心爱的女人这就够了，他不应该再强迫她，不然他和墨渊又有什么两样。

“对不起，我错了。”他温热的眼泪滴落在她的额头，让她心中一颤，这感觉，很微妙。

夙离魅等了半天没等到她的反应，顿时非常紧张，他看着季绯儿，“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想起之前的事情了，哪怕你一辈子把我当成小雪，我也情愿。”

他自以为他能掌控一切，能把一切恢复到从前，可是那些事情已经发生过，再也不可能回去了，他不应该再执着下去。

“小雪？”季绯儿看着他，喃喃的说道。

“是，我是小雪，我愿意做你的小雪。”

季绯儿轻轻的凑过去，吻上他的唇，那么轻，那么小心翼翼，似乎害怕眼前是一场幻觉，之前她被困着的时候，无数次的都出现过这样的幻觉，可那只是幻觉而已，眼前这个，也是她思念过度的幻觉吗？

不，不是幻觉，有触感，也有温度！

夙离魅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倒是惊诧她怎么会对自己这般主动，直到她看着他，轻轻的喊出了那两个字，“小白。”

夙离魅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如果她还是之前的绯儿，怎么都不肯接受他就是夙离魅，可是她现在竟然会叫他小白！夙离魅看着她的眼睛，之前那里是迷茫、是惊恐、是无知，可现在，却是一片清明透彻。

“绯儿，你……你想起来了？”他激动地抱住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在他几近绝望的关头，上天却给他这样的惊喜，他真的是太高兴了。

季绯儿才刚刚恢复神智，虽然她认出了夙离魅，可是很多事情，还没有真正的恢复过来。

“小白，你真的没有死，你来找我了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她想要抬起手去抱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样的力量，她猛然想起刚刚梦魇的画面，那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我的手……怎么了？”

她不能抱他，但是夙离魅可以，把她娇小的身体揽入怀中，不住的自责道歉，“绯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那一切都过去了，你忘了吧，再也不要想起来。”

可是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呢？夙离魅的反应让她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那一切……都是真的！

季绯儿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我的手，还有我的身体，好痛，好痛！”

后知后觉也是很可怕的，她一想到那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竟然真的亲身体验过那种痛苦，她就觉得十分惊心。

还好，现在距离那个时候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就算是疼痛也有所缓解，这算是最大的欣慰。

“我知道，你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都是我不好，是我太没用，竟然没能快点赶来救你，绯儿，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季绯儿在他怀里不断地流泪、颤抖，在他温柔的安慰之下，她最惊惧的心情终于过去了，至少有所缓解。

“小白，当时我真的很想死去，我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我当时好恨你们所有人，就算是有人能把我杀了，那至少也是一个解脱。”

“我理解的，当我来的时候，看到你身上的伤口，恨不得替你去伤，替你去痛，绯儿，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弥补对你的歉疚，是我害了你。”

“小白，我是不是说过很多伤害你的话，我都不是无心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很害怕，很想忘记一切，我不应该怪你的，你当时还受了那么重的伤，生死未卜，又怎么可能赶来救我呢。”

“不，你应该怪我，是我没用，是我太自私害了你，如果我早点告诉墨渊你就是他的徒弟，他就不会这样折磨你了，可是我却怕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是我害了你。”

季绯儿在哭，夙离魅也在流泪，一对恋人几经磨难，现在才有了重逢的感觉，却还不是喜悦。

“我在仙界每天活得战战兢兢，我要防着帝巳，防着墨渊，防着他们所有的人，唯一能支撑我活下去的就是你，我每天都在想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也在想你，在冥界的时候，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小白，你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吗？你的伤已经好了？”当时他们都在说，无霜剑下没有活口，当时他被墨渊伤的那么重，奄奄一息，她真的以为他活不成了，可她在受尽折磨之后醒来看到夙离魅在她的身边，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是不是他们都已经死了，所以才会相逢。

“是，我被苍寂带回冥界养伤，我当时苏醒过来立即就想要来救你的，可是他不想让我过来送死，就加了十道封印把我封在冰棺之中，我好不容易破了封印出来找你，可是，还是晚了！”他用下巴蹭着季绯儿柔软都头发，说着就很心痛，很自责，为什么他不能早点冲破封印，为什么要让绯儿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他来晚了，可季绯儿知道，他已经尽力了。

想到自己受到的那些伤害，她整个心脏都恐惧的发抖，可是，那毕竟都是她所经历的时候，就算再可怕，她也要承受。

季绯儿紧紧地依偎在夙离魅的怀抱之中，“如果只有经历了那噩梦般的一切我才可以再跟你相聚，我也愿意承受。”

夙离魅感动的无以复加，他的小女人是这样的坚强，可是，他却自责的心痛。

“可是如果可以再重新选一次，只要你能好好地，快乐的活着，就算你选择留在墨渊身边而离开我，我也心甘情愿，只要你能开心快乐就好。”这么多的痛苦，真的不要再来了，他们都承受不住，也都承受不了。

“你这个傻瓜，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呢，我是你的妻子，要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就算你把我赶走我都不会走的。我是季绯儿，不是紫萱，我是你一个人的。”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小白更爱她，墨渊对紫萱的爱是很伟大，可是也很自私，但是小白对她的爱却是无私，这世间的男子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她真的很庆幸，能有这样一个美好的男人爱着自己。

“绯儿，谢谢你，谢谢你。”季绯儿很明显感觉抱着她的高大身躯在颤抖，他也在紧张，也在害怕，她受伤，他会比她更痛千倍万倍，恨不得可以替她去伤，替她去痛，她可以怨恨所有人，可却不能去恨夙离魅。

这就是她的小白，她深爱的夫君，她就算忘记了全世界，也绝对不会忘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