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合欢散

帝巳终于渐渐没了耐心，他是很想得到季绯儿，软磨硬泡之后都没有什么结果，他终于耐心全失。

这一天，他终于把清雪喊了过来。

“清雪，为本君效力的时候到了，只要你帮本君做成这件事情，你就不必再做每天任人差遣的小小仙婢，本君直接赐你瑶池仙子，位列仙娥之上，仙妃之下，管理整个瑶池，怎么样？”

瑶池仙子？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多么具有诱惑力的赏赐，甚至这可以说，是所有仙婢仙娥们的梦想。

“敢问陛下，是要让奴婢做什么事情？”

帝巳从袖口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放到她面前来，“这是合欢散，只要你能想办法让那个女人吃下，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再管了。”

合欢散？听到这个名字，清雪脸色白了一白，陛下难道是想……

这，这怎么可以呢，姑娘那么美好纯洁，陛下怎么可以对她使用这样的手段？

她吓得跪在地上，“陛下请三思，如果陛下这么做的话，姑娘一定会恨您的，陛下也希望能让姑娘她对您死心塌地，而不是用这种强迫的方式吧？”

帝巳露出阴狠的表情，“本君对她可是用足了耐心，可是她根本就不知好歹，那本君也不必对她客气了，等她成为了本君的女人，那么一切都由不得她，女人果然还是不该惯着。”

“那陛下你就不担心，姑娘她到时候会不会想不开……”

“呵，本君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若当真如此，那也就是她的命，本君堂堂仙帝，怎么可能被她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本君颜面何存？”

“陛下……”清雪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帝巳冷声打断。

“够了，本君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这件事你要是做了，本君自然会给你应得的赏赐，若是不做，也会有别人抢着做。”帝巳作势要收回那药瓶的样子，清雪咬咬牙，一狠心，便把药瓶收了回去。

“陛下放心，奴婢……奴婢一定不会辜负陛下期望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才对嘛。”帝巳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来。

清雪出了云霄大殿，兰香正在门口等她，一看到她出来便急切地问道，“怎么样，陛下让你做什么了？”

清雪表情木然呆滞的把那瓶药从袖口拿了出来，兰香看到上面贴的红纸黑字，刚准备惊呼出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把清雪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声音压低，“陛下竟然给你这种东西，是用来对付姑娘的吗？”

清雪点点头，眼圈有些发红，“怎么办，我下不了手。”

“这……”兰香想了想，也觉得有些为难，“姑娘她对我们那么好，从来都不把我们当做下人看，我是真的很喜欢她的，她现如今在仙界无依无靠，身边也就只有我们，若是连我们都背叛她，她一定很伤心。”

“是啊。”清雪叹了口气，“自从来到仙界之后，我没有一天在她脸上看到过笑容，她每天都寝食难安，或者一个人默默流泪，走到哪里都会揣着一把匕首，时刻做好了以死抗争的准备，看着她每天活得像惊弓之鸟，战战兢兢，身子也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真的很为她心疼。”

“那你，你准备要怎么办？这可是陛下的命令，若是你不遵从的话，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清雪，若是陛下动了怒，后果一定会很严重，说不定我们还会性命不保。”兰香和清雪是十分要好的，可兰香生性胆小，而清雪比她有主见很多，所以对于这种事情，当然要清雪来出头，可是看着她这次那犹豫的样子，她觉得十分不安。

兰香想了想又说道，“清雪，你不是真的想要违抗陛下的旨意吧？虽然姑娘对我们很好没有错，可是你别忘了，这里是仙界，陛下的话就是圣旨，不可违背，不然就是死罪，你难道为了姑娘就想要去送死吗？”

清雪终于呜咽出声，“可是，我真的下不了手。”

在生死抉择面前，一向胆小的兰香这次却明智起来，“就算你不动手，以陛下的性格也会让别人动手的，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不可能会改变，那你又何必做无谓的牺牲呢？”

这真的是两码事，自己亲自动手跟别人去做，终归是有区别的，虽然结果还是一样。

清雪擦了擦眼泪，“这件事，我会考虑的。”

兰香的话没有错，若是仙帝再派别人动手的话，不知道还会对姑娘造成什么伤害呢，倒还不如让她自己来。

“恩，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其实要是让姑娘做了陛下的妃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她虽然是妖魔界的帝后娘娘，可那妖魔王不是都已经死了吗？她那么年轻貌美，总不能一辈子守寡下去，总需要有个依靠的，看眼前这情势陛下也不可能放人了，她要是做了仙妃对她也没什么坏处。”

这样想，纯粹就是给自己找自我安慰的心理。

清雪的表情终究复杂，此事还是等她回去想一想再说。

……

相对于刚来仙界那段十日，季绯儿已经好了很多了，脸上褪去了悲伤，却只剩下麻木的表情，看了让人心酸。

刚开始那段时日，她担心夙离魅，不知道他是生是死，自然心急如焚、悲痛欲绝，每每想到可能发生的情况，恨不得直接自尽了才好。

现如今，她从墨渊口中得知，夙离魅被苍寂带走救治，想必不会有性命危险，她的心就放宽了大半，哪怕自己被困在这里，每天以泪洗面，只要她知道小白还好好地活着，这已经是她心中最大的安慰了。

最近，她越来越有些恐慌不安，尤其是那天瑶池仙宴之后帝巳跟她所说的话，让她有些忌惮。

她真的很担心，帝巳会因为她而迁怒于妖魔界，现在小白不在，墨雪一个人真的能应付过来吗？

若是双方真的打起来，必定是两败俱伤，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她就对帝巳有着本能的畏惧了。

清雪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季绯儿正用丝帕在擦着一把匕首，就是她日日夜夜，就连沐浴都要带在身边的比赛匕首，心中一阵揪心。

她是一个如此刚烈的女子，若是真的被仙帝给……她怎么能承受得住？

“姑娘，奴婢看你晚膳都没有怎么动，所以就特地做了夜宵给你，就算身子不好，多少也要吃点啊。”

季绯儿感觉心中涌上一股暖流，“清雪，谢谢你。”

“姑娘可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婢，能服侍姑娘已经是奴婢的福气了，怎么能担当得起一个谢字？”

“在我眼里，众生平等，谁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很感激你。初来仙界那几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若不是你的劝导，只怕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这个人了。”

季绯儿的话，让清雪心中十分感动，在这个高低贵贱划分十分严明的仙界，她能听到这么一句话，能有这么一个主子，真是此生无憾了。

人真的没有贵贱之分么？这只能成为她们心中的憧憬罢了，可季绯儿却给她们带来了希望。

“姑娘，你真的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女子，你这么善良，一定会有好报的，清雪祝福你。”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见到我夫君一面，我真的好想好想他。好希望他能来救我脱离苦海，可是，又不希望他为了救我而受到任何的伤害。”季绯儿想着之前在妖魔界的时候跟夙离魅相处的点滴滴，只恨时间太短，回忆美好的令人心碎。

“姑娘这么诚心，这么爱你的夫君，最后一定会相聚的。”

季绯儿欣慰的点点头，她一定会坚持下去，相信上天不会那么残忍的把他们给分开的。

“你以后也别再叫我姑娘了，听着怪难受的，以后叫我绯儿吧，还有以后在我面前也不要自称奴婢了。”

“这……这怎么敢？奴婢身份低微……”

“你看你，我刚刚说什么来着，众生平等，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在我眼中，你是我的朋友，你不肯唤我的名字，是不是嫌弃我是妖魔界的人，所以不想和我做朋友？”

清雪拼命摇头，感动的流下了眼泪，“绯儿。”

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她只知道，自己真的很震撼，很感动，这么美好的女子，谁都无法做到狠下心来去伤害她，就算仙帝真的会惩治她，那也无所谓，至少对于自己的朋友，她就算死也无憾了。

“傻丫头，不要哭啊，如果我能有机会回到妖魔界，到时候便带着你一起，跟你说，妖魔界有多好玩的地方，风景也很美很美的，这九重天上虽然十分奢华，却远不及我们那幽美空灵，这根本就没得比，有机会，我一定会带你去看一看的。”至于到底有没有这个机会，季绯儿自己都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