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白色的蜘蛛在陆云生的肩头睁开了眼睛，带着朦胧的睡意与陆云生对视。

“新的端口，时间过去很久了吗？”

“没有，才过去一日而已。”陆云生看着她，问出了压在心底的疑惑。“那个人面花死掉了，和你有关系吗？”

而小蜘蛛也疑惑着，低下头嗅了嗅陆云生身上的味道。

“你没接过那只妖魔的位置吗？”

“什么位置？”

“就是它的权柄，我让它死去，让那些人花所崇拜的妖魔之位空缺，最后由你来接过它信徒所献上的杖，拥有最基础的权能。”蜘蛛说着，像是简单的阐述着无比正常的事。

“这是一条完整的路，当时我们还在天空之上的时候，你们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仙者就一直在研究这些。而殊途同归，这也是一条足以让你成仙的路。”

她说着，像是说着再正常不过的事。她轻而易举的在刹那间杀死了那只人面花妖，让数百异化为妖奴的信徒失去了庇护。

“以后不要再这样干了，我无需其他的仙路。”陆云生摇了摇头。

而那白色的蜘蛛也摇了摇头。

“不行的，你必须踏上那条路，那是直通权能的捷径，是你将仙国复兴的钥匙，你不要忘记北落仙门漂浮在星海之中时的模样。所以需要你夺取那些妖魔的权能，一步一步在这片大地上掀起巨大的变革，然后带领着你的信徒在荒芜中将‘天宫’再度升起。”

蜘蛛说着，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抖搂了出来。那些事物佐证着她知道的并不比陆云生少，也证实了她别有目的。

“我并不知晓那些所谓的已经过去的辉煌，我只知道那些仙人都病了。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云生说着，缓步走向被祭拜在阁楼中的，名为浮生的鬼神。“何况现在，那些妖魔与人在荒野上共存着，哪怕是极其简陋的，被当成食物的关系。我又如何能以复兴过往，复兴过去的辉煌这种简陋的借口，去剥夺他们在荒野上活下去的权利呢？”

在陆云生的面前，一只巨大的白色蜘蛛在名为浮生的树干上攀爬着，那些白色的粘稠的蛛丝渐渐的挂满了大树的枝头。在雪花一样的模糊和大片色块的缺失中，浮生鬼神的端口几乎完全的被蛛丝浸染。

“你变了，为什么忽然间变得如此愚昧？”

那只白色的蜘蛛伏下头来，一串串数码的虚影在蛛丝上流淌着。

“你明明可以成为更高等的存在，像那些鬼神一样连名字都无法被人念出，却去同情那些荒野之上的妖魔与凡人。你在水银湖中甚至可以将与鬼神融合的天华九大天师中的一人杀死，却依旧保留着人的躯壳。”

她疑惑着。

“你…真的将那些凡人看做同类吗？”

陆云生抬起头来，仰视着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巨物，摇了摇头。

“他说的对，你们病了，你们都病了。”

陆云生念叨着，混乱的记忆翻滚着，定格在了仙国坠落的那一刹那。

那时的天穹之上有着三十六颗灼瞎人眼的明星，是三十六座如山脉般的巨船，压塌了整条星河一样，藏在了月亮的后边。

“大罗天号的主机，你和那些仙人一样，都病了。仙人永恒型认知障碍，我还以为你们这些非人形的知性生命会好一些的。”陆云生如此对那白蜘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