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同班同学你还这样啊!你掉钱眼里去了!”张秋雅哼道,“你必须给我弹,不然哼哼,我把昨晚你和赵晓敏的事说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昨晚在你这。”
陈立道:“对,她是在这。没错,但我们啥也没干。就算干了,谁管呢,都毕业了。你这威胁不了我。”
“哼哼,我才不信啥也没。你们男生,我还不知道?”张秋雅道,“你快弹一首嘛大师,我特想听你弹,心痒难耐”
陈立捡起王达华留在这的吉他,拨弄弦,给她指弹一首《寂静之声》。
张秋雅坐在一旁,安静地听,表情陶醉,看过来的眼神也是崇拜。
陈立自己也是沉浸在了音乐中,这首曲子,确实有着安静又给人以力量的感觉。
“是拨动心弦的声音。”
张秋雅轻声说。
陈立继续弹着。
张秋雅又叹息:“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张秋雅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文静的女生,但实际上,内里的性格是特立独行的人,她看着弹吉他的陈立的侧脸,在心里做了一个大胆的,不会后悔的决定。她想跟这个帅气男生来一次,说不清楚是春心萌动,还是被音乐震撼的一时冲动。反正这首曲子,她是夹着腿听的。
陈立继续弹着,3分47秒后结束,在回头看到床边已经没有人。
张秋雅是站在一米外,衣服落了一地,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不着片缕的身上。
“哎哎?你?”陈立谨慎的站起来,目光移开,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绿植。
“*我。”她道。
“为什么,给个理由?”陈立问。
张秋雅看着窗外说:“没有理由。如果非要说,那就是我愿意为艺术献身吧。”
陈立摇摇头:“理由不成立。重说。”
张秋雅说:“我从你的吉他声中听到了那样一幅画面——冬日的落地窗,炉火烧得正旺,柴声噼啪,上面的茶壶冒着热气,手捧一个老式搪瓷杯,闻着一缕红茶香,桌子上的红糖曲奇烘的火候正好,围着毯子的沙发上猫咪舒服的打着呼噜,雪很厚了,厚到世界都安静了,只有午后的阳光满满的温柔的洒在上面,它怯怯的抚摸着雪生怕强烈了把它化了,在这钢筋铁笼的世界里,这里是我内心的故乡……可以说你的音乐击中了内心最深处的柔软,我想在开学前不后悔一次。”
陈立见她一脸真诚,当然身材也是极不错的,便说:“那你去关上门。”
她便赤脚踩在地上,走去关门。
……
中午十二点,酒店二楼包间。
高三二班、一班的同学们围坐在一起,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照的众人脸色或明或暗。
陈立也坐在其中,看着桌上果盘里的两个白桃入神。
有人询问:“许嘉柠没再来吗?”
有人回答:“没有,她落水后就没再出现,可能是回家了吧。”
“那赵晓敏去哪儿?”
“她好像有事,也回家了。”
“哎,张秋雅哪去了?”
“不道啊,她应该还在睡懒觉?没起床?”
同学们议论着。
酒店,四楼,419房间里。
张秋雅从大床上起身,回头看看,床单上如同梅花盛开一样的血红痕迹,嘴角勾起一抹的微笑,念道,“青春没有遗憾啦。”
她拿手机拍了床单,然后走去卫生间冲了澡,才穿上衣服。
然后把床单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并且配了一首诗:波水溶溶一点清,看花玩月特分明。一种香甜谁识得,殷勤帐里付情郎。
她忍着痛走到聚会厅里,坐在陈立对面,冲陈立微笑了一下,并指了指手机,唇语说了三个字:朋友圈。
陈立看到后,打开手机看看朋友圈,看到她刚发的床单照片还配的诗。
第一反应是吓一跳,怎么把照片发到朋友圈,不怕被她爸妈打死吗?顺带着顺藤摸瓜,连他找到也打死。但转念一想,哦,应该是设置了只会某些人可见吧,或者是只对他可见。不然可就太疯狂了。
陈立看向张秋雅,这个短发女生,竟是越看越有味道。陈立也没想到,他和秋雅竟然能搞到一起,在高中时,两人几乎都是不怎么说过话的。
张秋雅看上去一如既往的文静,没有人知道就在十几分钟前刚被浇灌了。
她低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抬头看向陈立,露出个微笑,冲陈立竖了个大拇指,并羞涩一笑,并唇语说“弹得真棒”
陈立看到这大拇指,又看到唇语是“真棒”,以为是夸他刚才神勇,不禁得意一笑,那必须的。
王达华看看陈立,又看看张秋雅,凝眉问:“不对茎啊!你跟谁眉来眼去的?”
陈立反问:“你看全场谁最美?”
王达华道:“许嘉柠没来,赵晓敏也回家了,现在只剩下韩菲,自然是韩菲最美。”
“你眼里也只有韩菲了。”陈立笑道。
陈立倒是觉得,此时的张秋雅像是雨后的花骨朵,刚被雨水灌溉后,更显得娇艳有韵味。
嗡嗡!
手机震动。
陈立看看手机,看到是张秋雅发来的信息。
张秋雅:一会儿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你带着吉他去。算是帮我,求求你,一定要去。
陈立看向她,目光里带着询问。
张秋雅露出羞涩的微笑,眉眼之间的娇羞,一看便知是怀着小秘密的怀春少女。
午餐聚会,在班主任王伦的主持下开场,所有同学都开怀畅饮,其乐融融。
等午餐结束,张秋雅带着陈立,离开酒店,前往了镇上的另一个酒店。
陈立摸摸腰子,心道,什么意思呢?换个地方再来一次?在原酒店怕被同学们撞到?这可是大白天啊,这短发女生挺来劲的还。
陈立跟她进了酒店,直奔一个楼层的房间。
陈立问:“哎,这一次可别大意了,要不我下楼去买个小雨伞吧。”
“不用。”张舒雅说着,打开了房间门,房间里一群四五十岁的大老爷们看过来。
陈立一呆,这么多大叔大爷在这,看样子是在开会?
靠门的一个帅气大叔走出来,笑说:“秋雅,这就是你说的那吉他大师?”
“对哦,爸,他叫陈立,我同学。老厉害了!”张秋雅笑着说。
陈立表情凝滞,爸?这是张秋雅的爸?什么意思?
张秋雅说:“陈立,这是我爸。他今天在这里开个竞标会,我带你来见见。爸,这是陈立,你让他给你弹一首。我知道你也是吉他迷,喜欢听吉他弹吉他,所以我特意带他来见你。”
张秋雅的爸爸伸出手,温文尔雅的笑说:“你好,陈立同学,可以演奏一曲吗?”
陈立刚才注意到,张秋雅爸爸座位前放着的姓名牌上面写着:西岳区园林局副局长:张久保
“要我弹吉他?”陈立问。
张秋雅撒娇似的扭一扭:“陈立,拜托啦”
“哦,那我随便弹一首。”陈立道。
几个人走到离房间门远一点的地方,在酒店的楼层会客区里,陈立随便弹了一首《灰色轨迹》。
张久保点了一根烟,听到弦音响起后,深深吸了一口。
灰色轨迹的那段吉他尾奏solo,激励了多少人的吉他梦?
有多少吉他爱好者,是听了这一段开始学的,他张久保也不例外。这个曲子,让他想起了大学时在宿舍里弹吉他的情景,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18年。他头发也稀疏了,女儿也长大了,到了考上大学的年纪了。青春已经远去很多年,曾经的吉他热情消退,但在听着眼前这少年的吉他声,热情和回忆在心底蔓延。
张久保感到眼眶发热,鼻子发酸,香烟夹在手里,久久没再吸过,任凭它燃烧冒烟,直到快烧到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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