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席卷人界的大势？”

敖游若有所思重复着老者的话，眼神中闪烁着疑惑。

老人没有解释，反而慢慢走到炼丹炉前，他干瘦的手掌拍在炼丹炉上，刹那间炼丹炉便徐徐分解，露出其中幽蓝的天火和天火中炼制的丹药。

这颗丹药看起来还是粗胚，丹胚还未凝实，表面仍旧粗糙斑驳，老人看着这颗丹胚说道：“丹药炼制手法中有一门叫做育丹术，以一枚丹药粗胚为母体，在其中种入另一种丹药的元胎。只要炼制手法得当，那么种入的元胎就会像婴儿一样，自然而然吸收粗胚的药性，最终凝聚成丹。”

接着，随着老人手中法印扭转，那颗丹药粗胚表面开始萎缩，废弃的碎渣徐徐从这颗粗胚上脱落，很快，一颗光泽闪耀，浑然天成的丹药在这颗粗胚内成形。老人一招手，这颗丹药徐徐飞到敖游面前。

敖游看着这颗用育丹术炼制的丹药，陷入了沉思。

“前辈是想说明什么？”

老人一笑，说道：“方才丹胚萎缩脱落的场景你看到了吗？”

“看到又如何？”

老人继续提示道：“灵墟的空间裂缝风暴，难道你不觉得那就一场丹胚萎缩脱落吗？”

此言一出，敖游刹那间愣在了原地。

他猛地看向手中那颗浑然天成的丹药，不禁咽了咽口水，口干舌燥说道：“您是说，人界就是一个巨大的丹胚？真正的成丹就蕴育在人界之中？这就是为什么灵墟空间会突然变得脆弱，那是人界在凋零的体现！”

老人点点头：“没错，这便就是人界将来的一场大势，老夫关注这场大势已经很久了。在人界像灵墟那样崩溃之地近些年来数不胜数，这就像成丹即将出世时，丹胚萎缩脱落的模样。大势不可避免，但我们要利用这场大势，来冲击长乐无垠宫。长乐无垠宫虽然厉害，但在这场大势面前，仍旧脆弱不堪。”

敖游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丹胚碎屑，他喃喃道：“人界最后会落到如此模样吗？”老人叹息道：“问得好啊，老夫也不清楚，不过人界终究是人界。像这样大的世界是不会彻底毁灭的，而且你和那人族女修需要一片完整广大的世界吗？”

老人走到敖游身边，拍着他肩膀说：“大势就是如此，就看你要不要去借势了。”

敖游沉声道：“如何借势？”

“如何借势不难，关键在于你是否有这颗借势之心？”

……

闭关休养半年后，舒寒的伤势总算全部康复。

这半年来，舒寒隔三差五就检视菜头的状态，由于舒寒不让她随便挥霍法力，加上菜头的小嘴总是吃个不停，她的状况还算稳定。不过她身体那颗毒瘤依旧在缓缓变大，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乎，舒寒打算立即出关，去四处打探麒麟的消息。

同时也得去给菜头找来更多的灵药。

现在舒寒的灵药着实有巨大的缺口。

一方面是黑罐长期被混沌仙石、大庚仙金和后土仙壤占据使用时间，灵药储备早就不太充足。其次是黑罐的吞吐量已经渐渐跟不上需求。

黑罐无论复制什么物品都是按照等额的灵气吞吐量来计算，黑罐的标准就是一天复制相当于一百四十四颗中品灵石的灵气量的物资。

越高级的物资所含灵气量越多，便越难复制。

比如说混沌仙石，舒寒通过这些年的计算，已经算出，拇指大小的混沌仙石等效的灵气量约为八万颗中品灵石，所以拇指大小混沌仙石需要两年的时间复制。

当然，这不代表拇指大小混沌仙石只价值八万颗中品灵石。在修仙界，一丝一缕的混沌仙石，八十万颗中品灵石都不一定换得来。这就是黑罐最大的好处，黑罐复制物资只讲究灵气量，不讲究珍稀度。

所以，越是用来复制珍稀材料，黑罐的价值就越大。

现在所需基础的灵石灵药，舒寒都不会去浪费黑罐宝贵的时间，直接拿黑罐复制出来的高阶物资跟其他修士兑换基础物资，来得更加方便快捷。

从洞府回来后，舒寒打开天荒舆图，锁定散修联盟的位置。

“现在敖游肯定在天荒四处搜索我的消息，他掌握着整个妖族，并且通过莫问控制着整个散修联盟。而且玄命仙进入了长乐无垠宫，长垣教又彻底消失，现在敖游基本上控制着天荒，恐怕我在天荒任何一角暴露身份，消息就会直接飞到敖游耳中。”

“哼，阵仗虽然浩大，不过想要通过这样的手段抓到我舒寒实在太过儿戏。那我舒寒就不请自来，先去一趟散修联盟吧，去拜访拜访莫问那个老家伙。那个老东西上次设计害我，这笔账还没跟他好好算一算。本来看在敖游的面子上打算放了他，现在跟敖游决裂了，这老东西也该去死了。活了这么久，他的储物袋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敲定了想法，舒寒化为一道流光，从妖族地域，直接向散修联盟飞去。

舒寒一路上掠过妖族领地，诧异发现，许多妖族栖息地已经空空荡荡，看不见多少妖兽的踪迹，这让他颇为诧异。犹记得他当年第一次跟着莫问和吴书踏入妖族领地时，看到山脉原野间到处都是活跃的妖兽。

“这些妖兽都去哪了？”

舒寒隐隐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

于是他降低飞行高度，从一处有一处妖族栖息地上空略个，他发现这些栖息地情况如出一辙，只活跃一些幼年弱小的妖兽，成年的妖兽十分稀少，强大的妖兽更是寥寥无几。

一路向西飞离妖族领地，舒寒很快就来到当年跟申屠侯联手守护的镇妖关。

这座人族边境大关远远看去被罩在一片血红诸天之下，舒寒还未抵达镇妖关就闻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当他遁行到镇妖关上空，镇妖关现在的惨状让他眼皮直跳。

尸首成山，血水为海，白骨绵延几十里，血气弥散上千里，不见曾经镇妖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