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娇忍着眼泪送凤妤出嫁,凤长青这样久经沙场的将军也多愁善感起来。老夫人,苏月娇和凤长青都叮嘱凤妤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想来是对三年前的婚礼心有余悸,如今哪怕是谢珣君临天下,他们也很难放心。
凤妤也知道家人的爱护之心,红着眼圈拜别家人,眼泪即将夺眶而出时,苏月娇帮她擦拭,“大喜之日,开开心心的,别哭!我和你祖母会经常进宫看你。”
“好!”凤妤行过大礼后,“祖母,父亲,母亲,女儿走了。”
“去吧!”老夫人伤感地挥了挥手,孙女长大了,出嫁了,寻到一个好归宿,她会求神拜佛,盼着她能平平安安,儿孙满堂。
凤妤这一次大婚,凤家大房的人都到齐了,由凤家大房长子凤文榕送她出阁。凤妤本以为会是谢珏来迎亲,没想到会是谢珣亲自来。
谢珣身着大红的皇帝大婚朝服,骑在追风,红白相间,帝后大婚,也没有拦门一说,毕竟不是民间婚俗。
“你……”凤妤惊喜地看着谢珣,心绪万千,漫天细雪飘扬,她年少时倾心,如今深爱的郎君骑着白马来迎亲。这是她梦中曾经不断重复过的场景,那一年谢珣风尘仆仆,深夜到西州,来到她的床前时就听到她在梦呓,喊着他的名字。
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梦见谢珣穿着大红婚服,骑着白马来迎亲,她在梦里都觉得幸福和开心,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
梦醒后又觉得羞涩,哪有未婚少女总是梦到与意中人成婚的,被谢珣哄着说了梦境,那是一段很遥远,又很甜蜜的往事,当时谢珣还戏言,日后一定会骑着追风来迎亲。
可他登基后,凤妤就知道不可能!
皇帝亲自迎亲,不合礼数,也不合规矩,文武百官一定会阻拦的,皇后已是盛宠,且富可敌国,权力在手,若皇上为她一再破例,必然会引来朝中大臣的不满。历朝历代都没有皇后有过这样的殊荣。
凤妤也就当那一场梦是她在西州时的一段甜蜜往事,没想到谢珣记在心里,且圆了她的梦,明明前几日谢珣就说过,会是二哥来迎亲的,他迫于朝臣压力,不能亲自来迎。凤妤也能理解,并不觉得遗憾,理应如此。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来了!
“阿妤,我来娶你了!”谢珣宛若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眼眸里映着初雪和他的姑娘。
他没有失约,答应过凤妤的事,他一一兑现。
这条成婚的路,他们走了三年,总算开花结果。
谢珣心情激荡,在看着凤妤凤冠霞帔的那一刻比他登基那日,更令他满足和快意,就像是他驰骋沙场时的无所畏惧,只要凤妤一直陪着他,他就是天底下,最有勇气,最幸福的男人!
他如约而至,踏雪而来。
他的姑娘,终于来到他身边。
谢珏在迎亲队伍中,咳了咳,女官们回过神来,也是没想到皇上会亲自来迎亲,所有人都惊呆了,如今大梦初醒吧,开始有序地维持大婚典礼,凤文榕也把凤妤送上了皇后的銮驾中。
谢家兄弟一起来迎亲,可见他们对这一门婚事的重视。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都羡慕当今皇后的盛宠。
“生女应当如凤妤,这样的盛宠,历朝历代的皇后都不曾有过,皇上当真宠她。”
“少年夫妻,历经磨难,感情当然好。”
“郎才女貌,更是般配,凤三姑娘也值得皇上的倾心相待,听说当年她散尽家财,不离不弃,才有了北宁如今的太平。”
帝后大婚,京中张灯结彩,凤妤又深得人心,谢珏,谢珣从十一月初就给凤妤造势,所以大婚当日盛极一时,满城相送。
这是京中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婚典礼,十里红妆,鸾凤和鸣。
凤妤坐在銮驾里也看到长街两边百姓跪地行礼,高呼皇上万岁,皇后千岁,可见新帝和皇后深得人心,得到百姓的拥戴。
凤妤喜极而泣,秋香和春露也觉得与有荣焉。
帝后大婚流程,极其繁琐,进宫后告祭先祖,接受朝臣跪拜,凤妤这才被送会长寿宫,那沉重的凤冠压得凤妤的脖子极是酸疼,进了长寿宫后,长寿宫的大宫女兰英说,“娘娘,皇上说进了殿后,您可以摘了凤冠好好休息,不必在意礼节。”
凤妤和谢珣都是不拘小节的人,这凤冠她戴了一日,已有点头昏目眩,太沉重了,且帝后大婚典礼举办一日,朝服里里外外五六层,又厚又沉重,初雪降温,天气寒冷,为了避免尴尬,凤妤从穿上嫁衣就没喝过一滴水,除了一点坚果什么都没吃过,又饿又渴。
进了长寿宫后,她不仅摘了凤冠,连大婚喜服都换了,秋香和春露趁着她梳洗期间,赶紧命人去热一些凤妤爱吃的菜肴。
宫中的女官对皇后如此不遵礼数颇有微词,却不敢阻拦,长寿宫中的宫女知道凤妤的性格,更是一言不发,甚至委婉地告诉女官们,不要拘着皇后,宫中也就两位主子,他们想做什么也没人能拦。
凤妤泡在兰汤里小半个时辰,身体总算舒坦一些,也减缓了一点酸疼,秋香热了一点羊奶和蛋羹端到汤池边喂她。
暖暖的蛋羹和羊奶喝下去,凤妤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了。
“幸好一辈子就成一次亲,真是要了半条命!”
“呸呸呸,姑娘,这话可不许说,不吉利……”秋香着急地想捂她的嘴,幸好里殿里伺候的宫女都是自己人,就算说话也放肆些也传不出去,她们都规矩得很。
春露轻笑着提醒也,“日后要改口了。”
“对,对,对,日后要喊娘娘了,皇后娘娘……”
谢珣身为皇帝要在外殿赐宴,君臣同乐,可他一颗心早就飞回长寿宫,朝臣们的祝贺左耳进右耳出,谢珏看得出他神游天外,无奈地说,“回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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