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出去,凑啥热闹?”常玉福一脸的恼怒,呵斥着红梅和蓝梅:“我有事要和梅雪说。”
红梅,蓝梅和黄梅沮丧着脸,噘着嘴,极其不情愿的出去了。
“把门关上梅雪,”常玉福满脸凄楚而又疑惑的看着梅雪问:“这把剑你是怎么得到的?快告诉爷爷,你是从哪里找到?”
“我在后山悬崖上有个洞……。”梅雪一五一十说了事情的经过。
常玉福顿时百感交集。
“孙女啊——,你们知道这把宝剑是谁的吗?”常玉福擦了一把老泪,接着说:“这是你卞鹤老爷爷的祖上留下来的宝剑啊,你卞鹤老爷爷是你老爷爷的拜把子兄弟啊——,啊——,咳咳咳……,他们情同手足,比亲兄弟还要亲,称得上莫逆之交。”
“爷爷您咋知道了?”梅雪忍不住问。
“听我说,这就是命中注定啊——,昂昂……,想办法要厚葬你卞鹤老爷爷,要厚葬,”常玉福忍不住哭着说:“这把宝剑是御赐宝剑,这把宝剑是辛帝赐给卞家,他们当时不姓卞,而是姓夏,后来才改姓卞,这剑是专门保护梅花玉矿的尚方宝剑啊。它是由陨铁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熔炼,煅烧,铸造成陨钢后开始打制,刨锉,磨光,镶嵌,再用新鲜的虎血,取虎之神性,淬火而成。”
常玉福眼放光芒,激动万分,语气低沉而不乏严肃,接着说:“这是一把罕见稀世宝剑,见不得血腥,平时和刀剑没啥区别,只要心起杀戮更是锋利无比,顺势自如,这把柄可在手腕手心之中反转灵活,跳起,腾跃,站卧,退进……,武功深厚之人才能够把持,打杀起来省力省心,只可惜现在没有这么高深的武功之人了。后来转给卞庄,一直传到你卞鹤老爷爷手里,当时咱家是雕刻玉器之家,很受朝廷庇护,帝辛王败国后,这梅花玉矿就再也没有太平过……。”
常梅雪看着这把宝剑,不由的欣喜起来,好胜之心不禁油然而起,把持驾驭这把宝剑,壮大自己讨伐倭寇,而下定决心。
“我发现了……。”常梅雪刚要说话。
屋后房檐下一个人影悄然落地,忽闪而过。
“嘘——,不要说,我都知道了,”常玉福急忙做着不能声张的手势,轻声说:“不要说了,谁也别告诉,包括你常爷爷,这把宝剑已经告诉了一切。”
常梅雪急忙一跃而起,从窗户向外望去一恍惚人影瞬间远去,她来到爷爷身边,很庄重的看着常玉福。
“那我下一步该怎样去做?”梅雪满心疑问的看着爷爷问:“你只管凭着感觉去寻找,现在担心已经有人尾随跟踪你了,你可要当心啊——,我可怜的孙女。啊——,咳咳……。”
“我知道了爷爷,”梅雪猛然想起,惊喜的说:“我见到我爹了。”
“他现在在哪里?”常玉福不以为然的说:“我对不起你爹啊,害苦他了,有他我就放心了,他会帮你,啊——,咳咳……。”
常玉福不由得担心起来脸色凝重,心事重重的给常梅雪叮嘱分析了目前的局势:
那帮倭寇暗自隐藏自己的身份,私下里专门打听当地有能力之人,设套,收买,勾结,背后指使。
在周边的乡村和集市上有恃无恐的干着伤天害理之事。
他们的秘密召集点就在这柳树坑。
最有名的刀客夏奥格,飞贼牛介刺,在上店村集市上更是胡作非为。
就拿牛介刺来说,母亲怀上他时,他的父亲就遭人暗算割去头颅,母亲生他难产而死,牛介刺是由大嫂嫂养大成人,在他十一岁的时候,嫂嫂带着他去麦田割麦子,顽皮的小牛介刺却在麦穗上行走,过去麦子棵纹丝不动,知道这小牛是非同凡俗之人,顿时胆战心惊。
当时正处于战乱年代,动荡不定,硝烟四起,贼人当道,刀客,响马,飞贼遍地肆行。如果被凶险恶毒的歹人发现牛介刺将会招来杀身之祸,他家大嫂就再三吩咐他,藏在家里不要外出,泪流满面,苦口婆心,恐吓吓唬,牛介刺生性顽皮,哪里听得进去这种劝告,在家里呆的猴急,经常猫着腰偷偷溜出去。
后来大嫂没办法就把他用粗粗的铁链锁在家里,大嫂哪里知道,这种囚禁怎能囚禁得了牛介刺,而他经常来去自如,随着年龄的增长,却染上赌博恶习,为人倒也硬气,每当输了,从不烂账,一次把家里房屋都输进去了,害怕嫂子生气怪罪自己,性子一急。
“我出去方便一下,一会就回来。”牛介刺穿好破旧的棉衣,扎上腰巾站在屋门外,关上门,眨眼工夫人一跃而起,翻过房子消失不见,紧跟着出来撒尿的赌徒一看满脸狐疑,再回头看看,确实认定牛介刺刚出去,惊得额头直冒汗,傻乎乎心里犯嘀咕:这牛介刺会飞檐走壁?
一袋烟工夫他提着钱袋子回来了,明明是大好天气,身上却披一身白雪,让在座的无不惊恐的往屋外去看个天气的究竟,唏嘘不已。渐渐地牛介刺飞贼的名声也悄然传开,在人群中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可是牛介刺不敢忘记大嫂的叮咛,还装出一副土气的庄稼人。
“都是瞎说,我要是飞贼,还不在这里装寒酸,叫上两个漂亮的女人,左一个,右一个,给我递烟,点烟抽,”牛介刺就歪着头俏皮的样子,吭吭唧唧的说着让人感觉极其享受的样子,接着说:“一个给我脱袜子,一个给我洗脚。”
“说的也是,左看右看,也不像那飞毛贼啊?”
“我看别人也是没事干,瞎掰,就他那样,还飞贼?猪能飞起来,他都不能成飞贼。”
“就是,看他那怂样。”
谁也没有想到,牛介刺已经被丧尽天良的倭寇给收买,悄密的干着见不得光的勾当……。
至于刀客夏奥格留下不少关于他的惨案,奸杀无辜,图财害命,手段极其残忍。
每次行凶后,还猖狂的在墙上留下渗人的狼头画符,至于此人的面相无人知晓,相传此人狰狞恐怖,青面獠牙,到底是谁?连官府衙役也没有掌握一点蛛丝马迹。
让人提起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有半句诽谤辱骂言语,令人谈其色变,此人深藏不露,来无影去无踪……。
“爷爷累了,想躺下歇会,你出去吧,记住爷爷交代你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常玉福不无担心的看着梅雪,显得无限的无奈和疲惫,说:“这把剑你拿上,天意啊——,这已经属于你的了,防身用吧——,”常玉福缓缓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思绪万千,小梅雪的人生磨砺才刚刚开始。在常玉福的脑海里再次浮现,那天梅雪出生时的天气,无奈的苦笑着。
“赶紧,赶紧过来吃鸡肉,奶奶还给你蒸的小米饭,”张桂枝满脸笑容,笑起来脸上的皱纹越发变得苍老了,喊着:“喊叫你们爷爷也过来吃饭。”
蓝梅急忙向屋里跑去。
“爷爷累了,想睡一会,”梅雪喊着:“让爷爷先歇一会,给他留着。”
“过来,先不搭理那个糟老头子,你们吃,给梅雪剩米饭。”
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叽叽喳喳的说笑声,吃饭的吧唧声,奶奶慌着来回端饭的脚步声。
梅雪却没心思吃饭,只是扒拉了两口米饭,又想起刚才爷爷交代的话,越发激发了她那颗迫切弄明白的好奇心。
“赶紧吃饭,吃完饭该干啥,干啥去,”奶奶用筷子轻轻的敲了一下梅雪,嗔怪着说:“脑子又跑哪里去了?吃饭不要想事儿。”
张桂枝看着这一群亭亭玉立,面目清秀的大姑娘,怀里就像揣了只兔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忙里忙外的捏着拳头,踏着小足,那幸福的滋味别想该有多甜。
“梅雪——,我的好孙女,梅雪——,梅雪去哪里了?”张桂枝四下里不见梅雪的影子,噘着嘴,屋里屋外的歪着头找着,问:“刚才还在这,一眨眼功夫我的宝贝孙女就不见了?梅雪——。”
“刚才还在,她会去哪里?”黄梅瞟一眼奶奶,不以为然的说:“恁大活人,丢不了。”
“你这死丫头,你妹妹刚回来,我还没来得及给她说说话。”
“……。”黄梅沉着脸,刚要说啥,被屋里的爷爷给打断了。
“去干正事了——,去柳树坑了,”常玉福从屋里拄着拐杖出来,脸上显出几分得意,说:“不像这群没用的东西,整天就会叽叽喳喳吵的心烦。”
“……,”张桂枝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气的涨红,急忙走上前,推着常玉福进到屋里,恶狠狠的跺着脚,低声说道:“你又蛊惑她了是吧?让她一个弱女子去挑事,刚刚粘住太平日子,你这死老头子……,非要把我气死不可,梅雪有啥好歹,我,我,我就上吊给你看。”
“你……,你这是添乱,”常玉福看着这凶煞神似的表情,往后退着,说:“那是祖上的意愿,也是天意,嗨,真是不该给你说。”
“你,你这个老不死,你是生事老妖怪,你,你……。”张桂枝说着扭头就踏着小脚,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去,喊着:“我要把她找回来。”
“你……,咳咳……,咳咳……。”常玉福咳嗽着,用拐棍使劲的捣在地上,万般无奈的坐在床上,说:“半路杀出你个程咬金,祸害,祸害啊——,红梅——,啊……咳咳……,你给我过来,快把你那祸害奶奶给我拉回来——,快去啊,啊……,咳咳……。”
柳树坑坐落在沟口,前方两道丘陵对头成夹口,后面一座山堆,山顶上竖立一柱破败不堪瞭望塔,和那两道丘陵聚成一个三叉形,正中央是一片凸起的平地,平地上住着三户人家,坐北朝南,背靠后山堆,房子虽然简陋周围却也干净讲究,看上去和农户家大不相同,没有鸡舍,没有菜园,周边地里虽然有庄稼,但也是由里下村和外沟农户种植。
这种格格不入的生活方式,没人去关心,也许他们在商店集市上做生意,也许是收皮货生意,总之,看上去这些人很少有在家的迹象。
常梅雪却吃了一惊,小心谨慎的穿过菜地,侧耳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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