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杀了人家丈夫,留人家孩子作为质子的新闻传的天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口碑更是一落千丈,不过,因着我没受任何惩罚,更加没人敢正面挑衅战魂军了。
炎家,也发布休夫的文书,以求自保。他的尸身无人安排,我让子非哥哥将他水葬,沉入银川。
这是一个奇怪又情理之中的现象。我对这种现象保留意见,我不知道这是大势所趋还是三观混乱。都是一些欺软怕硬之辈!可悲的,我也成为了规则的受益人。
水葬的时候,女将军在桥上,远远的看着。曦儿手中的孩儿又远远的看着她,咿咿呀呀的,仿佛在呼唤自己的母亲。
我拍了拍曦儿的后背,曦儿抱着孩子上前,把他放在无名身边,为父母者,为子计之深远。
哪怕无名身死,他还是将一身灵力封印在身体里,现在可以源源不断的把灵力传给阿战。
我突然伤感起来,阿爹阿娘封存的灵力,倒是白白便宜了天界。手不由自主握紧,曦儿默默掰开我的手,握住,他说,“娘亲,可以依靠我!”
浅浅的话语,渗透了我的心,我蹲下身,抱住他,“成为你的娘亲,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
传承结束,无名肉眼可见的破败,子非哥哥,飞快的抱起孩子,毁尸灭迹。
阿战受到灵力滋养,美滋滋睡去,我用一件特殊的斗篷包住他,对女将军微微颔首,抱着孩子进入战神殿。
我将阿战抱进密室里,我站在养池旁,一言不发的看着水面。
曦儿匆匆跑来,给了我一串手链,我接过手链发呆,而后,将它套在阿战的手臂上。
父母爱子,不过如此。我很惭愧,阿战是幸福的孩子。
我看着曦儿,终于做了一个自私的决定,我松开手,将阿战扔进了养池里。
曦儿短暂的震惊后,扑过去,想接住阿战,却跟着一起掉进去。
我伸手去抓,可惜,我失败了。
我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忍不住叹息,害了别人的孩子,报应在自己孩子的身上了。
我看着曦儿钻出水面,把阿战举了起来。他想把阿战递给我,奈何我只是冷眼看着。
他也只是愣了一愣,自顾自的游到岸边,自己试着爬上来,可惜啊,他低估这光滑的池壁。
他试了好几次,把阿战颠得嗷嗷直哭。
他手足无措,喃喃唤着“娘亲!”
我眨了眨眼,差点就忍不住了。
看着软糯的糯米团子,我真的不忍心啊!好舍不得,可是,明明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他看我一动不动,他问到“娘亲是被下了失语咒么?”
“不曾!”
“那是被下了定身咒么?”
“亦不曾!”
“娘亲,捞捞我吧!”
他和以前不同了,会依赖我了,我不知道,该伤心还是欣喜。
曦儿,真是我的梦中情儿啊!满足我的一切幻想,所以,我自私的不想他那么快长大,可我,却想让另一个孩子揠苗助长。
我蹲下身子,凝视着他,“你和他,只能上来一个,另一个,能力到了,便自己能上来!”
他似乎没有任何犹豫,他说“那,捞他吧!”
我叹了叹气,无奈一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正准备捞人,曦儿顿了顿,他收回手,闭上眼。
不一会儿,他睁开眼,满眼震惊,然后把阿战扔进水里,确认阿战能自由呼吸,才伸手拉住我的手,借力上来。
他上来后,准备烘干身上的水。我拦住他,让他吸收成灵力。
我放下手,想摸了摸他的头,可惜打到他额头。
我立马瘪了瘪嘴,不知不觉,孩子又长高一点点。
我低下头,确认他现在还做不出垫增高鞋垫的举动。我又伤心又愤恨,泄愤似的乱抓他的头,看着鸡窝一般的他,我好多了。
我一把抱起他,他挣扎了一下,喊到“我要陪着阿战!”
我拍了拍他的小屁屁,说道“你好好练功,你们很快会再见面!”
他还想说什么,可惜被我遏制了。
我颠了颠曦儿,我可真舍不得这个小糯米团子长大啊!
我收紧了手,又破天荒的和曦儿一起睡。再不享受,孩子突然长大,我岂不是要后悔死。
“娘亲,我还要修炼!”
“睡吧,明天再炼。”
“娘亲,你不是说,我长大了,应该独立了么?”
“那就过几天再长大吧!娘亲舍不得你!”
不是他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他!呜呜呜。。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抱着奶香的孩子,沉沉入睡。
当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的时候,让我觉得,我还在人间。做一个平凡的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
平凡的人,不甘于平凡,而神,却向往平凡,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曦儿又长大一点点,我看着他,怅然若失。
那个养池,又叫“一纪池”,可以助力未成年的孩子们,短时间提升至12岁。
那,什么时候,用到养池呢?
战时!
当成年男子人数不足时,会征用即将成年的孩子们,当,人数还不足时,所有孩子,会被扔进养池,直到,能从里面爬出来,爬出来那一刻,就会奔赴战场。
不过是流水线上的营养液罢了,那些营养液,是万千战士死后封存的灵力。周而复始,一代复一代。身富神力的代价就是如烟花般短暂的生命,除非,永世和平。
阿战,受了传承,本就会,快速成长,他的父亲可是以一敌百的人物,本就贵不可言,可是为了信仰,为了爱情,做着世人眼中的软饭男。
如果不用养池养着,阿战会出现揠苗助长的后遗症。神识受损,灵体会出现裂痕,要经过很长时间的修复,才能缓过劲来,可实事不允许。
我也是,下了狠心,权衡利弊,才做出了决定。
不过,一旦入养池的人,就像受了诅咒,注定要奔赴战场。当曦儿跳进去的那一刻,我就受到了因果的报复。
虽然,他没有突然长大,可是,那诅咒,确是刻在了他的身上。战魂的勋章在他身上浮现又消散。
我一直,没有为他亲手刻下印记,就是因为,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有选择。人不应该一出生就注定要活成模样,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是我忘了,谁也无法捕捉命运,哪怕前辈也不行。
他用爱情为牢笼,让命运自己画地为牢。
因果轮回,注定如此。我眼中的诅咒,确是三界六域,最强的祝福,祝福语是“天生的战士”!
这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啊!
也罢,这是他的命。
我把曦儿叫起来,看着睡眼朦胧,可爱的他,我皱了皱眉头,还是心痛的把他拎起来,送去月老阁。让他至少,要有在战场活下去的本事。
一路上,我牵着他,不曾交流,可是,我相信,手中的温暖。
月老阁外,我蹲下身,止不住的叹气。曦儿摸了摸我的头,也学着我叹气,他说“要迟到了!”
我抱紧他,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他潇洒的离去,脚步飞快。这个孩子,真是没良心的小东西。
我抬着头,缓和了一下情绪,而后气愤的离去,又狠不下心,又去看他一眼。看到他,也没那么潇洒的时候,我平衡了,总不能,我一个人伤心。
我来到月牙儿这里讨杯水喝,顺便再嘱咐几句。没想到,月牙儿,又不在,肯定是下凡浪去了。本来,我也不甚在意。自顾自的斟茶。
可是,看着桌上的司命命簿,我有点愰神。这死丫头,该不会是要去逆天改命吧!
看着命簿上,阿正的结局,我握紧拳头,为什么,好人,总是没有好报呢?
为什么阿正,会渡劫失败?为什么,他不能魂归正位?
明明,他已经积累了万千功德,就因为,他信仰的公平,就因为,他想要改变男尊女卑的制度,就要被抹杀么?
一向自诩公平,正义,功德无量的天界,何尝不是女子的囚笼?
我坐在月牙儿的位置上,抚摸着司命命簿里的泪痕。我能想象到,月牙儿的崩溃和绝望。哪怕是我,想过最坏的结局,不过是重头再来,没想到,他们给他的结局是流放洪荒。
阿正,有何错。哪怕有,他也是功大于过。
我看着月牙儿梳妆台上那一对人间的陶俑,我收起命簿,去找了月伯伯。
我到了月伯伯归隐山林的道场,他竟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花?我没想到,他养的,还是彼岸花。天界,居然,也有,彼岸花?
我呼唤了几句,月伯伯。他仿佛聋了一般。
我蹲下身,连根拔起一朵,握在手里,他立马转头,一阵风般把彼岸花夺了过去,重新种了回去,小心爱护。
“月伯伯,在天界种冥界的国宝,是通敌叛国么?”
月伯伯抬头,“这是,彼岸花?”
我看着他,居然真的不知情的模样,也很是诧异。
“彼岸花,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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