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科长,洗漱呐~!”
“唔~!”
看着阎解成左右张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正在刷牙的李峰点了点头,也没打算搭理他,是不是在洗漱,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我这边,有些事儿,看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
阎解成眼看周围没人,赶忙把李峰拉扯到东边的墙脚下,隐晦的往李峰口袋里塞了个折叠好小布袋子,磕碰之间还能听见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
“呼,噗~!”
“干啥,干啥?”
“嘘,小点儿声,小峰,这别被我爸知道啦,不然就没啦!”
阎解成死死的按住李峰伸向口袋里的手,一副紧张的样子,眼中布满了哀求的意味。
“不是,你什么意思,出主意就出主意,你别弄这些乱七八糟的,许大茂的亏我可是才吃过!”
说着,李峰一把推开了阎解成,掏出了口袋里的布袋子,扔了回去,掂量中,感觉袋子里,应该是袁大头,看分量还不少,不知道这阎解成从哪里弄到的这玩意。
“算我求你,真的,小峰,这玩意我不敢放在家里,你帮帮忙,我这边你看在厂里转正的事情,帮我运作运作,我跟许大茂那可不是一路人,咱们住前院儿这么多年,我是啥样人,你门清呐!”
阎解成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个布袋子,脸上划过一丝痛楚,还是走上前,坚定的要把布袋子从新塞回到李峰口袋里。
“你装着,我知道厂里规矩,上下打点这些恐怕还不够,但我拿到工资,肯定会补上,小峰,你不收,我回头从你窗缝里扔进去!”
“不是,阎解成,你在物资科,我tm在运输科,我上哪给你打点去,你找你们刘科长去。”
李峰摆了摆手,挣脱了阎解成抓着自己的胳膊,这要是搁去年刚退伍的时候,李峰可能对这几十块钱的袁大头还会有些许想法。
现在嘛,李怀德到处在找自己的漏洞,他可不想因小失大,把自己好端端的前途给断送了。
“小峰呐,我都从鹏飞那听到了,刘科长前边都请你去他办公室了,你就帮帮我,我跟他哪熟呐!”
眼看李峰从新走到水龙头跟前,阎解成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李峰现在天天下了班,自己老爸也下班,行贿还要防着家里,你说他憋不憋屈,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独处的机会,结果,李峰压根不买账,可把他急坏咯。
“你别跟我说这些,厂里的情况没你看的那么简单,我自己一亩三分地还没管明白,我能插手别科室的事情?那你是把我高看了!”
李峰摇了摇头,不说他钱够不够的问题,后勤处那边还是李怀德的地盘,就算刘科长卖自己一个面子。
但要是知道了阎解成是找自己的关系,要么跟许大茂一个下场,要么,阎解成小鞋都被穿烂了。
要说阎解成嘴巴有多硬,李峰可不信,为了保住他自己的工作,啥事都可能干出来,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样,咱俩好歹一块长大的,李楠小时候调皮,你有时候可都是找我带看着的,你这点情分不能忘了,帮我找一下街道办,我这结婚,想借前院儿的倒座房用用!”
看着阎解成急赤白脸,把以前的事情都翻出来了,李峰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
“结婚,你对象都没谈,你结哪门子婚?”
匆忙接了盆水,李峰端着就往家那边走去,这小子明显背着他爸藏了东西,想摆脱纠缠的最好方法,还是被他爸瞧见。
“谈了,年后谈的,那时候你不在,都谈俩月了,现在不是得有住的地方,人家才领证么!”
看着李峰端着盆往前院走,阎解成急了,这要是被他爸瞅见,自己这最后的家当,肯定会被收了。
听到阎解成说谈了,李峰停下了脚步,转过脑袋诧异的看了阎解成一眼,这小子速度这么快的么,自己出去俩月,这他就结婚了?
“你可别糊弄我,你家里啥东西都没置办,人就跟你领证了,上哪讨的便宜媳妇?”
“嗨,你怎么不信呢,于莉她就要一个住的地方,人彩礼都不要多少,我看她确实挺好,你就帮帮我,我一辈子都记着!”
阎解成拉着李峰的胳膊抵着脑袋苦苦哀求,没见李峰微微张开的嘴巴,一副惊讶到的样子。
他现在也没辙,工作是临时工,面子上不好看,要是能想办法转成正式工,去老丈人家还能直着腰杆去,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既然不能帮忙转正,弄间倒座房结婚,相信李峰这还是能办到的。
李峰舔了舔嘴唇,想起了数月前和于莉相亲时的样子,那坚强的一面,还历历在目,这姑娘咋这么想不开,还是选择了阎解成,这不是往火坑里跳么。
“解成,房子问题,你自个找街道办,实在不行,你刚才的东西,也够出去租一间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找街道办去。”
摇了摇头,李峰还是不想于莉这个坚强的姑娘,受到阎家的影响,变成电视剧中那样斤斤计较的样子。
再说,自己可是跟她相过亲,看阎解成的样子,估计还不知道,但俩人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那可,太尴尬了。
“找过,人家不同意呐,咱院子里,不还是你有面子,都是街坊邻居,小峰,不看僧面看佛面,能帮一把是一把,当初照看小楠时,我可没推诿过呐!”
李峰现在脑壳有些疼,阎解成尽拿原来的事儿,说事儿,可那时候,也不是自己,这现在,账都算到现在的自己头上。
真要是不帮忙,阎解成也不能拿自己怎么着,但面子上,不论是李楠,还是老妈,总归看不过去,这让他陷入了为难中。
“行吧,到时候帮你问问,不过人要是真不借,你可别怪我不帮你,以后也别拿小楠说事儿。”
说完,李峰径直的穿过穿堂,返回了自己的屋里,不再看后边喜笑颜开的阎解成。
一边是对不起于莉,一边是对不住李楠,记忆里,还真有过几次,李峰出门办事,麻烦过阎解成。
也怕他因为这事儿,再去纠缠李楠,虽然她恐怕记不住小时候的事情,但李峰还记着,红口白牙也不能说没找过阎解成帮忙,那么,只能选择,对不住于莉了。
“大家伙都在吧,来给大家通知个事情!”
这边的李峰,正擦着脸,准备啥时候抽时间去趟街道办,倒座房那边就传来了略微熟悉的声音。
“呦,王主任,这么早!”
“这,这今天咋这么多人!”
屋外的喧哗声,把李峰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总归来说阎解成的事儿不是什么大事,经过外边人的提醒,李峰也知道,刚才那是街道办的王主任来了。
“今天来得早,是趁着大家伙都在,通知一个事情,大家都先集合一下!”
把擦脸的毛巾挂在了脸盆架上,李峰走出门,就看见了熟悉的一帮人。
“嘿呦,李副科长,回来啦!”
前院此时站着乌泱泱堆人,都是一身干部装,站在最前边的,可不就是王主任,以及赵南北赵副区长,看见李峰从耳房里出来,王主任倒是笑着打了个招呼。
“赵叔,王姨,这是,查明白了?”
看着这么一大帮人,李峰岂能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儿,笑着点了点头,朝赵南北那边问道。
院子里,其他人家,看着李峰跟街道办熟络的样子,眼神里闪烁出耐人寻味的意思,互相偷偷交流了起来。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阎解成,刚才李峰才答应(搪塞)了他,现在傻子都能看出两边关系匪浅,那他的事情,也算有了着落。
“正好,你也在,今天来,就是为了上次你们院儿里易中海同志反映的事情,组织上给予答复!”
“易中海在不在?”
“应该还没走,估计在家里吃饭!”
“对啊,上次来感情是因为老易呐?”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赵南北给李峰使了个眼色后,率先朝着中院那边走去,随后一大帮正府工作人员紧跟而上。
“小峰,小峰,我的事儿可就拜托你了!”
眼看人都跟着看热闹去了,阎解成可能是有些不放心,小心翼翼的缀在后头,见家里没人注意自己,又反过身,跑过来叮嘱了一下。
“啥事儿,神神秘秘的,你答应阎解成啥了?”
老妈刘茵这边,注意到鬼鬼祟祟的阎解成,等他追上人群后,拽着自家儿子的胳膊,皱着眉头问道。
“嗨,找我借倒座房,走,咱们也跟上去看看!”
李峰毫不在意的说道,准备看看今天这个易中海,是怎么下台,看刚才赵叔脸色不好看的样子,也就是因为自己,才勉强的笑了笑,恐怕这个大乌龙,让他有些掉面子了。
“你这孩子,什么事儿,你就答应人家,你也不跟我商量!”
听到李峰答应了阎解成,刘茵的脸色一变,想到了于莉和亚琴撞见时的样子,恶狠狠搂儿子胳膊上掐了一把。
“您干嘛那么大火气,我还有气没处撒呢,人家打感情牌,自己不帮忙,指不定以后怎么说李楠呢!”
捂着胳膊,李峰也一肚子火,平白无故挨老妈一顿收拾,只能把气朝那边的易中海撒去了。
“易中海同志,请跟我们去一趟后院,就你之前上报的问题,组织上已经核查清楚,当着大家伙的面,我们把事实情况通告给你!”
王主任严肃着说完,又带着一群人乌泱泱的往后院走去,街道办的几个小年轻,拉扯住的易中海,推推搡搡的跟了上去。
“别动我,我自己会走,王主任,有什么事情,我愿意承担责任!”
对易中海来说,最坏的事情来了。
其实从那天老太太装聋作哑后,他就预感有些大事不妙,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的过着,直到今天,上次那一行人再次来访,正府人员看着他都黑着脸,他已经猜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不是,有啥事,你们好好说呐,一大爷这么大年纪,你们也别推他,做人基本的,得尊老爱幼呐!”
中间,何雨柱也一边套着衣服,一边从屋内走出来,看着易中海受到这种待遇,赶忙上前制止。
“何雨柱是吧,正好,你也在,也一起跟上,今天跟你也有关系!”
赵南北正好走到月亮门前,看着何雨柱还看不清形势,竟然还去保易中海,停下了脚步后,盯着他嗤笑了一下,挥了挥手,后边的几个人,把何雨柱也给团团围住了。
“这个院子里,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赵南北说完,胳膊一甩,走进了后院,其他的街坊邻居看到这一幕,顿时像是开了锅的水,沸腾了起来。
“对易中海同志反映的聋老太问题,经过多部门联合调查,结果如下。”
“经民政局调查谭刘氏,封建年代,其夫为谭缘*,为封建官僚,因无子嗣,其去世后由谭刘氏继承家业。
“解方军总政治部调查结果,不论是8路军队伍,还是红4方面军等诸革命队伍,在抗占时期至解放前夕,并未有接受过该人,资助记录的存在。”
“经多方走访调查,街道办根据蒋伪反动正府时的房契以及土地证明查出,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所属人为谭刘氏,也就是易中海反映的聋老太。”
“易中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随着王主任掏出了调查结果,当众一张一张宣读出来后,易中海已经面如死灰,门口坐着的聋老太,虽然还是在装聋作哑,但是脸上的褶皱,早已经纠葛成了一团。
“查清楚更好,既然跟老革命无关,那就是老太太年龄大了,说的糊涂话,再说,没有记录,也不能说明她没有做过!”
听到街道办苗头直指自己,易中海强装镇定,走到聋老太面前,搀扶起了她。
“何雨柱,解放前夕,你们家里的生活来源,是不是在街上售卖包子?”
正挣脱着胳膊的何雨柱,听到前边人的询问,俩眼珠子瞪的浑圆,这不是聋老太家里的事情,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
“不是,我爸是大厨,我就上街卖过那一回,你们问我干什么,我那一回还被人给蒙了,你们可不能给我戴资本家的帽子,我们可没剥削过任何人。”
何雨柱哪里有易中海这样的城府,陈年旧事被人挖了出来,赶紧蹦起来争辩道。
“那你家也不是雇农,你父亲之前摆没摆过摊你自己清楚?今天不是找你的问题,你的事情我们后边再说,你父亲的谭家菜这门官府菜的手艺,是在哪里学的,跟她有没有关系!”
王主任冷静把通知折叠好后,递给了后边的人,贴在了聋老太家的门上。
“想混入革命队伍,当一个投机分子,现在装聋作哑可不好使,你父亲的手艺是她们家学来的,包括你们何家的房子,就这就可以说明,她谭刘氏的家庭成分是有问题的,所以她需要撒下弥天大谎来掩盖。”
“成分划分的规定,是根据解放前三年的资产情况,她这一整套三进四合院,无论怎么看,她都属于城市地主阶级,虽然之后卖给了娄家,但那也是她的投机行为,现在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为了避免改造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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