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有人栽了。已经被请去喝茶了。”
“谁?”
“在东莞到洗头房做买卖的那个人。”
“张伟安,还是夏利强?”
“张。”
“因为什么?”
“经济方面,贪污受贿,还有生活作风问题。”
“我的个天哟,这才几天啊,他就完犊子了。当时我就感觉这小子自控力太差,早晚要出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栽了。对了,这小子还欠我七百块钱呢,还说给我翻倍,结果一分钱也没给。”
“你没要吗?”
“哪好意思呢。”
“那就等于是你这位班长请他去干了坏事,你有纵容之嫌啊。”
“你呢?没有领导责任?”
“我们施行的是班长负责制好吧?培训期间学员出事是你的责任。”
“不对,是你这当书~记的没有抓好组织建设,让他们的思想防线没有守住。”
“你呀,夏枫,太小心眼了,你就不能大度些,承认是自己的责任,我再承认我也有责任,还能怎么着?犯的着这么推来推去的吗?”
“好吧,我承认我有责任。”
“这就对了,你承认了你有责任,你就应该受到惩罚,至于怎么惩罚,暂且记下,以后再说吧。”
“啊?你就没有责任了?”
“是啊,你都承认了,你都揽了过去,我就没有必要再自作多情了。”
“哎哟哟!”
夏枫一阵苦笑,“静文啊静文,你都是大处长了,还跟小姑娘似的。”
二人就一阵傻笑。
“说说正事吧,你当县~长后,怎么样?有什么感受?有什么施政纲领?对了,你们书~记还是那个唐……”
“唐兴德。”
“对,唐兴德。前不久,他到我们部里来看望周仁杰部~长,我正好到周部~长那儿汇报事情,聊了一会,知道他就是你的书~记。唐兴德与周仁杰部~长关系非常密切,两个人在一起谈笑自若、心甜意洽的,看上去亲兄弟一样。怎么样?你与他的关系处得怎么样?”
“很好,他是我的恩师,对我指导帮助很大。”
“这就好。周部~长要下去担任市~委书~记,到哪个市不清楚,有两个市的书~记已经到龄了。肯定不会是你们江平市,因为陈东升书~记刚上任不久。”
“哦。”
夏枫若有所思。
“夏枫,上次你来电话说柳絮的触角已经伸到了你们兴通?”
“是的。不过出面的不是柳絮,而是他的妻子黄梦兮。”
说完这话,夏枫有些后悔,说黄梦兮是柳絮的妻子干嘛?这徐静文还是他的前妻呢,这不是刺激徐静文吗?可话已出口,又不便道歉,只好将错就错。
徐静文并没有计较,而是以平静的口吻说道:“这俩人,怎么说呢,各有各的特性,各有各的招数,他们与我们,不是一类人,从根本上讲,三观是不一致的。”
“有这么复杂?神乎其神的。”
夏枫感觉徐静文讲的太玄乎了,有些不可思议。
“就是这么复杂,你知道了他们的身世和处境,你就会对他们的行为举动有所理解,不会惊诧了。”
徐静文似乎并不憎恶柳絮和黄梦兮,这倒让夏枫十分惊诧。
“先说说柳絮吧。”徐静文淡淡地说道。
她一定非常了解柳絮,毕竟他们曾是同床共枕相濡以沫的夫妻,而且生育了一个非常活泼健康可爱的儿子。
他天生就是做买卖的材料,很善于捕捉商机。他们曾是大学的同学,刚开学的时候,柳絮提前一周来到学校,不知从哪儿批发来了洗脸盆、毛巾、肥皂、拖鞋等学生的日常用品,在学校门口摆起了地摊。仅一周的时间,他就嫌足了全年的学费。
“高,高手,果然具有商业头脑。”
夏枫禁不住称赞道。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一个未婚青年,竟然还卖起了女生用品。还非常体贴女人,将贵重一点的特殊的用品用塑料纸包括起来,显得非常体贴女人一样。
“了不起,了不起。”
夏枫摇着头给以肯定。
开学后,大家在班上见到柳絮,都愣住了:这不是校门口摆地摊的小贩吗?原来他也是我们的同学啊。女生们就更加惊讶,有的甚至不好意思起来。
而柳絮,一副洋洋自得、心满意足的样子。
此后,学校的社团活动中更是离不开柳絮的影子了。他组织能力强,善于表达,又活泼好动、乐于助人,很快成为学生会主席。他组织的活动,需要买东西的话,都是他带人出去采购,东西比在商场里买要便宜许多。你说,这样的干部,能得不到同学们的拥护吗?
“那是当然的。所以,你便深深地爱上了他?”
徐静文乜了眼夏枫,说了句“那也是当然的了”,便继续讲了下去。
当时,柳絮的身边美女如云,真是不乏追求者,徐静文及早地主动出击,大二的上学期便明确了恋爱关系。
徐静文成了柳絮的得力助手,出入成双成对,形影不离,成了同学们艳羡和嫉妒的对象。
“真是幸福的一对小鸳鸯啊。”
夏枫的赞叹明显充满着醋意。
“其实,我们的关系,发展的并不顺利。”
“哦?怎么会呢?”
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柳絮才说出了他们家的实际情况,一个字,穷!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老人又年迈多病,长年需要吃药,还欠了一屁股债。所以,为了不拖累徐静文,柳絮并不同意二人的最终结合。
“那么,最终怎么会走到一起的呢?”
夏枫还是有些纳闷。
是徐静文的锲而不舍、死缠烂打。
不过,其中确实也有过波折,而且惊心动魄。
当时,为了真正了解他的家庭情况,暑假里,徐静文只身一人去了柳絮的家。
他家贫穷,她是知道的,但眼前的场景还是让她惊呆了。
他的家坐落在一个小山坡上,院墙是用零星石头垒起来的,用力一推就会倒塌。
门,不过就是细细的木棒用铁丝圈起来的那种,根本没有锁的必要。
房屋低矮,屋顶还用塑料布罩着。院中有几只鸡鸭,满地的鸡屎鸭粪。
走进堂屋,开了电灯才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东西。这哪有什么东西啊,不过是破旧的八仙桌、单薄的木床和一个旧木箱子。
老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目光浑浊。他们俩均患有糖尿病、慢性支气管炎、青光眼等疾病,需要常年用药。他们晚年得子,膝下只有柳絮一子。当年了为供应柳絮上学,已欠了一屁股债。
柳絮外出打工去了。
徐静文给了老人一些钱,只在屋里站了几分钟,便走了出来。
走出院子的一瞬间,她感到倍受委屈,泪流满面。
即便穷尽自己的思维,她也不会想到,她心爱的人竟然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有这样的家庭的拖累,他们的婚姻肯定不会幸福到哪儿去的。
难道,真的要像柳絮说的那样放手,真的要失去柳絮?
如此看来,是要做好失去的准备的。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物质决定不了一切,但物质又能解决生活中的大部分问题。将来,仅靠二人的工资收入,能彻底扭转这个家庭的困境吗?
能,还是不能?
自己的父母都是机关干部,身体也好,她是独生女,是没有生活拖累的,但柳絮的家庭,也穷得太过分了,以后结了婚,还要抚养孩子……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徐静文在痛苦中挣扎着,泪水一次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茫然地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奔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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