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悠喜欢在莫微草耳边说话，故意让热气弄得怀中人心痒，就等着她一句“好”呼出，大功告成。

他对待莫微草的手段，已经熟稔于心。

“不好。”莫微草喉咙微涩，“哥哥，小草不能答应。”

她已经向别人做出了承诺。

而且……

“哥哥，爸爸妈妈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莫微草艰难地问。

莫云悠眼睛暗沉，他很失望，莫微草没有答应，这个失望甚至超过了莫微草意识到真相时心中一瞬间的无措。

他并没有回答莫微草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不能有答案。

他的小草向来聪明，莫云悠是知道的。

只是他不愿意，这种聪明现在用来对付自己。她应该至始至终一个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知道的公主。

“小草太累了。”莫云悠轻轻盖住莫微草的眼睛，像小时候哄睡她一样的动作，“睡一觉吧，睡醒了，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哥哥……”莫微草抓住莫云悠的手腕，想将他的手甩开，却争不过莫云悠的力气，很快再次陷入昏迷。

“莫主。”新的异能者跪在莫云悠脚下，等待他的命令。

“搜。”莫云悠看向那片还在燃烧的地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钟云枫脚步顿住。

“老大，怎么了？”柴权疑惑地问。

钟云枫微微摇头，没有答话。

莫微草出事了。

钟云枫扣紧牙关，但现在不是回去的时候，只能暴露他们的处境。

刚才“丧命”于大爆炸之中的人，现在都在地道里艰难前进。

张志强再一次发挥他在监狱里学习过的挖地道才能，早在布置防御系统之前，就开始了另一条逃生通路。

当然，这一项工程是暗中进行的，只有钟云枫和张志强知道，带着几个干过同样活的人，挖了许久，才真正通上这一条地道。

柴权和毛杰惊讶地发现自己也被隐瞒。

“老大，你早就认为我们有问题？”柴权心情苦涩。

“不，”钟云枫简单道，“你不可能有问题，你的智商隐藏不了自己。”

柴权：“……”他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更难过。

“王大兵对莫微草的转变最奇怪。”钟云枫解释道，“按照他作战多年的经验，不会对莫微草这么快就放松警惕。不过他始终没有露出马脚，或许是前期莫云悠只让他观察和跟踪莫微草，所以隐藏得好。”

“其次是毛杰，在医院那一次，毛杰出了疏忽，”钟云枫又继续道，“后来发现是莫微草故意做的，毛杰不知情。”当时钟云枫顾着猜忌，现在回头看过去，莫微草许是为了帮助毛杰，故意让自己再对她生疑。

这样毛杰的嫌疑就能被洗清。

“那小草，真的背叛了我们吗？”柴权心里不由得难受，他毕竟是莫钟CP最大的粉头。

“不会。”钟云枫很肯定道，“她绝对不会出卖我们。”

柴权见自家老大说得肯定，忽然觉得他又能继续甜下去。

毛杰智商的确比柴权高出不少，听完钟云枫对自己的分析，再仔细想想，也觉出了问题：“小草，一直在尽可能帮我们。”

“她可能还是很想当心地善良的公主。”钟云枫道。

这是钟云枫第一次说出如此感性的话，可惜莫微草听不见。

人没了生命之忧，就容易感慨万千，柴权将眼泪和鼻涕抹在毛杰衣服上：“小草这么好，怎么就那么可怜呢。”

钟云枫：“闭嘴，继续赶路。”

他强制压下心里的难受，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津南大学城，刘南飞见莫云悠到达，赶忙出来亲自迎接，但见到他抱着的莫微草，还是愣了愣，不过脸上依旧挂着笑脸：“云悠，你终于来了，刘叔可等了你好久。”

B国和A国互有线人，而刘南飞最大的线人，就是莫云悠。

而且，这还是莫云悠主动联络刘南飞，才达成的一条极其重要的情报线。

B国能够暗地里猖狂如此久，少不了莫云悠为刘南飞掩护关键情报。

莫云悠想要摧毁A国，正好，刘南飞也想要摧毁A国。

他们达成了共识，自然合作顺理成章。

莫云悠点头算是应下刘南飞的招呼，接着，他抬手示意。

刘南飞正心里不满莫云悠高傲的态度，没发现他身后的手下对他抬枪。

“刘叔，”莫云悠这才开口，“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莫父亲自训练的杀手，开枪没有声音，只剩一缕硝烟，和倒在地上的人。

刘南飞死前诧异的神色不改，眼睛瞪得极大，不甘心一生就干脆了断在这颗子弹中。

他背叛了许多人，最后死于背叛。

“在地狱里，好好同父亲，莫叔和莫姨忏悔。”莫云悠道，他搂紧了莫微草，正式踏入津南大学。

上一辈恩怨，这一辈继续。

如果世界没有达到真正毁灭的一天，仇恨就不会停止。

莫微草在睁开眼睛，满目皆是自己喜欢的粉红。

粉红色的床帐，中间印着睡美人的图案，梦幻而美好。

哥哥撑着头守在床边，眼睛微闭稍作休息，应该守了小草很久。

“小草公主怎么还不来亲哥哥。”莫云悠还闭着眼，他早早就听到莫微草醒来的动静，自小培养的敏锐性格让他不会深睡。

莫微草开心地起身，凑过去，想要在莫云悠脸颊旁亲一口，却又顿住：“不对。”

“什么不对？”莫云悠睁开眼睛，打量莫微草的神色。

莫微草也很迷茫：“不知道，但小草感觉就是不对。”

好像，哪里不一样。

人也不一样。

可只有小草和哥哥？

莫云悠不愿莫微草深想，催眠压下的记忆很可能会复发，他将莫微草抱起，亲了亲她的额头：“没关系，哥哥来亲就好。”

莫微草嘿嘿一笑，抱住莫云悠，将头靠在他肩上：“小草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奇怪好奇怪的梦。”

头至今还在晕乎乎。

莫云悠敛下眼睑：“梦都是假的，醒过来发现哥哥在小草身边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