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千金将这些条款说得很客气,大约是为了让在场的杜仲也觉得可以接受的原因吧,总之,她现下的神情终于有点儿像个小姑娘了,不像刚才那样,老是板着脸、拉长了脸,跟个老太太一般。
即使袁家千金的态度放缓和了许多,但是黎家人反对周节妇一家人再进黎府里面来的决心,那可是极其当真的。
他们不愿重新接纳周节妇一家人,假装也不行。
周节妇一家人又不肯让步,他们还想着再度进入黎府,再找机会把黎府闹个天翻地覆,最好是将黎家弄得家破人亡才行。要是不那样的话,他们怎么能替周嘉佑报仇呢!
因此,周节妇一家人非要进黎府不可,而黎家人则不惜得罪袁家千金,都不同意重新让周节妇一家人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搁那儿膈应人。
杜仲没来以前,黎家人心里或许还有一点儿地彷徨,毕竟袁家千金这个时候在京城里面的地位确实是很高,如果有朝一日袁家千金进了皇宫去当公主或者是妃子,那么袁家千金的地位只会比现在更高一筹,黎家显然得罪不起。
偏偏这袁家千金与杜仲看起来好似认识,而且还十分在意杜仲以及杜家似地,既然如此,反正他们黎家现在跟杜家是亲家,虽说杜仲是入赘,他们黎家不能太占杜家的便宜。可是,在现在这种比较特殊的情况之下,稍稍借助一下杜家的关系也是不错的嘛。
他们黎家人笃定了袁家千金一定会看在杜家的面子上,不会太过为难黎家,所以才敢像现在这样死守着自己的阵地,一直都不松口。
袁家千金本来是想再帮着周节妇一家人说一些话的,可是,她暗暗瞅了瞅杜仲的脸色,发现杜仲此时已经是满脸地不耐烦,她心中便有些不由得有些迟疑了,没有再继续帮周节妇他们说话。
眼看着连袁家千金都不愿意帮自己了,周节妇只得又使出了自己颇为熟悉的一个招数,也就是她惯常使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只见周节妇大哭大闹地指着黎敬生,一边猛烈地跺着脚,一边像刚刚一样地哭诉,句句都是在指责黎敬生负心薄情,玩弄了她的感情,接着又将她弃之如敝履等等说了一大堆与之类似的表面言辞,只不过是些苍白无力的词汇堆积而已,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深究。
黎家人又不蠢,随便周节妇这么一通乱说,总之就是没有人去理会她,管她哭得死去活来,还是肝肠寸断的,那只是她家的事情。
周节妇当然也不傻,她瞅着黎家人一点儿该有的反应都没有,明明只是她这样闹腾的时候,还有黎康生等人过来劝说她两句的。特别是黎家老太太,那时候可是生怕她闹得太厉害,一准儿地要黎敬生答应她的要求来着。
怎么这下子,黎家人的态度改变得这么彻底了?
就在周节妇一边哭诉,一边寻思着为何自己的哭闹对黎家人再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时候,在场的另外一个身份比较特殊的人,突然开口,大致也就讲了几句话吧。
此人就是昨日赶到黎府里面来喝喜酒,顺便责怪一下黎家人考虑不周、未与秦家商量就随随便便地将黎雀儿给许了人家的秦好玉。
秦好玉本是外人,况且她今天下午就要准备返回秦家去了,按理来说,她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里面。
只是,她今天早上其实也就是跟着黎家老太太等人过来,打算看着杜仲同黎家的各位长辈们见礼问好,然后再随便给个礼包就算完事了的。
哪知她前脚才随着老太太等人迈进正厅大堂里面来,椅子都还没有坐上呢,就听得外面下人报有贵客来访,而且还说跟着贵客一起过来,还有黎府的旧冤家——周节妇一家人。
她想着自己此前从未见过周节妇本人,现在也正是时候见上一面,看看这个丧偶带子的女人,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可以教她的姐夫迷得如此三魂五倒的,连家人的意见都没办法听进去,最后才闹出来这么大的事情,还连累雀儿吃苦。
如此这般,秦好玉就没有避嫌,而是继续待在这大堂之内,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周节妇,并且也见识到了周节妇撒泼打滚的好技术。
她心中本就对周节妇有意见,当然了,对于黎敬生,她也有很多意见。不过黎敬生再怎么样也是自家人,她不好意思明说。换了周节妇,那就不一样了,她有话可不想憋着。
先前秦好玉沉默着没有急着说,是因为袁家千金的缘故。她又不是什么没有见过世面的寻常妇人家,自然知道袁家千金的来头不小。为了避免给黎家人添麻烦,也为了不给秦家人添麻烦,她只能暂时选择忍耐。
不过,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袁家千金对于杜仲十分地忌惮,之前有些狠话,现在袁家千金都不敢再说了,只凭周节妇一个人继续在闹腾。
也就是说,袁家千金已经不太可能会不管不顾地强行要替周节妇一家人出头了。这种时候,如果有人出来吐槽周节妇几句,想必袁家千金也不会太在意。
即便袁家千金真的在意,想过后在杜仲看不见的地方,在暗地里下黑手报仇,那时候秦好玉一行人都已经回到南方去了,袁家千金哪里还能追得过去。就算追过去了,袁家在南方的势力也不一定会像在京城这样大,到底能不能办得了秦家,那可还不一定呢。
带着这种想法,秦好玉当即决定不必再忍,她走到周节妇面前,将自己心里头想说的话,一鼓作气地倒了出来,“周家姑娘,不是我这个旁观者非要多事跑过来说你几句。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看,既然黎家人如此不待见你们,即使你们真得再次进了黎府来,以后可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么?”
周节妇都出嫁、而又再嫁多少年了,早就不是什么姑娘了,秦好玉却偏要这样称呼人家,摆明了就是在讥讽周节妇的身份与地位,暗搓搓地嘲笑周节妇不自量力,都已经这副德行了,还妄想进黎府来作当家夫人,简直可笑。
“现下难得有贵人相助,你何不给自己选一条比较好走一点儿的道路呢?”秦好玉的这后半句话,可不是说给周节妇听的。她这可是说给袁家千金听得,摆明了是在偷偷拍袁家千金的马屁,免得袁家千金以后真有可能来一个秋后算账。
周节妇被气了一个半死,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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