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
明日就是燕长歌的出嫁之日,今晚在嵘靖出现以前,却是另一个人推开了燕长歌的房门。
“大哥?”
看到燕长风进来,燕长歌意外了一下。
原主跟燕长风关系很好,燕长风常来,是正常的事情,只是,一个月前,燕长风受朝廷的指派,带人去西山巡查去了,原以为在走之前,可能见不到燕长风的,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燕长风身上的官服都还没有脱下,推门进来时,身上甚至带进来了一层寒风。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燕长歌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趿拉了鞋子赶紧给他拉了一把椅子,“大哥快坐。”
燕长风喘了几口气,顺着就坐了下来,“我连夜赶回来的。原本一个月前,知道要去巡查,我就觉得要耽误事,只是圣命难违,我没有办法抗旨不遵。好在,去了西山,紧赶慢赶,好歹完了那边的事,这不,马不停蹄赶了回来,若错过这一晚,你我兄弟二人,恐难再见了。”
燕长歌不禁有些感动,他朝着青竹看了一眼,“青竹,快去上茶。”
“是,三少爷。”
“长歌,你……还好吗?”
燕长风胡茬长了一圈,此时好像多了一丝沧桑,还有透着的疲惫,但落在燕长歌脸上的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我看你,好像已经坦然接受这件事了?你真的情愿吗?”
燕长歌微微一笑,“大哥也知道,这哪里是我一句情愿不情愿的事呢?既然都是已定,与其哀怨待嫁,不如高高兴兴接受。”
燕长风沉默了下来。
许久,才干着嗓子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不放心你。此去山高路远,又是蛮夷之地,更何况,还是夫人转塞给你的婚事,我心中始终觉得不踏实。”
燕长歌朝他安抚性地笑了笑,“大哥放心,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悲观。说不定,那蛮王是个不错的夫婿呢。”
燕长风又是一阵沉默。
显然觉得燕长歌的话只是一种自我安慰,他内心并没有真的认同燕长歌的话。
“大哥就放心吧。”
隐约听到外面风中传来熟悉的气息,燕长歌就知道,大概是嵘靖又来了,便忍不住又朝着燕长风重复了一句。
“…嗯。”
燕长风慢慢站起身来,“你明日还要早起装扮,接下来还要长途跋涉,今夜早些休息吧,放心,大哥会送你。”
大庆无论女子还是哥儿出嫁,一直都有着亲兄弟送亲的习俗,燕长歌和燕长风原本都以为之前有些去西山巡查的朝廷公事,这送亲就不可能了,没想到,现在却能赶回来。
“好,大哥看起来很累,也回去早些休息吧。”
“对了,”燕长风正要走,燕长歌忽然想到了什么,“我给大哥留了一份礼物,原本是想着大哥回不来,留个消息给大哥的,现在大哥回来了,正好。”
燕长风一愣,回眸看他,“礼物?什么礼物?”
燕长歌勾了勾唇,朝着自己房间的西侧墙壁指了指,“我这西耳房里,有个人,有话要对大哥说。不过,这事儿大哥还得找两个亲信来趁夜把她带了去问,切记,万万不可让夫人知道。”
燕长风心里犯了嘀咕,“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你……是不是也在怀疑什么?”
这次,轮到燕长歌愣怔了,“……也?”
燕长风眸色闪了闪,“没,没什么。我这就回去带两个得力的人来。”
事情只是他毫无根据的怀疑,还完全没有定论。
弟弟出嫁在即,自己还是暂时不要说出自己没有定论的猜测去扰乱他的心思了。
燕长风前脚离开,嵘靖后脚就进来了,“燕长风回来了?”
嵘靖是见过燕长风的。
前面两个月,燕长风就经常来燕长歌这里,有时候晚间也会来,两个人就不免碰上。
当然,这个碰上,从来都不是正面碰上。
要么是先来的嵘靖暂时躲起来,要么就是燕长风先来,嵘靖会在外面隐藏起来,等到他离开再出现。
“嗯。”
燕长歌叹了口气,“他是个好大哥。”
嵘靖皱了皱眉,“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那双眼睛里,在看向燕长歌时,除了心疼和关心,还有一种压抑不发的纠结与痛苦。
哪怕他已经在极力隐藏,可那许多瞬间,嵘靖哪怕只是在外面窥视,都看的清清楚楚。
也许,这就是爱一个人时,本能中对敌人敏锐的感知。
他就是能最敏锐地察觉到燕长风的不对劲。
燕长歌眸色闪了闪,“哪里不对了,大哥一直疼我,从小就是。”
他怎么可能一点儿都感觉不到?
只是这种事,只能当它不存在。
不戳破,不言明,就是对谁都好的结果。
嵘靖顿了顿,心底再别扭,见燕长歌一副一无所觉的模样,还是选择跳过了这个话题,“对了,你西耳房关着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让你大哥带去?”
嵘靖并不是刚刚知道西耳房关了个女人。
他之前就发现了。
但是见燕长歌丝毫没有提起的意思,而且燕长歌好像也完全不在意那个女人的死活,只是让青竹按时给她送些剩饭剩菜的,嵘靖也就没有过问。
只是出于好奇,忍不住暗中窥测过几眼。只可惜那个女人蓬头垢面,头发都遮住了脸,整日闷坐在里面,跟个活死人一样,根本看不清模样。
之前,嵘靖还想过,燕长歌出嫁之时,那个女人会怎么处理。
没想到,他居然要让燕长风带走。
燕长歌唇角一扬,“现在不能告诉你,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要是现在告诉嵘靖,让他知道了燕夫人当年做的事,估计以嵘靖的脾气,今晚就得去摘了燕夫人的脑袋。
那还怎么搞?
别的不说,燕府出此大案,明日他的出嫁,也指定要横生枝节了。
总之,一切都要先去到南蛮再说。?
“什么!?”
燕长风听到手下从女人嘴里问出来的消息,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她是红香?长歌身边的红香?而且,而且她说……”
手下低声道,“是的。按照大公子的吩咐,我们提了人,没敢在府里查问,就带着人去了城外的旧庄子上审,结果那女人自称是红香,我们拿水给她洗了脸上污垢去,竟然真的是红香!”
燕长歌眉头一皱,红香……
夫人送到三弟身边使唤的丫鬟红香。
如今已经跟在三弟身边很多年了。
他记得三个月之前,三弟刚被逼着替嫁的时候,还明确跟自己暗示过红香不可信。
后来再去,却又不避开红香了,而且红香也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跟三弟主仆两个很是默契,甚至亲近胜过青竹和兰星。
自己当时还纳罕,只当是三弟又觉得红香可信了,也就没有多管。
现在一想,红香那样子,看起来绝对不是关了一天两天了,那,三弟身边的红香,又是哪来的!?
想到这里的燕长风,忽然觉得脚底板一阵阵冒凉气。
他这个三弟,好像变得难以捉摸起来了。
“大公子,红香交代的话,我们是在是听得心惊胆战,还是请大公子亲自去一趟吧!”
燕长风心里发冷的时候,两个手下却更是一脸为难和纠结。
“嗯?”
燕长风抬眼,“她说什么了?”
“这……”
“说。”
“……是。”手下只能硬着头皮讲,“红香交代,说她知道燕夫人当年害死原夫人和沈姨娘的事,都是她娘死前跟她说的。她还说,三少爷答应了她,只要跟大公子交代了这些,三少爷和大公子才会留她一条活路。”
“什么!你说什么!?”
燕长风有些激动地揪住了下人的衣领,“带我去!我要亲自问她!”
红香的娘,不就是现在的燕夫人当年的陪嫁过来的丫鬟?
她深得燕夫人信任,真有什么事要去做,燕夫人交代给这个丫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后来这个丫鬟,并没有成为通房丫鬟,而是选择跟府里的男下人成了亲,这才有了红香。
而红香就成了燕府的家生子,从小就在府中随父母做事,伺候主子,十几岁出头,就被燕夫人安排去了三弟的院子里,说是分配给他侍奉的丫鬟。
说到底,红香是燕夫人的人,是可以肯定的。
“是,大公子。”
次日天刚蒙蒙亮,从宫里派出来的轿子和队伍,就已经等在了燕府的门口。
而燕长歌,早在五更时分,就已经被迫起来穿着准备了。
“古代嫁个人真麻烦!”
燕长歌困的直打哈欠,“这么早就要起不说,还要进行各种罗里吧嗦,闲得蛋疼的破流程!”
又要谢别家人,又要进宫面圣辞君,一早早打扮的累赘不堪出门,其实上了轿子,不还是要经历日夜更替,长途跋涉?
等真到南蛮,还得小半个月。
燕长歌真的不理解,现在自己穿的嫁衣,戴的妃冠,这般穿戴整齐,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在路上被这繁琐的装束活活累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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