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乌云笼罩在邹府上空,沉闷的风声像野兽般低吼着,“轰隆”一声惊雷炸响,将整片天空震荡得颤抖起来,大雨倾盆而至。
“哼,邹寻,这可是你自找的!”在雨幕中,王世和看向眼前的邹寻,嘴角勾勒出冷笑。
“朝廷拿人是要讲证据的,我不相信陛下会无故缉拿臣子,拿出证据来!”邹寻怒视王世和,目光冰冷得好似寒刀利刃。
“哈哈哈……”听到邹寻的话,王世和仰头狂笑起来,那声音尖锐刺耳。
过了许久,王世和才停止狂笑,一脸不屑的看着邹寻:“你要证据?行,这就给你拿证据。来人,给我搜!”伴随着王世和一声令下,身穿黑色铠甲的禁卫军纷纷冲进院落里面,意图开始搜查各处房间。
“无故搜查朝廷重臣府邸,我大晋朝何时有了这样的规矩!”邹寻厉喝道,一双眸子瞪得滚圆。“我看谁敢动!谁若上前,休怪邹某这长剑无眼!”邹寻话刚落,便将长剑拔出鞘,剑锋泛着幽蓝色的光芒,让众人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但禁卫军可顾不得这些,他们行动只有一个准则“皇命如山,无人可撼!”继续向屋内冲去,邹寻和其一众侍卫飞步而上,与禁卫军厮杀在一起,顿时血肉飞溅,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
王世和站在远方,看着眼前的厮杀,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他倒要看看邹寻和这些侍卫能够坚持几刻钟,毕竟现在是雨夜,又是在深夜里面,而且与他们交战的禁卫军是直接由晋王发号施令的部队——黑岩军。
黑岩军是晋国唯一一支修炼灵气的部队,平均年龄二十岁,武艺高强,最弱的黑岩军成员都是灵武者级别,甚至还有几名达到灵元师级别。
不只是东部大陆,灵气大陆上的所有国家都有修炼灵气的部队,只不过灵气大陆各国之间有个统一的协定,那就是各国除了国家元首的直系部队(不得高于1000人)可以修炼灵气外,其余军队皆不可修炼灵气,若违背协定大规模发展灵气部队,那将是与整个灵气世界为敌,其余各国可组建联盟,兴兵讨之。
邹寻虽然奋力抵抗,但他的那些侍卫哪里是黑岩军的对手,没用半个时辰,邹寻的侍卫已经被屠杀殆尽,只剩下几具尸体横躺在地上。
“你这个奸贼!”邹寻杀退围身边的黑旗军,在抬起血淋淋的臂膀,举剑指着王世和,恨不得立马宰了他。
然而王世和却一点儿畏惧也没有,反而挑衅的笑了笑,说道:“呵呵,我就是奸贼又怎样?那也比你这个叛逆好!”
“你……”邹寻咬牙切齿,胸口剧烈起伏着,原本就夹杂着血腥的脸庞因为愤怒变得更加狰狞。
突然间,邹寻像疯了一般大喊道,“我是叛逆?哈哈哈,难道你就不是叛徒吗?”
王世和闻言微愣,心里莫名升腾起一种恐慌,这时其中几个早已冲入房间的黑岩军返回向王世和复命:“启禀相国,发现一份密函。”
“呈上来。”王世和吩咐道,伸手示意他们把东西送过来。
王世和接过密函后却没有着急打开,反而把他递给一旁的王璟。“王将军,这封密函还是由你查验吧,我与这邹寻有些恩怨,若我查验容易落人口实。”
“是,相国。”王璟恭敬应道。
密函拆开后,王璟从密函中取出了一张纸,仔细端详了一番,看到上面不仅有邹寻的名字,而且信件的落款时间与当日时间差和宋国到晋国的时间完全吻合,墨迹的湿润度也差不多,而且密函公章一个不缺。
王璟神情越发凝重,良久,才缓缓开口道:“相国,此物确实是通敌信件无疑。”
“哦?既然王将军认同了这个答案,那么我就放心了。来人呐,拿下邹寻。”王世和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语气轻快地吩咐道。
“不可能!”听到王世和的命令,邹寻挣扎着站了起来,“此事必有蹊跷,王世和,你休想污蔑于我!”
“呵,证据确凿,你还死不承认!你可知罪?”王世和一改刚才那副虚伪假笑的形象,恶狠狠的盯住邹寻,语气严肃地问道。
没等王世和说完,王璟骑马踱步到邹寻跟前:“邹都督,我敬你最后再叫你一声都督。我没想到你竟是此等卖主求荣之辈,你自己看看这破纸吧!”说罢,一把将信扔在邹寻眼前。
邹寻缓慢俯下身子捡起信件,扫了一遍后,捂着脸苦笑了起来,此时早已分不清他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邹寻感叹道,他知道单凭这一封所谓地密函作为证据想定他的罪,那是漏洞百出。没等找到证据黑岩军已至,这分明就是晋王想借王世和之手扫清自己执政道路上的障碍。
邹寻无奈的摇了摇头,举起剑来架在脖子上,大喝:“晋国万岁!”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利剑抹向脖颈。
鲜红的液体顺着剑刃流了出来,滴在地上,发出滴嗒滴嗒的声音。
看着邹寻毫不犹豫地自尽,王璟无奈的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唉,可惜这一代名将了。”
王世和脸色铁青,看着邹寻的尸体,阴沉着脸,大手一挥:“来呀,逆贼邹寻已伏法,捉拿其府上余孽,若遇反抗,直接诛杀!”黑岩军士卒闻令而动,四散奔跑抓捕邹上下的幸存者。
此时邹阳正护送着母亲、妻子、孩子和弟弟向后院逃去。
突然,身后传来阵阵喊杀声。
邹阳转过身,却见一队黑岩军正追击他们,邹阳见状,赶紧拉着母亲等人往后院走去,但是他终究没能躲避得掉,一个黑岩军直接拦住了他,邹阳舞剑迎上,黑岩军也毫不客气地挥刀砍了过来,邹阳侧身避过,黑岩军乘胜追击,邹阳也毫不迟疑地迎了上去,一刀刺入那黑岩军腹部,黑岩军吃痛,手中兵器脱手,邹阳迅速拔出宝剑,反手劈向黑岩军的脑袋。
邹阳虽然年少时曾在华严宗学过几年灵气修炼之法,但双拳难敌四手,尤其是在黑岩军的包围圈中,邹阳根本就施展不开,不过几招下来,他就伤痕累累。他心知不妙,正欲拼死一搏,忽然一阵血刃之气划过,他眼前的几个黑岩军瞬间被斩首毙命。
邹阳猛然抬头望去,看到来者竟然是张庆,他惊讶道:“庆哥,你是灵力修炼者?”
张庆点点头,赶忙说:“赶快走,黑岩军已经开始搜府了。”邹阳点了点头,和张庆一前一后护送家人离开。
然而,后院还有一大队黑岩军堵截着。
张庆看着周遭越聚越多的黑岩军,皱眉问道:“大少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先进屋子里。”说罢,邹阳便顺手推开旁边的屋门护送家人进屋子,张庆紧随其后。
一行人刚一踏进屋子,邹阳便将房门关好,看着一脸恐慌的邹家人,张庆随即对邹阳说:“少爷,这群黑岩军是有备而来,而且数量太多了,如果硬拼肯定讨不到好处,咱们必须另外想办法。”
邹阳也知道黑岩军实力强悍,他现在唯一可靠的帮手也只有张庆了,于是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邹阳沉声问道。
张庆略一沉吟:“大少爷,老爷应该有几只丹青驹饲养在马厩处,属下杀出去,将其取来,你到时候带着少爷、夫人们逃。我会掩护你们,绝对不能让少爷和夫人受到任何伤害。”
邹阳看了张庆片刻,点了点头:“好!你千万保重。”
“少爷放心!”张庆说完,抽出长剑朝窗户跃去。顿时,灵气撕裂空气与血肉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
屋外的黑岩军队长见张庆孤身杀出也不做阻拦,他看出此人虽修炼灵气但其身份并不及屋内那几人,小队长示意手下不要追击:“咱们的目标是屋里那几个人,那家伙留给其他人吧。”
话毕,黑岩军小队重新排列整齐。
“弓箭手准备!”黑岩军队长冷漠的命令道。“放箭!”他一声令下,数只羽箭纷纷射向房屋,屋子顿时尘土飞扬,木屑四溅。
邹阳见状立刻将家人护在自己身后,同时拔出佩剑挡在身前。
“咻”的一声,羽箭射入屋内,邹阳奋力挥剑拨打,羽箭顿时断为两半。奈何这羽箭有灵力加持,邹阳抵挡了一会儿,渐渐抵挡不住了,他的胳膊被羽箭划破,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邹阳闷哼一声,手臂微微颤抖。
“砰砰砰……”屋顶上的瓦砾碎块纷纷砸了下来,屋顶上方已经塌陷了。
就在邹阳喘息这一会功夫,又有数只羽箭射来,这次羽箭穿透了他的右肩,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邹阳的左手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没等他举起剑来,屋外的的羽箭早已袭来,一瞬间邹阳被万箭穿心,倒在了地上,衣服已全然被鲜血染红。
邹阳睁着大大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屋顶,嘴唇蠕动似乎在念叨些什么,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中充满了浓郁的哀伤与愤怒。
屋外的黑岩军并没有半丝停歇的意思,紧接着便又搭弓引箭朝着屋内射去。而没有了邹阳保护的林氏、邹家少奶奶和邹阳刚满一岁的小儿子皆被乱矢射中,一瞬间全部毙命。
只有邹浣因为过度的恐惧趴在了地面上邹阳的尸体旁,才侥幸活了下来,然而下一轮的箭雨马上袭来。
突然一道血刃飞来,黑岩军队长和他旁边的几个士卒均被这道血刃斩首,血液飞溅在墙壁上,触目惊心。
其余黑岩军见情况不妙立马转箭射向张庆,没等他们拉弓,张庆便驾着丹青驹飞速奔向屋内。看到惨死的邹家人旁趴着的邹浣,他来不及悲伤一把抱起趴在地上的邹浣,趁着黑岩军再次调转箭头的瞬间,两脚猛蹬丹青驹,丹青驹瞬间高高跃起翻出墙外。
“哒哒哒……”一骑绝尘的声音渐行渐远,只留下在原地发愣的黑岩军。
“驾!驾!驾!”张庆一只手抱着早已吓坏的邹浣,另一只手抓着缰绳,策驰这丹青驹飞速向城门处冲去。
待张庆冲到城门口的时候,低声对邹浣说道:“小少爷,抱紧我!”邹浣也不知是否反应了过来,立马伸出胳膊紧紧地抱住张庆。守城门的士兵见有人冲过来忙大喊道:“来人止步!”
“左军都督要事!何人胆敢阻拦!”张庆大喝一声,用腾出来的那只手举起左军都督腰牌,守卫见状赶忙腾开道路,张庆一夹丹青驹,马匹顿时撒腿狂跑。
此时,邹府内。
王世和在王璟的陪同下看着陈列在地上的邹家人的尸体以及跪在地上的邹家下人,心中一阵狂喜,感叹自己终于把邹家铲除了,又少了一个心头大患。
“王相,这些下人怎么处理?”一旁王璟问王世和。
王世和瞥了一眼这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下人,说道:“先关押起来,等我禀报陛下后再论处。”
“报,相国,邹寻副官张庆与邹家小儿子邹浣驾着丹青驹逃脱!”一个黑岩军队长匆匆走来单膝跪下拱手说道。
“混账东西!居然让他们跑掉了!”王世和大骂了一句,“你立刻率领百人亲卫队,沿途搜索,一定要把他们捉拿归案!”
“末将遵命!”黑岩军队长听到之后立马站直身子领命而去,然后便急忙调集数名士兵沿街追捕张庆和邹浣。
此时的张庆与邹浣早已经骑乘着丹青驹逃出了城外。
“张大叔!这……我们现在怎么办?”邹浣担忧的问道。
张庆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绪说道:“少爷别怕,张大叔会保护你安全的。”
邹浣闻言点点头,但身体仍在发抖。
“哒哒哒。”一队黑岩军追至城门口,黑岩军队长骑马走到城门口守卫旁,一脸傲慢的问道:“你可曾见一个大人一个小孩骑着丹青驹出城?”
那守卫一愣,随即答道:“有,说是左军都督出门办事,他们骑那东西确实挺像马,就是眼睛绿的有点吓人。”
“放屁!那他妈是逃犯!”黑岩军队长一马鞭抽在守卫的脸上。
“啊!”那个守卫捂着脸惨叫一声。
黑岩军队长冷笑了一声说:“真是个蠢货。”说罢,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士兵吩咐道:“走,追!紧接着这队黑岩军队冲出城门,一时间尘土飞扬。
“咳咳。”守卫兵被呛到,忍不住咳嗽起来。“什么玩意,呸!”说着便朝这黑岩军离开的方向吐了一口吐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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