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推开门时,客厅里静悄悄地,只有电视机依然聒噪着,顽强地上演着一出出狗血的泡沫剧。小荣蜷缩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没有关严的窗户,有冷风微微吹过来,我的心却惴惴地一片燥热。客厅里的宁静,静得让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声儿,不敢大喘气儿。
此刻的她,是那么地安静甜美。我掏出了手机,将这一刻定格,手机里的照片,不清晰但足够留情。
手机除了日常生活中值得记录的一些照片,其他全是她的照片。记录着细微琐碎但幸福浪漫的生活,每一张照片都是一段记忆,每一段记忆都自带温暖。
有中二少女茄子剪刀手的趣照,也有四十五度角托儿凝眸仰望天空的美照,有贤妻良母般在厨房辛勤劳碌的生活照,也有在美好时刻被我抓拍的羞羞照,也有打哈欠掏耳朵之类的糗照……可能因为人美的缘故,365度无死角,不管什么表情什么动作什么状态,怎么拍都美,所以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给她拍照,而她也很愿意做我的模特。
不知怎的,望着照片,望着沙发上的人儿,我忽然在想,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三十年之后,我是否还能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偷偷亲吻她的唇瓣?我是否能一如今日般享有她对我毫无保留的支持、信赖和爱?
我想起了苏老爷子的悲惨,当我们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又能否像现在这样,沉醉在爱河的最深渊,紧紧拥抱,依然爱彼此的容貌,爱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我紧紧地抱住了她。也许我一无所有,也许我穷困潦倒,但是,感谢上帝,我还有你,我还有爱!
“老公,你弄好了?”小荣睁开惺忪的睡眼问道,声线里还有淡淡的睡意。
“嗯,把你弄醒了……”我点点头,有点愧疚地说道。扭头一看,墙上的钟,指针已经悄悄地来到11点,认真的时候,时间最不经用。纵使觉得一气呵成,而后删删改改,字斟句酌,不知不觉还是花了两个多小时,让她枯等了两个多小时,“怎么在这儿睡了?”
“还不是怕打扰你思路嘛!人家这么美,在房间里你不能安心创作了,耽误了慈善救人就罪过了……”小荣娇嗔道。
“哎呦喂!”好吧,我承认你超美,是震古烁今芳名远播五湖四海的大美人,但哪有这么洋洋自得自己夸自己的,我猝不及防地被逗笑了,笑着捏了捏她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脸颊。
她也配合地仰起脸来,像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真人洋娃娃一样,任我在她脸蛋儿上肆意妄为。
“你帮助别人可以,但是自己不能掉到别人的苦难中拔不出来啊!你有了我已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了,知道吗?你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很幸福!我最幸福!我超级无敌幸福!”
我笑了笑,更多的是感动,小荣的话,滋润着我因为依琳和她爷爷的悲惨事儿而揪痛得皱巴巴的心。我像个霸道总裁,一言不合就捧脸杀,双手捧着她的脸庞,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她,小心翼翼地捧着,像是捧着这个世界最贵重的珍宝。
她的脸上有一双带着少女与学院气息的、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的眼睛,让人想要亲吻她的眼睛。双眸的明亮在灯光下醒目迷人,眸里恍如有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淡静却绵远、坚韧的感情。
并没有涂抹什么闪烁亮光的唇彩的唇,依然有着鲜亮润泽的色彩。在光线反衬下,完美的唇形立体感格外强烈。无需什么腮红,无需什么脂粉,自然、健康、青春的气息就已扑面而来。让人不禁幻想,如果噙住这双唇,那该是一种多么美妙的体验。
于是,靠近,靠近,靠近……像历经漫长飞行的疲倦终于要回到坚实跑道的飞机,像冲破阻挠也要在一起的磁铁的N极和S极,像义无反顾哪怕千山阻隔也要回到大海怀抱的溪流……
接吻,是目的,是过程,是一个清晰而遥远的举动。接触之间,气氛蓦地凝固下来。心脏在这一刻犹如被松脂包裹的琥珀。静谧停顿,无限远……
除了依然聒噪的电视机,玛丽苏的肥皂剧此刻却像是优美的弦乐,把我俩淡淡环绕,小荣对望着我深情的目光,害羞地闭上了晶莹的眸子,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的乖巧、柔软,没有换来礼待。我不知怎么的,恶作剧的心思大起,渐渐地靠近,在即将覆上的那一刻,我戏弄的低语道:“这大脸,一天都亲不完啊!”
小荣蓦地睁大了双眸,那双闪着纯真的热情的眼睛,那双就像一对能使金石为开的钻石的眼睛,那双叫你不能不被她感动的眼睛,写满了不可思议的惊诧。
那种默默地期待被颠覆,让大脑宕机了数秒,方才反应过来,然后在一楼都能听到她的“咆哮”:“黄煌!你别跑!我保证我不打死你的!!!!”
“救命啊!有人‘持靓行凶’啊!”在我的惨叫声中,凶性大发的她,把我摁在沙发上摧残了好几分钟,怪我咎由自取,痛并快乐着……
两个人嬉闹了好久。不得不承认,小荣真的是我的正向情绪的源发地,她总是有这样难以言喻的奇异魔力,让我开心,让我欢乐,让我积极起来。
为什么我们每个人都渴望爱情?这大概是因为,在爱情的滋润下,柴米油盐的日常也能绚烂,更因为,爱情是一种可以引导我们向上的力量,让我们有机会超越平凡的生活,拥抱一个更明亮更温暖的世界。
看着俏脸红扑扑的小荣,默默抱了抱她:“谢谢你,小荣。”
“谢什么呢?谢我脸大嘛!”可怜的荣儿已经被我套路得不太相信我了。抱着胸,嘟着嘴,45°角斜仰着望着天花板,就是不看我。
“嘿嘿。”自己挖的坑,还得自己埋啊。怎么个埋法呢,当然是捧脸杀外加一顿狂啃了。
谁知道我的双杀绝技竟然不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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