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什么事儿，从刚刚还求着我，到现在变成躲着我，这句话已经变成了我对付小小的制胜法宝了。

“你的嘴唇只是看起来，更加红润了一点，更加漂亮了一点而已……”

“哼！”她瞟了我一眼，小模样别提多妩美了，“大叔，那现在怎么办呀？你都亲我这么多次了，还伸舌头！还摸我！虽然不是看一眼就要你负责的古代了，但就算是现在，不是男女朋友也不可以这样吧？你是不是该做我的男朋友啊？不过你还强迫梦梦，但我看她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很恨你的样子，你说，她不会喜欢你吧？”

呃……有一种最深切的无助和无力感涌上了心头，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次回答错了，可能就不是被捶一通就能解决了，可能会有人身危险了。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残酷而真实，躲无可躲。

“肯定是的！昨天你跟梦梦一起救依琳，你那么勇敢、那么拼命，梦梦全看在眼里，就是她跟我口述我都听哭了，更别说她全程目睹亲身体验了呢！你看她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人家可不是喜欢45度角仰望天空的女文青呢！她的英雄崇拜情节比我还严重呢！”小小一副你根本不了解梦梦的神情看着我。

梦梦还好这口？我倒是没有想到。我算是看出来了，小小和梦梦，外表看起来，一个是水，一个是火，一个文静柔弱，一个古灵精怪，但是她们的内心世界却是恰恰相反的。

看似高冷高高在上的梦梦，只会在很熟悉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活泼开朗的一面；面对陌生人，她身上则有一种少年老成、一板一眼的正经劲儿，女神范儿十足。她不太会主动去结交谁，但是她的内心更柔软，更容易被打动，通俗点来说，就是更好追。

小小虽然看起来特别活泼和特别能疯，和谁都嘻嘻哈哈，和谁都能称兄道弟，都能处得来，像老朋友一样不设防备，其实她的内心是坚清壁野的，轻易你撬不开她，如果想和她培养感情，那么她的慢热一定会让你觉得这个貌似大大咧咧的女生真的非常难追。

但，玫瑰花有刺，难道我们因此就不爱了吗？

“而且昨天她跟我说的时候，她的感情别提有多丰富了，说着说着就抱着我哭了，我跟她从小玩到大，没见她哭过几次，更别说为一个男人哭了。哎呀！肯定是的！我现在想想，肯定对你有好感的啦！”

“她的生活太循规蹈矩了，平常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昨天那次去KTV还是从一个月前就开始打预防针，花了一个星期使劲磨她她才勉强来的，整天在学校都是一些幼稚小男生，回家就做乖宝宝好好学习，一年到头来能跟几个男生接触，她纯洁就像白纸一样好吗？”

“哎呀，这下完蛋了，我抢了我闺蜜的男人，我真不要脸！”小小痛苦地揪起了她的长发，一副做作的崩溃样子。

我越听越惭愧，她的一番话，字字打脸，句句诛心，“没那么严重啦，什么闺蜜的男人，什么抢男人，说话真难听！”我摸摸鼻子，看似安慰小小，实则为自己开脱。

“是不是啊！大叔，你怎么想的啊？”小小瞪着大眼睛，她的眼睛真的好大，好有神，装满了青春的波澜。

“什么我怎么想的……”不论我的眼神往哪里躲，却像一块靶心，小小一双大眼睛，总能紧逼不舍地射中我，穿透心。

“你别装傻了，快说！”小小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我。

“这都什么时候了，依琳身体还没有完全痊愈，病院里面还有一个癌症晚期的老人，梦梦还在焦急地等着我们拿主意商量对策，你却还在这儿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纠缠不清，你的大局观呢？你的是非观呢？我要严肃地批评你。”

“哦，你喜欢梦梦是吧，我知道了……”她忽然小嘴一瘪，泫然欲泣，我毫不怀疑只要我的回答不如她意，立马豆大的眼泪珠子能砸死我。

我以为这个问题可能要过好久好久，才会碰到，起码也要熟得像开花结果，绝对不是现在，不是我们的感情还是萌芽的种子的阶段，就被这个残酷的问题无情地扼杀。

但是生活显然没有打算让我继续幸运地享受两个女孩的爱慕，于是乎，认识她们第二天，这个几乎相当于宣告关系即刻终结的问题，就被抛出来了，而我，也正式站上了良心和道德的审判台，接受最大快人心的现实审判。

我很想说，我很喜欢你们俩，喜欢你们的颜值，喜欢你们的身体，喜欢你们一个刁蛮一个温柔，一个是海水一个是火焰，一个魔鬼中的天使一个天使般的魔鬼，你们俩的完美让我这个有选择困难症的我根本无从选择，我很想说要不你们俩都做我的小女朋友吧，发光发热，竞争上岗，让我像古代帝王一样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我犹豫，我踌躇，我长久喟叹，末了，最后还是说了：“我有女朋友了……”

“什么？你跟梦梦都已经确定关系了？”小小婆娑的泪眼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

“我是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大学里认识的，谈了4年了。”她可能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是的，我有女朋友了，她的名字叫孙存荣，我们认识4年了，我们熟悉彼此的喜好、厌恶、习惯和动作，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彼此身体的每一处构造，我们相爱着，她爱我，这是铁铮铮的事实；我爱她，尽管此时此刻这话听起来像是个笑话。

说也奇怪，没说之前惴惴不安，仿佛除了生和死就是把这事情说出来最难了，但其实，说出来，心里反而如同大石落地一般彻底轻松了起来。我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有些流窜逃亡的罪犯在被抓捕的时候会面露微笑了，有人说他们枉法嚣张，罪无可恕；其实我觉得，那更多的是一种心灵上的解脱吧！

小小如被晴天霹雳当头一棒一般，泥塑木雕似的呆立着，惊讶的表情定在了面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