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淋漓的跟苏菲通完电话,我始终悬在喉咙里的心脏总算暂时坠回肚里,我擦拭一下脑门上的汗珠子,笑呵呵的冲老板说:“我再打一个电话,待会一起算钱哈。”
“刚才跟你打电话那位晚上跟你一块喝的吧?”四十来岁的超市老板豁着大板牙,酸溜溜的嘟囔:“听意思你不止一个媳妇,还准备再续俩?”
“必须的,有型带派。”我贱嗖嗖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敢情一哭二闹三上吊真有用呐。”超市老板鼓着眼珠子,回头朝旁边边看电视边嗑瓜子的媳妇哭撇撇的卖苦:“媳妇,医生说我可能得了绝症,也许我活不到清明节了,看在我临死的份上能不能”
足足有二百斤的胖老板娘抬起胳膊“啪”的就是一巴掌,皱着眉头催促:“麻溜把菜盘里的碗洗了去,往后再特么跟吴老二一块喝酒,脑瓜子给你削放屁的。”
“哈哈!”我时顿被逗乐了,拿起电话给陈花椒又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地址后,放在柜台上一百块钱,瞟了一眼小超市里的老板娘拽着老板的脖领鸡飞狗跳的练“太极”,我会心的咧嘴笑了。
人生最理想的状态莫过于“他在闹,她在笑。”
生活因为平凡而幸福,梦想因为遥远而期盼,当我们历经风霜,千帆过尽后,才发现一直苦苦追寻的美好,实其一直都在我们脚边。
崇州的风平浪静,没有让我忘记自己此刻的身份,打了一辆出租车后,我直奔陈花椒说的“凯悦酒店”,等到地方以后,一处特别显眼的招牌瞬间跳入我的眼帘。
“苏三酒吧。”
望着霓虹闪烁的彩色招牌,我的思绪一下子飞回了多年以前,苏仨酒吧是我、王兴、陈花椒、雷少强刚踏入崇州市时候开的第一家店,那会儿我们无依无靠,见天生存在皇朝、大老板、八号公馆等等一大堆虎狼的夹缝当中,记得当初为了把酒吧开起来,我们哥几个四处借钱,没钱装修就自己整,好不容易把店开起来了,我们又卷入了不夜城的内斗,后来这家店就不了了之。
多年以后再次看到一模一样的店名,我心里说不出的感慨。
结账下车的时候,出租司机满脸不乐意的嘟囔:“哥们,你早说你住的店酒在苏三酒吧对面不就完了,害的我拿导航四处搜。”
我好奇的眨巴两下眼睛问:“这家酒吧挺出名的?我看门口也没几台车啊。”
司机笑呵呵的说:“苏三酒吧,凡是跑不夜城附近的出租车谁不知道,这店老火了,想进去玩,要么有VIP至尊卡,要么兜里最少衬千万,平常人不接待,里面一瓶矿泉水二百块钱起。”
我夸张问:“卧槽,因为啥啊?他家的小姐是模特还是明星呐?”
“清水场子,根本没小姐,人家敢这么牛逼是因为背景厚,金太阳公司听过吧?俩股东一块开的。”出租车司机咳嗽两声道:“这地方一年能营业两三回就是好事儿,不唠了老弟,我还得赶紧扒活呢。”
“多谢了。”我忙不迭点头下车,刚寻思买包烟回去跟老贺碰头,哪知道贺鹏举、蔡鹰一左一右架着陈花椒正好从酒店门口出来,我不由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等你等的好苦啊三弟。”贺鹏举松开陈花椒的胳膊,顺手搭在我肩头。
我不耐烦的甩开他,眯眼问:“你们这是准备去哪溜达啊?”
贺鹏举耸耸肩膀吧唧嘴:“你从外面花天酒地开心坏了,我们可还饿着肚子呢,陪我们一块吃两口去?”
我瞟了一眼贺鹏举,随即又看看陈花椒点点头道:“成吧,我陪你就行了,我兄弟一天没回家,老婆孩子怪担心的,让他赶紧撤。”
贺鹏举有模有样的冲着陈花椒抱拳道:“当然没问题,耽误了花椒老弟一晚上时间,实在罪过。”
“三哥”陈花椒不满的长开嘴巴。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回去吧,从今天开始咱们谁也不认识谁,自己好好的!”
“真羡慕你们的感情,一个愿意生死相随,一个拼命肝胆相照。”贺鹏举轻飘飘的抿嘴道:“花椒老弟,听三弟一句劝,他不想害你,你现在身家清白,真不适宜蹚我们这摊浑水。”
“走吧,别让我当着外人面给你下跪。”我瞪着眼珠子驱赶陈花椒。
陈花椒攥紧的拳头突兀松开,最终丢下一句“保重”转身快步离开。
目送他走远后,我朝着贺鹏举笑问:“想吃点啥啊?我做东。”
贺鹏举掏出烟点燃一支,满目感伤的说:“随便什么吧,我看街口有家烧烤摊不错,这些年天天陪着那帮领导演戏,我都好些年没往摊子上坐过了,年轻时候,我跟我哥兜里只要有俩钱,就巴不得死在啤酒摊上,嘿嘿”
“爱回忆的人不会快乐。”我摸了摸鼻梁冷笑。
坐在烧烤摊上,我们仨人要了一大堆肉串和几扎啤酒,就开始唠家常似的闲侃起来,崇州的温度比青市高不少,这才三月出头,街边上已经看到不少骚包的小青年换上了短袖和裤衩,加上我们处的地方又紧挨着不夜城,基本上见到的小孩儿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纹身。
贺鹏举端起满满的一扎啤扬脖灌下,喝完以后摸摸嘴边浅笑:“崇州的氛围比青市、济市好多了,从这块呆着,我都快忘了自己被通缉的事实,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我面无表情的磕着毛豆插话:“小地方,接受能力肯定差一些,主要是火还没烧到这头来,现在打黑办的估计正忙活王延庆涉黑团伙的事儿。”
贺鹏举点点脑袋,继续低头撸串,好半晌后,他突然仰头看向我道:“三弟,我实话实说,一回崇州,我突然感觉自己拿不住你了,你说这是不是个好兆头?”
“说的好像你在别的地方能拿住我似的。”我吐了口唾沫,翘着二郎腿抖动两下道:“你也不用老拿话点我,咱俩现在处境一样,能出国,我巴不得马上生出一对翅膀飞出去。”
“小鹰,你帮我买包烟去!”贺鹏举冲着蔡鹰招呼一声,等蔡鹰离开,他在桌面上轻轻叩击自己的手指,朝着我笑问:“冒昧的问一句,你准备联系谁帮咱们出国?”
“嗯?你啥意思?”我脸上的肌肉不由抽搐两下。
贺鹏举直接道:“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林昆吧?但是他送你出国肯定需要筹码,我的分量够足么?”
“老贺,你想多了”我眼珠子转动两下,笑着摆摆手道:“咱喝酒吧。”
“喝酒没问题,不过我建议咱俩换个地方。”贺鹏举顺势勾住我的脖颈,嘴巴凑到我耳边,冲着我们隔壁桌方向努努嘴道:“这几张桌上的小伙都是你的人,可能你不知道,但我看的出来,咱们来前,我就站在窗口观察了很久,这家烧烤摊整晚上都空荡荡的,咱刚坐下,马上就人满为患,你说怪不怪?”
我想要挣脱开他,结果贺鹏举左边手掌里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把食指长短的手术刀,慢悠悠放在我大腿上,刀尖直冲我裤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我咳嗽两声问:“老贺,你到底啥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现在有种很不保险的感觉,咱俩换个地方继续等信,你的人什么时候安排你走,咱们时候离开,但这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跟他们接触。”贺鹏举压低声音道:“别喊别嚷,起身跟我一块往旁边的旮旯走,装成上厕所的样子,听懂没?”
“二爷,你爱抽的红双喜崇州没卖的,我帮你买了包苏烟先对付抽吧。”这时候蔡鹰攥着两包香烟走回来,看到这一幕,他微微一愣,不过没有吭声,表情平静的坐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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