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平头青年我都见过,正是半个月前伏击我们的那帮十三班的孬种,被我怼的半晌没说出来话,他们互相看了看彼此,似乎在用眼神交流,应该怎么办。
“赵成虎,你记不记得上次被我们唐班副打成了猪头?”领头一个嘴唇上面长着颗黑痦子的青年讥笑的摇头。
我不屑的挑了挑眉头:“兜里的钱都有数,甭我装他妈什么暴发户!被唐恩打我承认,但是你们几个鬼,我是真心看不上,谁行谁跟我杠杠!”说着话我又是一拳头重重顶在木人桩上。
虽然疼的要命,但是从对手面前不认怂一直都是我的性格。
被我一声喝住,四五个十三班的家伙顿时间有点懵逼,谁也没再继续叨叨,我轻蔑的摇摇头,照着木人桩再次开始击打,他们从旁边瞅着,我不能落了下风,宁愿两只手废了,也不能叫他们看任何笑话,反而出拳的速度和力度比之前更甚。
“往旁边稍稍,看见窝囊废我脚气就容易犯!”我冷眼扫视他们几个一眼,不客气的驱赶。
几个青年被我这顿埋汰,顿时间有些收不住脾气,围上我开始叫嚣,他们该骂啥骂啥,我该打拳的打拳,反正借给这帮傻篮子俩胆儿他们也不敢从卫戍区里跟我动手,要知道新兵营的第一条规定就是不允许内讧、私斗,除非他们脑子有坑,否则绝对不会先动手。
这个时候罗权和宋鹏捧着两个饭盒狂奔过来,罗权一把推开距离我最近的一个小子,那自己的胸膛挡在我身侧,怒气冲冲的问道:“虎子,怎么回事!”
“闹事是吧?”宋鹏也梗着脖子靠在我右手边。
“没事儿,不过是几条有嗓子没胆子的疯狗罢了!动他们掉身价。”我稍微停歇一下,抓过罗权手里的饭盒笑眯眯的问道:“权哥,这是给我打的饭不?”
我一把推开挡在我面前的一个青年,然后旁若无人的蹲在地上大口扒拉饭,脑子里快速计算着,已经打了三百多拳,还剩下六百拳什么时候能够练完,压根没把这几个挑事的十三班疯狗放在眼里,吃了两口,实在觉得手疼的厉害,我又把饭盒放到了地上。
“废话真多,快吃你的吧,有啥事儿老子顶着!”罗权鼓着两只金鱼眼朝十三班的几个虎犊子冷笑:“看来上次演习输给我们六班,你们十三班的很不服气嘛,要不找地方,咱们比划比划?”
对方不是傻子,心里也清楚凭他们几根杂毛根本整不过膀大腰圆的罗权和宋鹏,带头挑事的那小子狞笑道:“罗权,你不用狂!有本事等十天以后,我们唐班副伤好了,咱再公平较量!”
我大口咀嚼着饭菜,含糊不清的冲着对方嘟囔:“稳妥!时间你们挑,地方我们定!回去告诉唐恩,六班正式给你们B班下战书了!权哥、鹏仔,你俩没意见吧?”
“没意见!”
“早就想跟唐恩过过招!”罗权和宋鹏很给我面儿,大笑着配合。
“好!你们给我等着。”带头的那个小青年丢下一句动画片里反派人物最常用的台词后,胳膊一挥就准备离开。
“怎么?就打算这么轻飘飘的走人?”我放下饭盒,佝偻起后背冲他们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微笑。
“你想怎么样?”带头的那小子侧了侧脖颈略微紧张的问我。
“狗吃完屎还知道舔舔嘴,你们上嘴唇碰碰下嘴唇骂完娘就没事了?”我抹了抹嘴边的饭粒,说完后又觉得不合适,老子好像在自己骂自己似的,干脆不再废话,两步跨到那小子的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呼在他脸上,接着抬腿就是一脚“砍踢”在那家伙的小腿上。
那小子“哎哟,卧槽!”捂着腿就瘫倒在地上,痛苦的从地上滚了几圈。
“唐恩昨天托梦告诉我,缺个病友,你去陪他吧!”我冲着丫吐了口唾沫,大大咧咧的指着准备群殴而上的几个十三班青年道:“你们可想好了,班组斗殴集体受罚,我们单个较量,顶多就算是场误会,反正纠察队的队长跟我们班长是哥们,你们想动手的话,老子随时奉陪!”
罗权和宋鹏很给力的直接一人从场边抄起来一块砖头并排站在我旁边,大有一言不合,拍砖就磕的劲头,对方三四个家伙互相看了看对方,最后什么也没说,搀扶起挑头的青年狼狈离开。
“虎哥,你刚才狂起来的模样简直比电影里的小马哥还带派,我要是个姑娘绝对嫁给你!”宋鹏憨笑着从兜里掏出几卷纱布和一些止血的药剂。
我白了他一眼埋汰:“你要是个姑娘,老子宁愿削发为僧。”
“...”宋鹏一阵无语。
“哈哈,真特码的解气!”罗权把砖头丢在旁边,拍了拍两手问我:“虎子,真准备给B班的那帮逼贩子磕一下?可是他们毕竟人多,据说十三班最少九个人呢。”
“人多人少,咱们士气不倒,我最想唐恩碰一下!这辈子都见不得比我还能装逼的人。”我一脸正色的点点头。
“稳了!你削唐恩,我和鹏仔替你压阵,其他的喽啰交给我俩办!”罗权很大气的笑道,猛不丁看到地上我扒拉了两口的饭盒,疑惑的问:“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合口?”
我苦笑着举起自己皮开肉绽的双拳道:“疼!”
罗权迟疑了几秒钟,将饭盒拿起来,挖了一勺子饭,无奈的说:“张嘴,老子喂你!你可真是我爹,不对,我爹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权哥客气了,喊哥就成。”我贱不溜秋的打趣。
“滚你大爷的,老子是跟你客气么?”罗权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继续喂饭。
宋鹏捂嘴不厚道的坏笑:“权哥和虎哥好甜蜜啊!”,结果被我和罗权按住,狠狠的薅了两撮鸡毛,笑闹过来,我们仨坐在训练场的角落里,罗权给我喂饭,宋鹏替我包扎手上的伤口,“一家三口”也算其乐融融。
吃饭的过程,他俩跟我说了说,姜扒皮教他们的招数,罗权身胚子大,攻击起来大开大合,姜扒皮教了他一套经过改编的“擒拿术”,宋鹏的耐性好,持久力也强,姜衡教了他一套侦察兵常用的“捕俘拳”。
“也就是说,咱们仨人学了三种不同的功夫?这姜扒皮的肚子里蛮有货的嘛,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套出来别的功法。”我舔舐嘴上的干皮,眼珠子滚动两下。
“我爷爷说过拳打破万,功夫自成!甭管什么套路,只要精益求精都可以致人死敌!就比如你那招砍踢,不是照样把唐恩那个号称几届格斗冠军的混蛋给踢废了嘛,虎子贪多不烂。”罗权好心的提醒我。
我抽了抽鼻子,伸个懒腰道:“说得对,我还是赶紧琢磨琢磨怎么打够剩下的六百多拳吧。”
吃饱喝足,我又重新站在木人桩的面前,伸手摸了摸木人桩的自言自语道:“好朋友,咱们开始吧!”
说罢话,我又是一拳捣了上去,不夸张的说,每次出拳我都有种拿脑袋撞墙的恐惧,尽管已经打了三百多下,可我心里仍旧还是很紧张,见我开始练拳了,罗权和宋鹏也没有再犹豫,纷纷开始自己的训练。
从烈日炎炎的中午,一直练到别的班组开始训练,我才勉强又打出五十多拳,一开始我以为一天打一千拳只是时间问题,后来发现还有精神问题,最后发现归根结底还是能力的问题,比如一匹马一小时能跑20公里,那么理论上它一天24小时可以跑480公里,可事实上没有马能坚持奔跑那么长时间。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也只打出去五百多拳,还剩下一多半,可是双条胳膊已经在不住的打颤,现在我每举一次拳头都要费很大的力气,不止是胳膊,就连双腿就抖的分外厉害。
我很想加快速度,可就是快不起来。
主要原因是因为木人桩上横凸出来的那根木头,这根斜出来的木头比两边正常的桩手要长出一大截,我想要击到桩体上就必须得绕过它,有时也想变一下位置,可是因为拳头攻击角度的问题,却总也绕不过去。
那种感觉如鲠在喉,打着打着我忽然勃然大怒,冷丁飞身而起用脚踹在了木人桩上,破口大骂:“我尼玛,一个烂木头也跟老子作对!”
我一脚踹在桩子中间,结果重心不稳,自己反被弹到地上,我二话不说爬起来,又是一脚踢过去,咒骂:“老子跟你拼了!”
“一个人到底得蠢到什么程度才能像你这样不可救药!”姜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满眼鄙夷的摇摇头,一胳膊掀开我,白眼道:“看清楚我是怎么做的!”
他动作缓慢的左手撑掌,右手击拳,稳稳的打在木桩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因为他的动作极其的缓慢,我看的也清楚,每次他的拳头快要蹭到那根横杠时,他都会微微的调整一下姿势,最大可能的减少无用功,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是在躲避敌人的进攻,看来我真小瞧这套军体拳了,简直就是攻守兼备的利器啊。
“我看懂了,你稍息吧。”我不客气的一把推开姜衡,一瞬间福至心灵,腰一扭,右手擦着横梁击在木人桩上,虽然角度不对,但是我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出来,速度要快上很多。
姜衡从旁边满意的微微点头,扭头看了一眼另外一边的罗权,快步走过去谩骂:“一个人到底得蠢到什么程度才能像你这样不可救药!”
吹熄灯号的时候,我终于打完了一千拳,一瞬间我有种想要趴在地上“哇哇”痛哭的冲动,真是他妈够不容易的,万里长征,老子总算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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