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2章愧为人类的犯罪者

“你、你是……？！”

此时，正展开宝具艰难抵挡着正体未知的攻击的玛修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不是玉藻巫池·高扬斯卡娅！你是……你是……！？”

玛修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震动世界的轰鸣又是在她展开的城门上炸开。

“唔……！”

玛修被那股冲击力震到了五脏六腑，只感觉五脏六腑像是着了火一样，正在燃烧着似的，灼热滚烫的吓人。

若不是玛修本身防御力惊人，在这样可怕的攻击面前，根本不可能还继续站着。

“哈哈！”

饱含亢奋及疯狂的声音再一次的从黑暗中响起，一阵撕天裂地般的爪光也隐藏在黑暗爆发，轰然落向了那摇摇欲坠的白巨城，似想将其彻底撕碎，令躲在其中的少女暴露出来，任由自己蹂躏。

可惜，这一次，对方的攻击并没有能够成功的落在白之城上。

“啪！”

伴随着一声极其突兀的响指声，包括那白之城在内，玛修整个人都在原地消失了。

“轰！！！”

撕天裂地般的爪光顿时落在了地面上，激起一声地动山摇般的轰鸣，让整个黑暗风暴的世界剧烈的摇晃。

玛修只感觉眼前的世界一花，视野一晃，自己的位置便发生了改变。

她的面前也不再只有黑色的风暴肆虐，而是出现了一道从天而降的身影，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黎格先生！”

看清这道背影的正体，玛修眼睛一亮，发出了惊喜般的声音。

“没事吧？”黎格虽然背对着玛修，却能通过通透世界窥视到玛修体内的状况，于是一边发动反转术式，将正向咒力注入玛修体内，为其治疗，一边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呢？”

“我、我也不知道！”玛修撤掉了宝具，乖巧的站在黎格的身边，接受着黎格的治疗，听到黎格的询问以后连道：“直到刚刚，我们都还在与女王摩根交战中，可战斗到一半的时候，黑色的风暴就出现了，把我们所有人都拉进了这个世界！”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家都不见了，御主也不见了，就连女王摩根都不见了，只有一个人出现在了这里……”

听到这里，黎格大致上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就像之前和高扬斯卡娅战斗时，对方将所有人拉进了她的风暴中，与外界完全隔绝一样，陷入这黑色风暴中的所有人都遭到了隔绝，且还都被隔绝到了不同的地方。

这里是与现世完全不同的异空间，连运转的方式都与外界不同，进来的时候可能会在一起，也有可能不在一个地方，且进来以后想离开，想彼此汇合，恐怕都有些难。

自己能够顺利的来到玛修这里，来到那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面前，恐怕还要多亏了【无下限咒术】的性质。

【无下限咒术】是以原子等级操控空间的术式，自己又无时无刻不在展开二十四小时无间断的不可侵，术式与这异空间产生了冲突，彼此造成了干涉，以至于他一进来便直接抵达了这片异空间的核心区域，来到了这儿。

只是，在这核心区域的只有玛修一人，其余人都不在这。

没办法。

这个空间的主人，只想见到玛修。

“轰！！！”

撕天裂地的爪光便轰然落下，速度快得惊人，体积也大得吓人，就像是一只恐怖的巨兽朝着地面挥下蹄爪，一爪拍在地面上一样，一瞬间掀起的冲击波都足以吹飞一切。

这一爪，若是放在现实世界的话，那就算是卡美洛的王城，估计都会被拍碎一半。

“唰！”

黎格带着玛修瞬移般出现在另一个方向，且还是直接出现在半空中。

“黎、黎格先生……”

玛修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

她可不会飞。

所以，她现在正连人带盾的被黎格公主抱着，凌空站立。

黎格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甚至都没将注意力放在玛修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

在那里，一道漆黑的巨大身影在风暴中若隐若现，还有一对充满着癫狂、暴戾、凶气的眼睛在亮着。

“你又要来坏我的好事了吗？黎格·布里豪特！”

充满杀气的声音从对方的口中传出。

那声音，黎格也曾不止一次的听过。

但那并不是高扬斯卡娅的声音。

“贝里尔·伽特？”

黎格眯着眼睛，道出了对方的身份。

没错。

那不是高扬斯卡娅，不是【人类恶】之一的玩赏之兽，而是隶属于异星之神麾下，曾与芭万·希一同行动的隐匿者——贝里尔·伽特。

“认出来了吗？”

风暴中的巨兽——贝里尔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只是那笑声依旧充满着杀气。

“没有想到会是我吧？是不是觉得很吃惊？”

贝里尔的性格似乎都产生了一些改变，变得不再装模作样，而是疯狂且张扬，像极了不再隐藏自己獠牙，对着猎物发出咆哮的凶兽。

对此，黎格吃不吃惊姑且不论，玛修是非常的吃惊的。

“怎么会？居然真的是贝里尔先生？”玛修难以置信的道：“为什么贝里尔先生会变成Beast（兽）？”

那副姿态，那种力量，分明就是身为Beast（兽）的高扬斯卡娅所有的。

玛修身上还搭配了检测系统，因此能够检测到与曾经的高扬斯卡娅几乎一模一样的灵基。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玛修还以为就是高扬斯卡娅卷土重来了。

谁曾想，卷土重来的不是高扬斯卡娅，而是身为隐匿者的贝里尔。

虽然是隐匿者，但对方也只是一个人类而已，根本不可能是Beast（兽）。

况且，这灵基及力量分明就是高扬斯卡娅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贝里尔的身上呢？

玛修无法理解这一切。

唯独黎格，隐隐有些猜测。

“你吃掉了高扬斯卡娅的尾巴？”

黎格精准的猜测，不仅是令玛修而已，还令贝里尔惊讶了起来。

“你居然知道？”

贝里尔很是意外。

“吃、吃掉了尾巴？”

玛修则有些不太理解黎格的意思。

见状，黎格出声说明。

“贝里尔·伽特，这个人其实是魔女和人类的子嗣。”

所谓魔女，指的就是能够使用古老咒术系统的魔术师。

泛人类史中有很多关于魔女的传说轶事，其中的一点就是……她们拥有能够变成动物的方法。

虽然需要满足各种条件，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可万事都有捷径。

如果把“想要成为的生物”身上的要素收集过来，吞食入腹，那就能够通过古老的咒术，直接变化为那种动物。

贝里尔·伽特就是那种存在与人类结合以后生下的孩子。

为此，贝里尔从小便接触及学习了很多的咒术，其中甚至包括了需要以生命乃至是灵魂作为代价才能使出的古老术式。

芭万·希就从贝里尔这里学了不少的咒术，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原著里，在贝里尔的教唆下，芭万·希就使用了以灵魂为代价的咒术，一击挖出了伍德沃斯的心脏，以至于后来肉体都腐朽了，险些直接死去。

过去，芭万·希会突然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估计也是因为贝里尔的咒术的关系。

而在原著里，贝里尔也曾吞下了伍德沃斯的心脏，获得了亚铃的力量，能够化身为反转的散热大公，力量几乎与全盛时期的伍德沃斯无异。

回忆起这段剧情的黎格，见到贝里尔以玩赏之兽的姿态出现，还能操纵对方的力量，自然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

毕竟，高扬斯卡娅已经被自己击败过一次，那个狐狸女也有着断尾替死的能力，清楚这些事情的黎格自然能轻易猜到这个中的缘由。

只是，黎格还是挺感到惊诧的。

没有想到，在伍德沃斯死去以后，贝里尔居然选择了吞食高扬斯卡娅的尾巴。

通透世界完全开启的黎格便能够看到，在那黑色风暴中若隐若现的巨兽，其外貌和自己曾经直面过的玩赏之兽完全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只有尾巴的数量不同。

高扬斯卡娅所化的玩赏之兽拥有着复数的尾巴。

而贝里尔·伽特所化的玩赏之兽，却是只有一条尾巴。

“是因为只吃了一条尾巴的关系吗？”

那就难怪贝里尔能成功化身为玩赏之兽了。

如果是完全状态的Beast（兽）的话，黎格并不觉得，单凭一个人类，能够将那种规模的力量纳入手中。

但高扬斯卡娅自身本来就还不完全，尚且还只是Beast（兽）的幼体，她所留下的一条尾巴的力量也有限，结果反倒让贝里尔拥有了掌控其力量的可能。

要是完全成体的Beast（兽）的尾巴，贝里尔敢往肚子里吞，那保证分分钟暴毙。

可只是Beast（兽）的幼体的一条尾巴的话，贝里尔承受起来，虽然也不算轻松，至少还是能够成功的。

“黎格·布里豪特。”

不知道黎格心中在想什么的贝里尔忽然发声。

“我知道你很强，虽然我们曾经也发生过冲突，但如果你愿意的话，那种程度的冲突其实完全可以化解。”

“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是吗？”

“你更不是迦勒底的人，甚至都不是泛人类史的人，就算我是隐匿者，我们也没有理由敌对，对吧？”

此话一出，黎格眼睛顿时眯得更细了。

“不是泛人类史的人？”

倒是玛修，有些吃惊的样子。

她知道黎格不是不列颠异闻带出身的人类。

因而，她一直以为黎格和迦勒底一样，都是来自于白纸化的泛人类史的幸存者。

但现在，贝里尔却是说，黎格不是泛人类史的人？

这就让玛修感到很吃惊了。

当然，更吃惊的是两人接下来的对话。

“是奥伯龙告诉你的吧？”黎格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的道：“原来你们两人合作了啊？”

“不算合作，只是基于共同的目的，暂时一起行动而已。”贝里尔冷笑道：“虽然他真正想对付的是摩根，不是迦勒底，可我同样不站在摩根那一边啊。”

“怎、怎么会呢？”玛修顾不得两人话中透露出来的巨大信息量，惊愕道：“贝里尔先生和摩根不是一伙的吗？”

这个不列颠异闻带的王毫无疑问是摩根，这点毋庸置疑。

而隐匿者们的使命，就是守护空想树，和异闻带之王一同迎击外敌，令空想变成现实。

因此，隐匿者和异闻带之王的立场天生同等，前者想守护空想树，后者想守护因空想树的力量而成立的异闻带，两者没有对立的必要。

这也是贝里尔一开始就出现在新达灵顿，和女王的养女芭万·希同进同出也没有人怀疑的原因。

摩根也说了，她和贝里尔是合作关系。

她之所以能够掌握迦勒底的灵子转移系统以及英灵召唤系统，还是多亏了贝里尔这个曾经隶属于迦勒底的御主。

贝里尔之前亦一直都是在摩根的麾下办事，甚至能自由出入王城。

现在，他居然说自己不站在摩根那一边？

这不是很奇怪吗？

在玛修这么想着的时候，贝里尔却是这么说了。

“因为她太无聊了啊。”

贝里尔毫无感情的说出这样令人感到心中一颤的话语来。

是的。

在贝里尔看来，摩根是一个很无聊的人。

“为了一个虚幻的梦想，就能守护这个由残骸堆积而成的不列颠整整数千年的时间，还一直死揪着不放，这种女人最无聊了。”

贝里尔像是在说着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居然笑着这么说了。

“既然是个无聊的女人，那当然是杀掉最好了吧？”

这就是贝里尔的理由。

很简单，也很让人不寒而栗的理由。

就只是因为无聊，这个男人就背叛了摩根。

但，这就是贝里尔·伽特这个男人的本性。

以快乐为目的的杀人犯，愧为人类的犯罪者。

杀死无聊的人，杀死任何有理由杀的人，然后杀死如果被杀害就很可怜的人，这是贝里尔·伽特这个男人心中不为人知的癖好。

为此，他也可以无视一切后果，去杀死一切他觉得应该杀掉的人。

很显然，摩根就是其中之一。

然后……

“我真正感兴趣的女人，一直以来都只有你一个啊，玛修。”

在玛修惊愕茫然的表情中，贝里尔低声笑了起来。

“把玛修给我吧，黎格·布里豪特。”

“这样的话，我就放你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