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姐一个踉跄,似乎感受不到脸上的疼痛,也没有看向秦沐他们,反而是止住了眼泪,道:“书正,其实我还有钱,我只是怕你误入歧途,不想你再去博揜,才想了这么一出。只要你回心转意,雪姐的都是你的。”
蔡书正心底似乎在权衡利弊,气焰顿时矮了一截。
“雪儿,你,你当真没骗我?你知道的,我最见不得被人欺骗。当初相遇,你也没说你是潇湘馆的,我娘知道后还气出病,把我赶出了家门。”蔡书正一脸的痛心疾首。
雪姐走过去扶起蔡书正。
把旁边的秦沐给惊呆了,心道敢情自己又多管闲事了。
兰儿在旁边觉得非常尴尬,脚底都能抠出一座潇湘馆。
潇湘馆客人争风吃醋是常态,散尽千金的公子哥有,被客人骗光积蓄的姑娘也不在少数,接了客的姑娘,幻想有情人终成眷属,在潇湘馆几乎不可能存在。
秦沐这确实是多管闲事了。
被秦沐见着这么一幕,兰儿有些不自然,担忧秦沐会不会多想,从此借故生分了自己。
偏偏兰儿没法开口阻止秦沐的挺身而出。
许清哼了一声,嘀咕道:“这秦沐倒不是一无是处,心底还是有一腔正气的。”
说到这,许清才想起旁边的也是秦公子。
说完,瞄了瞄旁边无动于衷的黄子寒和许有为。
不瞄不要紧,当目光停留在许有为身上时,许清脸红不已,啐道:“呸,不要脸。”
兰儿的角度被许清挡住,以为许清说的是蔡书正,接话道:“这蔡书正确实不要脸。希望雪姐及时止损,不要再迷途下去。”
许清悄悄和兰儿咬耳朵,细声道:“不是蔡书正,是戴面具隔壁的那位张先生卑鄙无耻。”
兰儿不解:“怎么说?”
“他卑鄙,他弯着腰。”许清气恼着。
当兰儿要看到底许清为何对一个人的弯腰那么气恼时,许清强自将兰儿的头扭向一边:“他见着雪姐肩处被撕扯的无遮掩雪白后,就弯着腰了。我呸!”
醒悟过来的兰儿顿时脸红不已,小声道:“噫,恶心。”
兰儿连忙看向秦沐,怕秦沐近水楼台,居高将雪姐一览无余,便要去拉秦沐回来。
可秦沐丝毫没看向雪姐,反而非礼勿视地转向另外一边。
兰儿心里满意极了,对秦沐更加高看了一截:“还是秦沐正人君子。”
这次许清这直性子没有反驳,显然也是认可秦沐的人品:“难怪勾走了你的魂。你就不怕他是下一个蔡书正?”
给许清一说,兰儿沉默了。
“逗你的啦。秦沐都没骗过你钱财,也没要过你的美色,还是恩怨分明的。”许清第一次替秦沐辩驳,“就像我家姑娘常说的,那什么好吃的冠玉面,什么多暖春。”
“傻清儿,那是幸得识卿冠玉面,从此阡陌多暖春,还好吃的呢。”兰儿咬了咬下唇,回想起一点一滴,秦沐确实不是蔡书正之流。
“对对对。兰儿真棒,知书达理,比我强那么一丢丢。”许清点头道。
这边的这些事,雪姐自然无暇理会,她对蔡书正道:“雪姐不骗你。这些本来是要用来开支你埋读圣贤书的,你要相信雪姐,雪姐都是为了你好。”
蔡书正浪子回头般,信誓旦旦道:“雪姐,我一时鬼迷心窍,看不清你的好,是我不该,是我不对。”
接连扇了自己好几巴掌。
雪姐心疼得要命,抚着蔡书正的脸,柔情道:“雪姐已经迫不得已误入烟花地了,自然不想你也误入歧途。你能回头,就是极好的。”
蔡书正忏悔无比:“雪儿,对不住。雪姐,幸好你的体己细软藏得好,不然肯定被我挥霍了。我一想起我那赌心魔障,就后悔不已,都忘了一开始我去赌就是为了能给你一个好的未来,不曾想给猪油蒙了心。”
雪姐爱听这些话般,不经意道:“还有三百多两我存定羌钱庄了,那是早些年一个客人给的。可惜雪姐所托非人,那个客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却等来了你。”
一听雪姐还有巨款在银号存着,蔡书正明显动了一下,那比过往的所有花销加起来还要多。
要知道雪姐还有三百多两,蔡书正估计不会这么快翻脸。
“雪儿,我发誓,往后定当不负卿。”蔡书正含情脉脉,仿佛刚刚的那个面目狰狞的并不是他。
似乎信了蔡书正的言之晏晏,雪姐悦色道:“都起来吧。我们今天还要去承夏山庄。以你的才情,定能被点中生员,总好过去三试过关取生员的功名。”
“都听雪儿的。来,雪儿,咱们起来。”蔡书正健忘般直接忽略了旁边的所有人。
语蝶见戏剧到此,叹了口气,开口道:“雪姐,你去换衣裳,我们再等你一会。”
“秦沐。”兰儿这才过去厚着脸皮挽着秦沐的臂弯,不给秦沐拒绝的机会。
秦沐心无旁骛,道:“我又多管闲事了不是?”
“没有。我觉得你做的都对。”兰儿将头试探着靠秦沐肩膀,感觉特别安心。
等雪姐和蔡书正出来后,秦沐才轻轻挣脱兰儿的手臂。
即便被挣脱,兰儿仍旧满脸的幸福感。
反而是没有化妆,只是稍微将脸上的伤痕掩盖的雪姐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兰儿。
蔡书正殷勤地扶着雪姐,体贴地为雪姐戴上面纱:“雪儿,小心台阶。”
现场八个人就两辆马车。
“妾身谢过公子。”语蝶道。
黄子寒将语蝶扶上车辇时,许清不想与许有为同车,对兰儿道:“咱们一起,快。”
拉上了兰儿同车。
“清儿,你怎么这般荡荡失失,张先生还没上来呢。”语蝶刚刚没许清那么四处张望,不知道发生的事情。
兰儿忍不住扑哧笑了。
许有为倒是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急不可耐般,对黄子寒道:“牧儿,你与语蝶姑娘同车罢。”
黄子寒微微躬身,道:“诺,牧儿扶亚父。”
升车必立正执绥。
绥者,系辇上的绳子,供人上车时拉手之用。
许有为一手执绥,一手被黄子寒托着,上了车辇。
而兰儿趁着只有语蝶、许清在,对语蝶道:“语蝶姐,你就别怪兰儿了,怪就怪张先生弯腰了。”
把语蝶整的一头雾水。
黄子寒见许有为坐稳,方始自己上了语蝶的那架车辇。 27520/11052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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