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老臣所留不多，大多数已经是辞官‘让位’给子侄，还有一部分死忠早就被秘密杀害或远调。

“而且，”琼荧沉吟了下才说：“当年长公主亦是年幼，为了不让臣子通过表情揣摩自己的心思，她与众臣接触时特意隐于珠帘后，就算是在外相遇，也多带着帷帽和面帘子。”

所以见过这位长公主真容的还真不算多。

再加上女大十八变，一时认不出来也是理所应当。

灼华听到这里幸灾乐祸的说：“亏得他在殿上主动叫了那声皇姐，不然你想要自证身份只怕还有些难度。”

艾九闻言笑着解释：“只怕南皇早就备下替身以应对今晚之局，又恐荧荧主动揭穿，这才叫了那声皇姐。”

可谁曾想‘长公主’一改曾经对他的维护，明明白白地对着他讨要皇位，连半点掩饰都懒得加。

可谓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灼华僵硬地笑笑，颇为自得对着琼荧一挑眉：“也是我随机应变的能力出众！”

要是今日她在殿上说出了‘长公主已死’的消息，只怕南皇必能捕捉到异样从而进行反击。

想到这里，灼华还是有点恼，她又瞪了琼荧一眼：“你坑起连自己人都坑。”

“怎么会？”琼荧轻描淡写地安抚她：“我可是为了你才进宫的。”

随便崩，大不了她费点脑子掰回来么！

几人正说着话，琼荧却觉着袖子里越来越热。

她一抖袖袍，一枚火红的凤凰蛋滋溜一下从她袖中飞出，径直撞在灼华的鼻梁山，撞得灼华连人带凳子摔倒在地，捂着腰直叫唤。

凤凰蛋在半空中转着圈，烟火似得火苗儿直窜，如盛开的花朵般甩落在四处。

而红宝石般的蛋壳上光华耀眼，透过剔透的蛋壳，隐隐可见里面生物的身姿。

在赤金色的火焰之中，那枚小小的凤凰终于再度破壳而出，发出了一声清脆嘹亮的啼叫。

夜晚的黑暗之中，百鸟随着这一声鸣叫相继而来，朝凤而拜。

灼华呆坐在地，一手捂住流血的鼻子，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新生的火凤，许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神兽出世，倒是奇景。”艾九言简意赅的点评。

不知何时的躲在他身后的琼荧一个劲地拉着他的袖子，不住地朝着他使眼色——快走！

艾九微讶，忙伸手揽住她，一个转身便带她消失在原地。

两人在出现时，已经在院外。

琼荧才松了口气，就听见屋中传来一声歇斯底里地怒吼：“琼荧！你又坑人！”

说好的凤凰火呢！

琼荧吐了吐舌头，忙拉着艾九跑了。

溜了溜了，等她气消了再回来！

他俩前脚刚走，后脚这屋子便被熊熊大火吞没。

灼华被烧的直缩手，她哭丧着脸掐着小凤凰的脖子，逼着她将火焰吞回去。

小凤凰挥着翅膀试图和她讲道理：“唧！”

——你见哪个凤凰会将火焰吞回去的！

凤凰火焚天灭地，非凡水可灭。

等到灼华靠着刀和小凤凰讲通道理之后，这整间屋子也就剩下个框了。

小凤凰扑在地上，拿翅膀捂着嘴巴自咳嗽。

灼华站在废墟里，拿着长剑直冒火星子。

丫的！

这样的熊崽子还有三个！

小凤凰不过才巴掌大，缓过劲来后捂着鼓鼓囊囊的肚子对着灼华抗议。

“唧！”

——你虐待儿童！这是违法的！

灼华嫌弃地瞥她：“说什么鸟语呢？听不懂！”

小凤凰呆了呆，声音弱了三分：“唧？”

——你是个傻X？

灼华握着刀的手直抖：“你再骂人试试？”

小凤凰无辜地缩了缩脖子——怎么偏偏这句就听得懂呢？

灼华脑子一转，发现了一丝不对：“你从哪里学的骂人的话？”

这崽子不是才破壳吗？

小凤凰歪着脑袋，挥着翅膀连比划带说：“唧唧唧唧唧！”

“你说琼荧？不对啊，那两口子不像是会说这么低俗的脏话的样子啊……”灼华摸着下巴念叨。

小凤凰急了眼，又比划了好半天，才将意识表达明白。

灼华一听就黑了脸：“你说她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教你们的？”

小凤凰满意了，乖乖地一点头。

灼华气的拔剑就朝着门口走，走了两步才返回来，抄起小凤凰就朝着对面那栋房子扑。

“你给我出来！”灼华一踹门，气势汹汹地对着院中喊：“你崽子教我崽子说脏话了！”

门房早就得了吩咐，也没拦人，顺带还好心的给灼华指了个方向。

灼华气呼呼的找过去，对着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琼荧告状：“你崽子教我崽子说脏话！你管不管！”

琼荧困惑的看她：“艾白？那孩子素来有礼啊？”

灼华指着她肚子说：“你肚子里那个！”

小凤凰砸吧了下嘴：“唧唧唧！”

——傻X！二货！烂黄瓜！艹！你瞅瞅你那损色！

琼荧：？

灼华：？？

艾九：？？？

琼荧默默地低头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这话你说的？”

也不对啊！谁教这孩子说这种话了？

她身边也没说这话的人啊！

她这般想着，朝着艾九投去凶狠的眼神——难道是你趁我睡着教的？

艾九忙举手缩头，示意自己是无辜的。

——他就算骂人也不会带脏字啊！

琼荧想了想，觉着也对。

艾九轻咳一声，对着琼荧说：“许是弄错了呢？幺幺又不会说话，怎么会骂人呢？”

他顿了下，接着说：“说不定是它从旁的地方听来的也未可知啊。”

琼荧点点头，觉着这个理由似乎也说得通。

“这样，你将进来的行进路线告知于我，我叫人打探一下。”艾九接着说。

他话音才落，就被琼荧瞪了一眼。

——装！我的行进路线你会不知道？

艾九掩唇轻咳一声，决定出门先避避。

看着艾九出门，灼华捧着凤凰都快哭了：“你看看，好好地孩子这都被教成什么样了。”

“唧！”

——你管老娘呢！一天天的就你P事儿多！

灼华脸赛锅底，她对着琼荧问：“现在把她送回去重新孵化还来得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