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你心里最清楚，青苏姑娘若真是守礼之人，便不要做出格之事，你我皆非善类，也不必与我掩藏什么。”

座上的姑娘言语温和中带着些许犀利，青苏眸光微敛，随即也坦然道：“我自是光明磊落，无需掩藏。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这是柳姑娘教会我的，不是吗？”

柳素淡淡一笑，眸光中带着些许睥睨之色。

“是吗？看来你没懂。”

青苏戒备的看向她，不禁问道：“柳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只见柳素唇角轻扬，起身缓步上前：“我教你的，是要有自知之明，不是谁的东西都可以抢。”

她微微俯身凑近几分，声音虽轻却透着冷意：“即便你与思思是总角之交，若触了我的底线，我也绝不手软。”

话音方落，霍司雁便推开门，端着两碟点心笑着走了进来：“哎？你们聊什么呢？快来尝尝，听说是新请的师傅做的，可香了。”

柳素起身淡淡一笑：“闻着是不错。”

而一旁的青苏眸子里却隐约划过一丝不甘，心里仿佛又在盘算着些什么。

饭罢，三人刚从雅厢走出，柳素便透过不远处雅厢的窗子瞧见了李行与林妙仪的身影。

他们怎么在这？

这两人私下里应该并不常见面。

柳素思虑片刻，随即对月淞附耳交代了几句。

……

回到药庐已时近黄昏，瞧着在此等她回来的少年，青苏眸光微顿，神情中带着些许黯然往里走去。

“你回来了。”

程连生上前去迎，却见她微微别过头，似是有些失落的说道：“你明日起，就不要来了，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见她忽而如此疏离，程连生忙道：“难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知道我手脚笨了些，但只要你肯教我，我都愿意学。”

青苏背过身，神情中满是不忍与纠结：“不是，你做的很好。只是，我们走的这样近，恐怕会惹人闲话。”

见状，程连生微微一愣，随即开口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青苏沉默许久，程连生得不到回答，只得深吸一口气：“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以后不会来了。”说罢便要离开。

然而他方转身走出一步，却突然被青苏拉住衣裳。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顿了顿，继而眸子里尽是难过，轻声说道：“郡主那么喜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柳姑娘今天还特意跟我提起此事，从前她们都对我很好，我不能这么做。”

程连生回过身瞧着她一脸委屈的模样，不禁开口道：“我的事何时轮到别人来做主？你如此说，便是不信我了。”

青苏抬起楚楚可怜的眸子，连忙摇头：“不是这样的，只是……”

她微微垂下头，目光中多了一分怯意：“我真的很害怕，万一我把你抢走了，柳姑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程连生一把握住她的手，眼神中满是坚定：“放心，有我在，别人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青苏犹豫着微微点了点头，垂眸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

长安侯府

“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月龄笑盈盈的上前来搀，随即轻声道：“奴婢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柳素踏进院子，刚想开口问一句，抬眸间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

“姑娘。”

月溪单膝跪地，让柳素忽而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眼眶一阵酸涩。

“是你吗？”

听得她小心翼翼的语气，月溪站起身，微微一笑：“是奴婢。”

柳素颤抖着扯了扯唇角，将眸子里的泪水生生憋了回去。

“回来就好。”

“大姑娘，外面有个叫沈知行的男人说要找月溪姑娘。”

侍卫上前来报，柳素瞧了一眼，随即向月溪问道：“是你认识的人吗？”

月溪敛眸间似是有片刻犹豫，随即摇了摇头：“奴婢不认识。”

柳素眸光微顿，随即开口道：“请他进来。”

“姑娘。”

月溪忽然唤了一声：“让来历不明的人进府，不太妥当。”

见状，柳素心里似有几分猜想，随即淡笑道：“有你在，哪里会有危险。”

沈知行一路随着侍卫走进煨雪阁，瞧着这般雕梁画栋的府邸，他不禁心里有一丝忐忑。

自从月溪不告而别后，他便收拾行装，跋山涉水只身来到了大豫。

好巧不巧，他偏偏走错了路，在北境的荒山遇见了两个弃尸的人，也因此救下了气若游丝的月溪。

她醒来后执意要回到城中去打听她家小姐的消息，却见昔日的豫北将军府已经落败，于是他便一路照顾着她往明都城而来。

可谁知今日她又一个人偷偷的不告而别，他又担心她的身子，记得她说自己受命于长安侯府的长小姐，他便往此处寻来。

侍卫进去通报片刻，便将他带进房中。

淡淡的桃李香扑面而来，房中奇珍异玩让人目不暇接，沈知行一身布衣霎时觉得自己与此处格格不入。

“是你？”

方走进内阁，一道温柔的声音轻轻响起，沈知行抬眸看去，不禁微微一愣。

只见面前的姑娘一身青衣，眉目间温婉清冷，让人好不熟悉。

这不是今天在寺中的禅楼里见过的那个姑娘吗？

“你是？柳小姐？”

沈知行试探着问道。

柳素淡淡一笑：“我不像吗？”

沈知行尴尬的笑了笑：“像，像，今天……真的很抱歉，我只是在找……”

说着，他抬眸扫了一眼。

“找月溪？”

听得柳素接话，沈知行不禁点了点头。

柳素把玩着手里的扇柄，眼底划过一抹玩味：“不知沈先生和她是什么关系？”

沈知行犹豫片刻，挠了挠头：“她……她是我的病人。嗯……对，病人。”

瞧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沈知行，柳素倒觉得有趣，不禁问道：“原来是沈先生救了她，既如此，我是该好好谢谢先生。”

沈知行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用谢，应该的。”

“月淞，去拿五十两银子给沈先生付诊费。”

听罢，沈知行连忙摆手道：“我不是来要钱的。”

柳素似是不解的抬起眸子：“嗯？”

沈知行踌躇片刻，随即敛眸说道：“我……我只是担心她会出事，所以来看看。我能见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