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你怎么不吃啊，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柳素回过神抬眸看了一眼嘴里停不下来的霍司雁，淡淡一笑：“当心吃撑了。”

“不会，剩下的这些正好带回去，这不就是最能体现本地风土人情的东西吗？”

见她挑了挑眉，柳素颔首笑笑：“你倒是聪明。”

两人转过街角，迎面便有一个小乞丐横冲直撞的跑了过来，将霍司雁撞倒在地。

“哎呦喂！嘶——我的点心。”

小乞丐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不住的往后面看去，抬腿便要跑，却一把被霍司雁抓住。

“还想跑！”

后面几个打手模样的男人跑来，目露凶光狠狠说道：“臭小子！敢偷我们少爷的东西！”

柳素将霍司雁扶起，瞧了瞧小乞丐脏兮兮的脸，继而便见男人走上前来没声好气的开口：“喂，把那小子交出来。”

霍司雁瞧着一地的点心，心中愈发不快，抬起下颚回道：“交出来？那他欠本小姐的东西你们还？”

男人不屑的瞥了一眼：“我可不管，要么把人交出来，要么就别怪我不客气。”

霍司雁别开眸子嗤笑一声：“好啊，本小姐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

见状，柳素忙轻轻拍了拍霍司雁的手臂，随即上前开口道：“不知他偷了什么东西？”

瞧着面前的姑娘容貌妍然，斯斯文文，男人打量了几眼，语气也软了三分：“他偷了我们少爷的坠子。”

柳素回身看向小乞丐，柔声开口：“是这样吗？”

小乞丐凝眸看着柳素，良久才大声回道：“我没有偷东西，这坠子是我姐姐的！”

“还敢撒谎！”

男人说着便要上前动手，却忽而听见人群后传来一个声音。

“不得无礼。”

只见一位年轻的公子自人后走上前来，瞧着起身的柳素，眸光中夹杂着掩不住的贪婪。

“不过一只坠子，本公子就当接济乞丐了，退下。”

柳素敛起眸光，侧目对霍司雁道：“算了吧。”

霍司雁撇撇嘴，也不再坚持，方一松手，小乞丐便一溜烟的跑走了。

“哎？连句对不起都没有，倒霉死了。”

听得她抱怨了一句，柳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走吧。”

“姑娘请留步。”

只见那人伸出手拦在两人面前，眸子里透着让人讨厌的笑意。

“在下是豫北将军府的少将军，姓魏名冲，字盈谦，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柳素眸光微抬，还未开口，便见霍司雁睨了一眼嗤笑道：“少将军？你也配。”

魏冲唇角笑意微僵，眼底划过一丝不悦：“这位姑娘为何要出口伤人？”

只见霍司雁不屑的移开目光：“谁人不知我大豫朝唯一配称为少将军的，便是天启将军府的两位少爷。试问有哪个将军能比肩三朝戎马的霍老将军。”

魏冲唇角笑意微敛：“同样是驻守边关，我爹既被皇上封为豫北将军，我自然也配得上这一声少将军。”

霍司雁还想再嘲讽几句，却被柳素轻轻拉住。

“魏公子，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以后应该没有机会再见了，便也不必交换名字，告辞。”

瞧着柳素拉起霍司雁离开，魏冲微微眯了眯眸子，不怀好意的扬了扬唇角。

两人走出很远，霍司雁嘴里一直没有停下：“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柳素耳边嗡嗡作响，只得打断道：“你那些‘风土人情’都丢掉了，不如再去买一些。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分头行动吧。”

霍司雁连忙点点头：“对，我去那边，咱们一会在这会合。”

见她麻利的转身离开，柳素轻轻呼了口气，耳边瞬间安静了许多。

刚转过小巷，忽而瞧见身后不远处走来的李行。

柳素眸光微顿，转身便走，却被上前的李行拉住往小巷中走去。

她用力的挣扎了几下，直至李行停下脚步，回身间只觉脸颊一痛。

“啪——”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

李行依旧没有放手，抬眸间只见面前的姑娘眼圈已经泛红。

“放开我。”

她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恨意，眸子里冷若冰霜。

“卿儿……”

“住口，你不配这么叫我。”

柳素微微哽咽，隐忍着颤抖的语气：“你若不信我，大可不必利用我。是我太蠢了，竟将你当做救命稻草，我对你那么信任，你却如此玩弄我、欺骗我。”

李行眸子里多了一抹不解，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瞧着面前的少年一副茫然模样，柳素开口回道：“你到现在还在装傻，你告诉我王爷喝的那胆酒里加了麻醉散，那为何他安然无恙，而我却……”

李行微微蹙眉，眸子里似多了一份关切：“你怎么了？”

柳素咬着唇瓣，试探着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

李行疑惑的蹙眉摇了摇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见他如此从容的说着谎话，柳素心中暗自冷笑，随即敛起眸子泫然欲泣，咬唇摇了摇头。

“我已经……是王爷的人了。”

李行眸色一顿，缓缓放开抓着柳素的手，神情渐渐变得有些失魂落魄，眼底升起一抹黯然。

“你们……”

柳素别过头，轻声道：“殿下……果然会嫌弃我。是我配不上殿下，我以后，再也不会纠缠殿下了。”

面前的姑娘转身欲走，李行连忙伸手将她拉住，轻轻揽进怀中。

“不是的，我是在自责，都是我的错，不该让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柳素靠在他肩头，眼底爬满了寒霜与凛冽。

“我不会嫌弃你，我说过，我爱你，不管发生什么都一如既往。”

鬓边拂过凉风，将字句从她耳畔吹开，沉默良久也未开口。

她一时竟不能明白，自己曾经为何会那般愚蠢。

柳素轻轻推开面前的少年，垂头轻声道：“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李行抬手抚过她脸颊的泪水，温声安慰：“当然，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在乎，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不可替代的。”

话音方落，便俯首欲要落下一吻，却被她微微侧首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