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巫术,尽请见证!”
安德烈狂妄的大笑着,将背着的巫术能量源一甩手,从空中丢在了地上。
“嘭!”
落地一声巨响,那包裹着能量源的绷带此刻全部绽开,一具紫色的干尸被包裹在其中。夜当即察觉到事情的蹊跷,即刻便大喊着让众人退后。
“放心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就这么轻松解决掉你们呢……”安德烈看着地面众人的慌乱,噗噗地嗤笑出了声,“可惜的是,现在我要进行的第一步,只对使用过巫术的人起作用呢……”
“【巫术释放·回归】!”
“安……安德烈……你不会的……对吧……安德烈……”塔塔骨几乎绝望地看向了半空,死亡的恐惧让他畏缩,让他浑身颤抖,不能自已。
在他的阅历中对眼下的情况有所听闻,只不过,先前的侥幸已然被全部打破。
“塔塔骨尉官,你该知道的。”安德烈只是冷笑着,“你该知道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让你们活下去的理由。”
“说实话,看着你现在这副谄媚的样子……不得不说,心情愉悦啊。”
“不——安德烈——我们——”话音未落,空气中只剩下了求饶到最后的修长高音,凄惨而可笑。
塔塔骨,一名戈兰芬战士,一名骏鹰帝国尉官,在对下属的求饶声中,紫色的巫术条纹从手背爬满了他的全身;而在之后的惨叫声下,死亡如约而至。最终,作为一具干尸的他砰然倒地,为一切之后的乱象,点上了画幅最圆润的一笔墨迹。
紧接着,一位,俩位,戈兰芬的战士在铁链的束缚里惨叫,直至作为一具干尸而死亡。
他们或恐惧于死亡,或愤怒于背叛,但表现到眉目之上的,只剩下了刻骨铭心的苦痛。不多时,月亮行至正当空,与空中那一道身影不撇不移地重合到了一起。
黑羽高展之下,恶魔创造死亡,并以此为乐——
“不能让他再继续了!”夜转过头去,西米利亚,绯永,华星以及阿岚都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把那特么的鸟人,给我打下来!”夜咆哮着将脏话与命令一同传达。
“【风——起——】”每一个字都拉着长长的调子,华星高抬双手,三人脚下便呼呼地卷起了小小的旋风。
“各位,交给你们了——”
华星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决定之后命运的战斗,他咽下了一口唾沫,握紧了双拳,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而错失掉可能突然出现,毫无预兆的宝贵机会。
“光,禁锢他。”
在安德烈进入到西米利亚的奥术攻击范围内时,她完全没有给对手哪怕一丝一毫的喘息之机,只见她右手一握,数个光圈即刻便在安德烈的周身展开。
“【与光同尘】!”
光圈迅速收缩,一个呼吸之内,安德烈那硕大的黑色羽毛翅膀被光环死死禁锢,捆绑的力量超乎想象的强大,任凭他再怎么挣扎,也无法继续张开翅膀,最终只能像是块石头一样直挺挺地坠落下去。
“是时候了!”
华星的直觉高呼着,让他的呼吸更急促了许多。
“风——聚!”华星紧握成拳,大喊一声,绯永脚下的旋风一瞬间加急了速度,为本就敏捷的绯永提供了更为夸张的爆发力与破坏力。
“混蛋鸟人——永别了!”
绯永踏风而行,被紧紧束缚着的安德烈此刻哪有躲闪的余地,一个照面,细长剑刃似的可以自由伸缩的指甲如插入奶油般轻松地直挺挺地插入了安德烈的咽喉,直至带出一串宝石项链似的血珠时,连惨叫都不曾有着一声,安德烈的意识即刻开始迅速溜走。
此刻的他只感受得到通体的僵硬与冰凉,这就是死的感觉,没有撕心裂肺的痛苦,没有光怪陆离的走马灯,一切平静,正如人生而来时。
眼前的一切似乎融入了夜色,西北风悄然吹起,树叶被吹拂着在眼前飞过,绿色沾染了夜的浑厚,安德烈拼命地瞪大着眼,却辨别不清。
“别大意——”夜仰头看着半空中的战局,他总是觉得,事情绝不会如此轻易的画上句号。
“不用你说——”
鬼化的阿岚没什么特殊的变化,只有额前的俩只角高高地笔直顶起,赤红色的标纹像是绘制了一副大祭司特有的瑰丽面具,也似乎暗示着他【鬼化】的能力,强化奥术。
“【炎龙】!”
火焰自阿岚的周身卷起,逐渐有了一条赤红威猛的火龙模样。
“吼!”
火龙咆哮一声,张开血盆大口,极速飞向了被绯永顺势丢来的安德烈。
只觉得眼前换上了一片赤红,安德烈并没有感受到难耐的炽热。意识仍在迅速消散着,死亡拨动了他的倒计时。
失败了吗?
安德烈不知道——完全的巫术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为自己带来新生,他还在不断地坠落着,毫无变化。
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巫术的完全体……不过是巫妖们骗人的把戏,只为了将他们这独属的力量渲染地更为神秘和残忍,以此来换取沙皇陛下更多的恩赐。
可真是,狠狠地被摆了一道啊……
安德烈仍在坠落……
巫术,是操控着生命的奥术,从一开始,巫术,便不该是鲜活人类可以完全理解的至圣真理。
只有与死亡和解之人,才能真正成为一名巫妖,才能真正理解何为巫术。
在他们的故事里,每一位巫妖都是如此而来,背负人命唤醒巫术,解放巫术本源精进巫术,最后,理解死亡,成为巫妖,掌握巫术。
现在看来,不过是骗人的话术罢了。
安德烈什么都没有得到……
安德烈仍在坠落……
一股短暂的暖流突然出现,又瞬间消失……
安德烈闭不上眼,他不甘心。
我怎么能倒在这里,怎么能……
火龙逐渐失去了威能,不断弱小的火苗呈螺旋状收入了阿岚的手心。
结束了吗?看着不断坠落的,焦黑似碳的安德烈,即便是谨慎的阿岚也宽了心:这场战斗……胜利了——
结束了吗?
所有人的心中都打上了一个问号,所有人都仰头望着天空,担忧突如其来的变局在下一刻上演。
总感觉,忘了什么事……
夜紧锁着眉头,感受不到丝毫完全胜利的喜悦。
“夜!”西米利亚降落着,向着夜大喊道,“那群戈兰芬——”
宛如醍醐灌顶,一经提醒,夜迅速将目光摆向了被捆在一起戈兰芬战士们:他看到了最后一位戈兰芬战士的死亡,紫色的条纹榨干了他的躯体,一具干尸遥望着半空,满是悲愤——
“还没有结束!”
夜很快想明白了一切的根源,他几乎疯狂地扑向了最初被丢下的那具完全紫色的干尸,他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尽自己的一切力量,破坏它……再不济也要将它带离这里……
“夜!你要干什么!不要命了!”半空中还在缓降着的绯永和阿岚当即对着地面向着巫术源奔袭而去的夜大喊了起来,
“你忘了你对我的承诺了吗?”
阿岚率先从旋风中跳下,在半空之中化身火龙。
“吼!”
除去担心,阿岚也自然是明白了夜的意图的。火龙当即咆哮一声,张开血盆巨口,向着巫术源俯冲而去。
“我不是说过,还有我们吗!”
火龙撞向了作为巫术源的干尸,冲天的火柱拔地而起,阿岚从大火中小跑而出,挡在了夜的面前。
“这不是,情况紧急嘛。”夜挠着头,有些强颜欢笑,“我这不也没事。”
“等你出事就晚了!”阿岚没好气地怼了回去,身后的火柱仍旧激烈地燃烧着,没有停下来的预兆。
“夜——”绯永才刚落地,便满是慌张地跑向了夜,可见着他回过头来,一阵无名由的别扭又强行让她停下了脚步,眉眼一瞪,绯永回过头去,再不理夜。
“什么毛病——”夜看着离开的绯永,一脸疑惑,又转为了愤懑。
“好啦好啦……”阿岚瞅着夜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便也先把自己的斥责之心放了下来,好言相劝了起来,“你们俩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夜团长看起来并不是很懂女孩的心思嘛。”西米利亚优雅的小跳一下,降落到了地面。
“怎么样了……结束了吗?我们……成功了?”
华星小跑过来,马不停蹄地将一个又一个问题抛出,他的嘴角仍旧在不断得抽搐着,看得出来紧张一直未从他的心中脱离。
“身后……火焰……”
刚弯着腰喘了一口粗气,华星一抬头,眼前的景象便惊讶得他说不出话来:方才还橙红明亮的参天火柱,此刻竟然染上了诡谲阴暗的,那属于巫术的紫色——
“呀……真是有够难缠的啊……”西米利亚看着眼前的紫色火柱,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周身也随即散发出莹莹的光来。
“夜团长,还是稍稍向后站站吧……正如你所说,还没有结束……”
“可恶,收不回来!”阿岚尝试了几次没有结果,一时间有些焦头烂额……
“别试了——”鬼化的绯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众人的身边,“本来要提醒你们一下那个鸟人的不见了……现在看来……啧……真是麻烦啊。”
“夜,没战斗力的能不能去一边去,碍手碍脚的。”绯永看着夜还犹豫不绝地在紫色火柱面前徘徊,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一把前去把他拉到了众人身后。
“你……”夜刚要发作,一阵长而尖锐的笑声打断了他。
“哈哈哈……”
紫色的火焰逐渐褪去,一双巨大的翅膀在夜空紧紧包裹着安德烈,宛如未曾盛开的一只黑花的骨朵。
“人人皆可为巫妖……”
羽翼渐展,干瘦萧条的安德烈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与那双浑厚而巨大的翅膀相较一番,显得更为怪异而扭曲。
“巫妖那群家伙,说着什么与死亡和解……呵,可真是误人子弟啊。”重生的安德烈此刻对眼下的观众毫不在意,就好像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可没听说过谁的和解,会是愤怒与不甘……”
“【长光无暇】——”西米利亚可没什么耐心听安德烈叽叽喳喳,银光高涨,长槊横空飞向安德烈。
“【黑羽】——”安德烈一挥翅膀,黑色的羽毛抖落了许多,随后只见他高高一抬手,一众羽毛居然同步高速旋转了起来,宛如锐利的子弹一般撞向了飞来的长槊。
“轰!”
银色的长光再一次照亮了整个黑夜,西米利亚与安德烈同时移开了视线,他们知道最终的结果。
“要知道……”待到银色光辉散去,安德烈用他的干枯的手拍了拍衣服上的大概率并不存在的灰尘,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这个招式,我只见过我们的大总督使用过……既不破坏柔弱的羽毛,又发挥出黑羽这一奥术在这一体积的物体上本该拥有的力量。”安德烈冷冷地笑着,
“这意味着,我现在,在巫术的加持下,我对于奥术的理解,已经达到了现在整个骏鹰帝国最高的战力,大总督的水平了。”
“呵,这样的自夸可真是有够好笑的。”绯永冷眼看着天空中沾沾自喜的家伙,不屑地发出了冷哼。
“不相信?我也略有些怀疑……因为我也没有在国内见识过如此刻的我一般强大的巫妖……”安德烈一抖翅膀,数十只漆黑的羽毛抖落在了半空,
“做个小实验吧?我想,会蛮有趣的。”
话音刚落,所有的羽毛便被紫色的火焰点燃,直至落地时刚好燃烧殆尽,不差分毫。
“啧!”看着眼前的一幕,阿岚当即感受到了侮辱。他又怎么看不出来,这是他的奥术,是他历经十年的心血,在云都古国习得的立身之本,此刻,居然被这样一个混蛋肆意玩弄,这怎么能不让人愤怒?
阿岚的周生随即冒出了不少火焰,誓要与空中的安德烈争个高下。
一只手拦下了他。
阿岚抬头看去,西米利亚摇了摇头,那个意思很明确了:
没有胜算。
“好了,巫妖可是不死之躯……”看着地上的众人,安德烈似乎毫不放在心上。他姿势随意地挖着耳屎,极尽羞辱道,
“而且,凭借你们是打不过我的……还是快投降好啦。”
没有人回应。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么,我可不会给第二次机会了。”看着眼下的众人不为所动,安德烈无奈地伸了个懒腰,
“何况,我也确实不知道,完全体的巫术到底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呢——”
“现在,让我们一起了解一下吧!”
夜色凝重,寂静而苍茫,只有安德烈那刺耳而得意的大笑,贯穿着整个战场。
“敬请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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