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能部下被大火烧的七零八落,他暂时失去对军队控制,大量士兵被迫往前冲,却被范云龙盾牌手死死挡住去路,这个峡谷出口狭窄,义军又有火铳和弓箭手辅助,清军三番五次冲击都被顶回来,损失不少人。
往前冲不出去,他被迫带着部下往后撤,面对悍军狼爪营,部下刚冲上去,就被狼爪营反杀,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在峡谷内节节后退。
眼看大火越烧越大,大量士兵被堵在峡谷里,被烧死烧伤。
刘良能高声喊道:“向前冲。”但是军队始终冲不破盾牌手布下阵型,刘良能无奈之下,再一次着头皮冲击狼爪营,狼爪营虽然砍死很多部下,但是往回冲,至少有活路。
秦楚早就看见刘良能是这群人的头,下令聆听阳射死他,聆听阳很乐意实施精准打击,他弯弓就射,本想直取刘良能额头,没想到山谷内浓烟滚滚带起气流变化,这支飞箭射中刘良能肩窝,箭镞入肉,痛的他从马上翻滚下来。
刚落地,布下把他团团围住,生怕他在受到伤害。
“冲啊,别他妈的看着我,都给我冲出去,不要都死在这儿,回去和我族兄说,是鞑子害死我们,让他给我报仇。”刘良能心里恨啊,为什么要他跟着族兄做叛徒,越来越多士兵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是被大火烧死,就是被有毒气体熏死。
他用大刀撑在地上,做最后努力去突围,还有五百多士兵跟随他一起往回冲,秦楚等着他们放马过来,拿起黄颖送给他的鬼头刀,这把刀确实挺沉,对准清兵一刀下去,一般人根本挡不住。
刘良能冲到一半的候,在山谷外围防止八旗兵救援两百名义军士兵手持弓箭回援,大量箭镞朝着刘良能等人飞去,被射死射伤将士,倒在地上痛苦的滚来滚去,刘良能残部在义军打击下伤亡惨重,刘良能知道不能在这么打下去,在这么打下去一千人都要交代在这里。
他无奈制止部下冲锋,让还能动弹士兵们放下武器,一个个蹲在一旁等待义军俘虏。
“对面的好汉,都是大明子民,不要自相残杀,我们愿意缴械投降。”
他终于认输,让部下松口气,早就不应该被鞑子逼得进来送死,白白死了这么多弟兄。
秦楚愣了愣,想指挥弓箭手将清兵全部消灭,后来想想,还是不要激怒在后面的追兵,要是清军穷追不舍,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刘良能和还存活着三百士兵把武器扔在地上,秦楚让士兵把他们五花大绑,全部绑在树上。
刘良能看着义军把他的部下都绑在了树上,怒骂秦楚是卑鄙小人。“你要干什么?我们都投降了,还要把我们烧死在这儿吗?狗崽子,言而无信之人,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有本事和老子光明正大来一场,下阴招算什么好汉?”
秦楚没有搭理他,让士兵把清兵绑的更紧一些。
这下刘良能真的慌了,山谷内大火快要蔓延到这里,不用几分钟他和手下,就要全被烧死在这,想到数百人被捆在树上被烧死,这种死法实在是窝囊,为给部下们一条活路,他低声下气对秦楚求饶。
“你就杀我一人吧,放过我这些兄弟,他们也是被刘良佐逼着投降鞑子,你这天杀的,说句话,算老子求求你,放了我的弟兄们,求你了,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行不行?”刘良能哭喊着请求义军放过他的部下,眼泪鼻涕喷出来,对秦楚说要死就死他一人,不能让部下都死在这。
秦楚听他的求饶,心想此人也是个汉子,动了隐恻之心,想把他拉到这边来,于是让士兵们把吓得尿裤子清兵解开绳子,一个一个从两侧赶到范云龙处,剩下他和刘良能单独交流。
“你也算有种,怎么就跟着鞑子做狗呢,做狗的滋味不好受吧?”
“呸,你以为老子愿意,族兄要投降,我能怎么办?”
秦楚一愣,族兄?
“你族兄是谁?”
“刘良佐是我族兄,我是他族弟刘良能,从小就跟着他一起在军营中长大,虽不是亲兄弟,这么多年却也是生死与共过来的,他投降鞑子,我还能和他反着来?”
这个浓眉大眼的人,竟然是刘良佐的族弟,虽然不是亲兄弟却也是关系过硬的人,秦楚觉得有点意思。
“给你一个机会,是跟我们走,还是留在这继续给鞑子做狗?”虽然刘良能表现出对满人极大怨恨,但这乱世谁都不会因为几句肺腑之言,去轻信他人,秦楚也不例外,所以他对刘良能还是有所戒心。
“你看到我脸上被马鞭抽过的伤疤吗?”刘良能已经感受到火热的热浪向他后背袭来,再不把他解开就要被烧死在树上。
“老子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还是一个领兵一千的参将,却被满人一个牛录,像抽打畜生一样鞭打,老子受够了,死在这儿只是对不起族兄多年照顾,可老子不想做狗,以后跟着你,和鞑子干到底,只是以后战场上碰到族兄,还请饶他一命。”
“好,姑且信你一回,来人,帮他解开。”士兵们赶紧把刘良能从树上解下来,秦楚看了看峡谷内,没有几个时辰,大火不会自然熄灭,为了给追兵设置障碍,临走前秦楚和士兵一起砍伐峡谷周围树木,扔进山谷中,顿时大火烧的更加旺盛,然后带着俘虏继续向池州府靠拢。
而此时在去往池州府铜陵县官道上,一只风尘仆仆的军队,头顶着烈日在前进,因为天气实在是太热,温度达到四十摄氏度,这只军队遇到有水的地方,就跳下去痛饮一顿。
马锡整个身子泡在水里问聆听阳,大军行军到哪儿?
聆听阳摸了摸脑袋,问一直跟在身边的吴茂,吴茂也是个活地图,他告诉二位这里是铜陵县地界,属于池州府下属六县之一,距离铜陵县城还有三天行程,加把劲争取尽快赶到城里,为主力部队做好接应。
聆听阳在这一路上,注意到铜陵县变得满目疮痍,随处可见野兽行走,被废弃村庄一个又一个,又是一座被战火毁掉的城市,既然到了池州府,马锡便让被解救的百姓自行散去,百姓对他们感恩戴德,却迟迟不肯散去。
“还不赶紧走哇,我们是要去打鞑子的,你们跟着我们会有危险。”朱由崧这几天很亲民,想在李尹面前表现的更加出色。
百姓中一个白发老人气喘吁吁向着朱由崧行个大礼,然后说出他们不肯离去的理由。
“小老儿惭愧,这一路多亏各位军爷照顾,才没有被兵匪所扰,也没有被各位军爷打骂,我等小民愿意跟随军爷一起打鞑子。
鞑子占了我们的地,我们也没有地方去,哪怕就给各位挑水做饭,我们也愿意,实在不行跟着诸位一起打草,至少不用活活饿死,还请大人收留我等小民。”
朱由崧清了清喉咙,准备长篇大论,一旁的聆听阳却抢了他的风头,他哪知道这个多话的宁老爷是当今圣上,要不是看在马锡对宁老爷尊敬有加的份上,早就把他拉下马来,好让马拖运粮食以便节省战士的体力。
“好,你们就跟上,但是到了池州府治后可不能再继续跟着,我们要去哪儿也不方便向各位透露,还请父老乡亲们多担当。”
朱由崧脸色很那看,但为给李尹一个大度印象,他傻呵呵的点点头,认为聆听阳很有远见,是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将军,李尹在一旁抿嘴一笑,笑容让朱由崧整颗心瞬间融化,感觉被爱情的箭头射中胸膛,哪怕是李尹一颦一笑都会让他流连忘返。
朱由崧这花痴样,让不会游泳的马锡,是把身体泡在水里,实在是不想看见他,泡了一会后马锡便开始取水,跟在他一起取水的,还有数十个士兵,每个人用竹筒打满水,用来在路上饮用。
大军本想继续前进,但天气太热,又有有十几个士兵出现中暑情况,再走下去还没有到铜陵县县城,这只军队自行解散,于是队伍又一次停下来,等太阳落山后再走。
大军正在休息的时,马锡的亲兵武韩赶回来向马锡汇报:“大人,我在附近一个村落,发现不干净东西,小人不敢做主,还请大人亲自过目。”
武韩早年是大同边军夜不收,是边军中的特种部队,这一次由他在前侦探军情,他在附近村落中,寻找一切有用东西,在距离铜陵县城很远处,一座被废弃村庄中,发现成堆的无头尸体。
尸体发出恶臭,也正因为恶臭,才让武韩发现这处尸坑。
马锡和聆听阳跟在他身后,来到这处废弃村落,马锡捂着鼻子打量这一处尸坑,忍着恶心在尸体上看看,没有外伤,都是被人用利刃砍掉脑袋。
聆听阳数了数,一共有八十具无头尸体,光根据尸体也辨别不出尸体身份,他时刻牢记秦楚嘱咐,不要多生事端,当务之急要把军队带到铜陵县,有机会争取打下铜陵县城,实在打不下来县城,也要做好接应,迎接义军主力到来,他相信有无所不能的秦千总在,整个义军都会成功从太平府突出来。
于是他和马锡说道:“这附近肯定有反贼,我等速速离去,不可以在此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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