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将军掳走之后

《被将军掳走之后》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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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噤声了。无辜被卷入进来的元里苦笑道:“夫人,我并不适合……”“里儿,莫怕,”杨氏缓和了声音,却坚定无比,“你既已入了我们家,早晚都要学会这些,我陪着你一起,这些都简单得很。”对元里来说,管理一个王府确实简单,也算是另一种专业对口。话都说到了这种程度,元里只能先暂且应下。杨氏不会不知道他和楚王府的交易,他需要上学,需要为官出仕,杨氏既然在明面上这么说,只怕是借着他的名头来拿回管家权。楚王见话落一程,道:“动筷子吧。”桌上菜肴丰盛,这时还没有用铁锅炒菜的方法,饭菜多是用瓦罐蒸和煮,贵族世家者也会吃一吃烤食。但无论是蒸、煮、烤,味道都差不多。因为调料稀少,基本只有酱与盐,盐还泛着一股子苦味,所以处理食材的方法也都大差不离。元里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一切都适应的良好,唯独在吃食上习惯了许久。楚王府的饭菜和寻常的饭菜味道并没有什么出入,只是因为材料的珍贵,处理得更为细腻而显得适口一些,也算别有一番美味。尤其一道貊炙、一道肉羹,还有一道腊肉,此三样味道极好,元里也多吃了一些。吃饭时,元里也见识到了楚王与楚贺潮父子俩风卷残云的吃饭方式。楚王吃饭从不讲究贵族世家那一套,一碗粟饭合着肉三两口便卷入肚中,再让仆人接着盛饭。而楚贺潮看着慢条斯理,动作竟然不比他的慢。他们父子俩是十足十的荤口,筷子飞速,菜碟转眼就只剩了盆底。在他们两个人的身边,元里因为发育期而比常人大上一些的胃口,竟然也显得稀松无常了起来。一顿饭吃到七七八八时,楚王才放慢了速度,有心思说话了,“元家小子,你可曾见过我大儿子?”楚贺潮安静地吃着饭,宛若没有听见。元里摇头:“我至今还未曾见过大公子。”楚王摸着胡子,苍老面上有慈爱怅然交织,“他身体不好,自从病倒之后更是没有出过院子。你若是有空,不妨多去他那里看一看。丰儿喜欢和年轻人说话,他那里也有不少经书可看。你们读书的,知道经书有多么珍贵,我也不再多言。昨日,我已经为你讨到了入学国子监的名额,在你入学之前,多去看看他那里的经书,只会对你大有利处。”元里认真地听完,浅浅一笑道:“小子省得。”屏风另一旁的杨氏笑着问道:“里儿,这顿饭你吃的如何?”“夫人,我用得很好。”元里轻轻放下了碗筷,身旁立刻有奴仆送来了温热的巾帕擦手。“那便好,”杨氏舒展眉眼,“明日便是你回门的日子,我已为你准备好了东西。丰儿无法陪你回到汝阳,便让辞野陪你回去一趟吧。”元里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辞野说的是楚贺潮。他眼皮一跳,当即果断拒绝道:“将军昨日才风尘仆仆回来,这两日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哪能让他再陪我辛苦一回?洛阳到汝阳不过百里之地,我一人回去便好。”杨氏不赞同道:“这可不合规矩。”楚王哈哈大笑地指着楚贺潮道:“你莫要担心他,这小子身体壮实得很!千里奔袭也只给他一夜便能缓得过来,闲着也是闲着,他既然叫你一声嫂嫂,你就尽管使唤他!”楚贺潮表情冷然,变也未变。楚王与杨氏两人,对待楚明丰和楚贺潮的态度相差极大。不过也是,长子身体病弱又足智多谋,自然会让父母更忧心一些。元里默默期待着楚贺潮能够拒绝,“将军应当有事,不便与我同去汝阳吧?”楚贺潮抬起头,眼眸深沉,唇角压了压,又忽然笑了,弧度冷冽,“巧了,我早就想去一趟汝阳县了。”作者有话要说:楚贺潮:嘲笑元里(疑惑):神经病?第6章 第二日一早,楚王府门前便停放了三辆马车。楚贺潮驾着马等在最前头,结实的臂膀圈着缰绳,唇角冷硬。杨忠发穿着一身粗布衣衫,也驾马跟在他的身后,错开楚贺潮半个身子,眼睛时不时瞥向楚王府大门,低声道:“将军啊,您嫂子怎么还不出来啊?”楚贺潮懒得说话。杨忠发嘿嘿一笑,正要再说些什么,精神忽然一震,“出来了!”楚贺潮往大门前看去,就见元里一身春色劲装,满面笑容地牵马从府中走出。他黑发被一道鲜红束带高高束起,飘逸交缠,两侧鬓角调皮地翘起,显出几分喜意。元里腰间勒得紧紧,挂着一个水囊和一把匕首,手中还拿着一条黑红马鞭。“呦!”杨忠发稀奇道,“洛阳离汝阳百里之远呢,快马也需一天,他确定不坐马车,要骑上一整天的马吗?”这可不是一两个时辰,而是一整天,没那么好体力的人只怕最后下马都合不拢腿了。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元里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右手娴熟地缠住缰绳,身形称得上一声漂亮!马匹到了他身下,比杨忠发他小儿子还听话。“……”杨忠发咂咂嘴,“瞧上去是能一口气骑上百里的样子。”元里驾马走到了他们的身边。似乎是因为今日要回家,他格外神采飞扬,眼中清亮,笑意盈盈,少年勃勃的生气尽数绽放,“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启程?”楚贺潮淡淡道:“现在。”说完,他扬鞭便率先离开。元里拉紧缰绳,轻轻拍了拍马屁股,压低声音道:“走吧宝贝,养你千日用你一时,今天好好跑起来。”棕马低低叫了一声,慢悠悠地迈着蹄子跑了起来。洛阳城内不可纵马,元里趁着这个机会也好好看了看洛阳城内繁华的景象。皇都不愧是皇都,人群熙熙攘攘,城墙高大巍峨,路面也平整而干净,没有乡下随处可以见到的粪便与污泥。在路过国子学时,围墙内侧忽然抛出来了一个蹴鞠,元里下意识伸手接住。下一刻,就有个青衣少年从围墙里探出了头,头发里混着几根杂草,朝着元里喊道:“这位兄弟,可否帮忙将蹴鞠扔回来?”元里回道:“你让一让!”少年连忙侧过身子,元里抬手投球,蹴鞠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地被少年接在了手里。“好身手!”少年惊喜地看向元里,爽朗地道,“在下京兆尹府詹少宁,可否结识一番?”元里笑了,抱拳道:“在下汝阳元里,少宁兄,我先行一步了。”马匹逐渐远去,詹少宁眨了眨眼睛,忽然“啊”了一声,才想起来,“原来他就是汝阳元里啊。”自从元里为母孤身挺进深山待了三日只为摘得救命草药后,他的孝顺之名便传来了洛阳。詹少宁和父亲都听说过元里的传闻,他们知道这是元里为自己扬名的手段,但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像是詹少宁自己,在他什么都不懂的小时候,因为祖母去世而被家人哄着哭了两天,之后便传出了他因祖母去世悲伤恸哭三十天的传闻,从此之后人人见了他便夸一句孝顺。实则詹少宁没跟祖母相处过几天。前日楚王府大喜,汝阳元郎不忍拒绝楚王妃恳求,为救其长子而嫁入楚王府一事又传遍了洛阳。街头小巷将其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聊得津津有味,因着元里本来的好名声,绝大多数人也只夸他这是仁义之举。詹少宁又探头看了一眼元里的背影,从围墙上跳了下去。这人感觉不错,可以处一处。*出了洛阳城,众人快马疾驰,毫不停留。一直到午时饿得饥肠辘辘,才找个有溪流的地方停下修整。仆从将干粮拿出来分给众人,元里坐在树下石头块上,一边嚼着生硬的饼子,一边热得满头大汗。蝉鸣蛙叫仿佛从四面而来的一般,说不清具体在哪处,叫得人心烦意乱。他吃一口饼子就得咽下去五六口水,没过多久,水囊就空了个干净。元里提着水囊到溪流边打水。溪流挺宽,水也挺深,潺潺流着,波光晃得眼晕。溪旁蹲满了喝水的人和马匹,马也口干舌燥,埋头进水里就不愿意抬起来,这里太挤,元里往上游走去。上游杂草生得更是旺盛,淤泥里还有小水洼。元里走了一会,就看到了楚贺潮和杨忠发。杨忠发把衣服扯得七零八乱,光着膀子蹲在水边捧水喝,口里骂着这破天气。楚贺潮坐在树影下,他也脱了外袍,轮廓分明的脸上坠着水珠,领口处湿了一大截。瞧见元里,杨忠发热情招呼着,“嫂子也来喝水啊?”元里眉头抽了抽,走到旁边蹲下,“嗯。”杨忠发道:“这鬼天气,早上冻得老子直哆嗦,正午就热得出了一身汗,马都快要吐白沫了。”元里也热得满头大汗,他把袖子卷起来,先洗了把脸。山泉清澈,透着股清凌凌的凉意。被热气堵住的毛孔顿时舒服了许多,元里这才把水囊拿过来,装上了满满一水囊的水。杨忠发眼睛转了转,搭话道:“嫂子这骑术真不错,什么时候开始学的?”“五六岁开始学的,先是小马,熟练了之后才换成大马,”元里笑道,“是跟一个并州老兵学的骑术。”“那怪不得这么好,”杨忠发道,“嫂子身手也不错吧?”元里谦虚道:“比不上大人。”杨忠发洗了把脸,大大咧咧地道:“嫂子莫要自谦,我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有力气。等哪日有时间,咱们可以练上一练。”元里欣然应下,又和杨忠发聊了几句。楚贺潮在旁边听着听着,不由皱起了眉。杨忠发本是为了试探元里,谁知道聊着聊着就跑偏了题,不仅把称呼从“嫂子”换成了“元公子”,还聊到了自家的爱子。“义宣是我老来子,没想到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老妻还能再给我生个儿子,”杨忠发抚着胡须,得意之色难掩,“宣儿虽只有五岁,但天资聪颖,能说会道,看着就是个会读书的好料子。”元里低头捧水,语气真挚地奉承道:“虎父无犬子,令公子长大后必定文武双全。”杨忠发乐得大笑不已,手掌激动地拍着元里的脊背,“那便多谢元公子吉言。”元里被水呛到,本就重心不稳,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他拍到了河里。杨忠发懵了,他看了看手,“我的娘哩!”随即就慌了,“将军,嫂子掉水里了!咋办啊,老子是旱鸭子!”元里入水的瞬间也懵了,凉水四面八方压来,瞬间没过了他的头顶。他听到杨忠发的叫声后心中想笑,想回他一句别慌,我会水。正准备调整姿势从水里冒头时,一个水花猛地溅起,一只大掌拎着元里的后领,粗暴地将他从水里提了出来。元里露出水面一看,楚贺潮正紧绷着下颚,浑身湿透地带着他往岸边趟去。到了岸边,楚贺潮将元里扔到岸上,自己大步走了上来。元里嗓子里还有点痒,他侧躺着咳嗽,咳嗽完了后难掩惊讶地看着楚贺潮,“你也不会水?”楚贺潮虽然跳下水把他救了上来,但完全是仗着个子高大,脚踩着河底一步步走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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