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很宽敞,他们却拥挤在墙边。
搂着贴着,轻薄的布料根本阻不住彼此体温的传递。
尤其当男人发出惹人心痒难耐的邀请。
这样的夜晚,忽然就变得不再只是亲密那么简单了。
门廊上的几盏射灯聚下清贵柔和的光,有心要将暧昧的气氛烘托到极致。
多数时候,他的声音都是慢沉的。
像午夜月光深深照着。
小姑娘轻易就能迷了心窍。
万幸他是俊雅的绅士,而非流连花丛的渣男。
那句话是幻药,涣进耳底,渗得神经都麻木。
沈暮讷讷失神地随他问:“……怎么一起?”
他可能处在失控边缘,却仍温柔浅笑。
“看你意愿。”
江辰遇偏头轻吻她耳朵,带着循序渐进的耐心诱她:“想站着,还是躺着?”
是要问她想用淋浴还是浴缸。
但他非要故意换个不清不白的说法。
沈暮心怦怦直蹿,边又悸动不止,纤指攥住摩挲在她颊侧他的手。
尽管沈暮还只是露珠晶莹的花骨朵,但美院的室友都有着丰富的恋爱经验,她也是被科普过的。
所以当他这么说,她该是明白。
那不是问题,是暗示。
都什么年代了,沈暮虽然没经验,也理解谈恋爱满足对方的亲密需求再正常不过。
只是深陷未知的境域,她心理上难免有惧意。
可事到临头都没想要拒绝他。
也许是太喜欢他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太急。”
想和他商量,沈暮不经意软下声,带着小女生撒娇时含嘤的独特语调。
沈暮自长睫下羞怯望他:“我、我……我第一次……”
她是愿意的,但也是真的很害怕。
江辰遇眸光深了几分,垂敛下来,像幽静的深潭,唯倒映她盈盈透粉的面容。
扪心自问,江辰遇从没想过这个,在他的认知里,她有过恋情,哪怕不是初次也不要紧。
因为是她,他完全可以舍弃任何情结。
但不得不承认,听到后他是惊喜的。
这句话能彻头彻尾地满足男人对喜欢姑娘的独占欲。
并且知道她过于内敛,他只是试探着问一问,其实是想要慢慢来的。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她间接表明情愿,而他是正常男人。
“我知道。”
江辰遇抵着她额,温柔之间全然哑下了嗓音。
就在沈暮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脱轨的时候,江辰遇倏而将她横着抱起,迈步走进浴室,放到洗手台面。
江辰遇确实没有急切,尽可能地让她放松。
揉揉她发问:“想不想泡澡?”
那晚沈暮喝醉,盯着浴缸憧憬的眼神,江辰遇记得很深刻。
沈暮也在极力克制恐惧,乱着思绪点了下头。
但依然免不了紧张。
她微嗲的声线溢着苏感:“嗯……”
这样的女孩子真的乖到让人不想客气。
江辰遇探过身,衔她唇吻了好一会,才分开走到浴缸旁,给她放水。
白色的浴缸很大,有多个蓄水口,温水满到水位线大抵需要20分钟的时间。
浴室的光源散着暖亮,水声哗啦啦地在响。
沈暮还坐在台面,双脚悬空垂着。
江辰遇走回来,蹲身脱掉她的小白鞋,然后再站起来,和她近距离对视。
江辰遇看着她,能感受到女孩的纯真和畏怯。
“别怕。”江辰遇揽住她腰,另一只手侧捧她温温热热的脸颊:“不舒服的话我随时停止。”
他气息沉甸,却始终哄她:“好不好。”
或许这就是沈暮情陷他的地方,来自于一个成熟男人的温柔,所有的索取都是在疼爱她的基础之上。
宠溺到骨子里。
所以即便是这种事情他都会事先给她承诺。
沈暮局促的心跳被安抚,迷失在他深邃的黑瞳,情难自已地飘出一声:“好。”
江辰遇注视着她,眸底深情无垠:“抱着我。”
沈暮便听话地抱住他颈。
在他倾吻过来的时候,她温顺垂下睫毛,自觉张开双唇。
浴缸里的热水在徐徐满上,暖雾蒸腾着萦绕出来,浴室的温度都被带着逐渐升高。
为了方便玩密室,所以沈暮今天特意穿的修身牛仔裤,和那天在办公室相同,让江辰遇很为难。
但印花雪纺衫不禁扯地躺在了洗手台边。
独留那件蕾丝无钢圈法式细带滑落单肩,三十四c的尺码。
看起来没骗人,廓型优越,圆润好看。
不过他也没有概念,只是觉得小姑娘瘦瘦的,腰和四肢都特别纤细,好像所有的脂肪都不偏不倚地跑到那里去了。
上帝应该也和他一样爱她。
所以造物时候偏了心,给了她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的完美体态。
事态的发展完全脱离掌控,但却又特别合乎情理。
最后还是没有野蛮地扯坏小姑娘的牛仔裤。
万一她很喜爱,事后要埋怨他的。
江辰遇摩挲她梁脊,近她耳畔轻轻说:“乖,自己来。”
他的嗓音永远都带着惑人的魔力。
沈暮软软靠他颈窝,无法思考,无法抗拒,继而乖乖服从送献。
这一刻恍若身陷童话节选。
所谓骑士在门外诱着城堡里的小公主,明知他意欲不轨,单纯的小公主还是被哄着亲手打开大门迎他。
等如愿进到这座无人造访过的城堡。
假绅士便露出本性,据为领地。
可能是羞赧,也可能是暖雾弥漫过来太热。
沈暮支着台面微微后仰,如雪的奶油肌被熨得泛起健康漂亮的粉。
从脸蛋到身姿,她都足够赏心悦目。
只是此刻她完全像只纯情又魅惑的小狐狸。
分不清是清纯甜美,还是浪漫动人。
眼前浮漫出一团水雾,入目的光晕渲到模糊,沈暮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温润似玉的双颊深酡,像是单纯的小兔偷偷喝了酒,尽是难喻的醺态。
她还是个无知少女,迷茫懵懂完全不能预料后面的发展,这会也无暇去想,尽管曾被室友们普及过许多相关知识,但临到关头,一切都是言之无物。
这时候就好比在蹦极,在几百米的高空望下去,人就成了气泡漂浮着,脱离地面的失重感会让人心慌,心尖的情绪细密冗杂,因为太久找不到落脚点,特别渴望站住脚跟。
浴室里的暖光灯都开着,亮得眼睛都有些眩晕。
热水越放越多,蒸腾出的暖雾缭绕着,渐渐有了窒息感。
沈暮脑子仿佛都被雾气朦胧住了,她现在很矛盾,抓着底方男人的短发,想推远又不知道在留恋什么。
江辰遇察觉到,抬起头重新抱她到怀里。
他单手搂着她:“还好么。”
沈暮紧紧抱住他颈,满是赧色的脸低埋。
她摇头,但羞得说不出话,从未有人像他刚刚那般对待过她。
他额角沁出层细氵干,却还是兀自隐着,轻柔地啄了啄她颊侧,又体贴问她是不是哪里不适。
不知道,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难以描述他给的感觉,好像炎炎夏日烧尽了少女的圣洁,越界后有些奇异,但惧意仍在,让她有些不安。
沈暮无意识地往后挪了下,牙关紧闭怕自己咛得像猫,谁知道透出几许哼唧跟呜咽似的。
江辰遇以为她要哭,几乎没有犹豫地撤指离开,抱着她似若珍宝:“好了,就这样。”
就这样,到此为止。
沈暮没完全做好心理准备,跟他回家之前没想过做这些,刚才也都是在咬牙克服。
他这么一说,她绷着心脏顿时悬落。
就势窝他怀中忍不住低泣,大抵是在宣泄心中克制失败的恐惧。
江辰遇当下就慌了,边抚边哄。
但女孩子是个神奇的生物,越哄越委屈,越委屈就哭得越厉害。
其实什么事儿都没有。
可男人就是压根没辙。
最后怕她光着坐洗手台受凉,江辰遇轻拍她背,温哑着声:“等下再洗吧,先躺会儿。”
怀里的人总算点了点头。
江辰遇关了浴缸的水,抱她到卧室,放到被里后自己也侧躺下来,隔着柔软的深灰色蚕丝被拥住她。
房间内安安静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段时间,沈暮心绪慢慢平静下来。
她意识到身边的人气息很沉,隔被也能感觉到他的体温要比平常高好多。
当然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沈暮迟疑片刻,探出一指轻戳了下他搂在肩上的手臂。
江辰遇这才掀开眼皮。
吻吻她额,低问:“怎么了?”
他显然是在忍耐,沈暮带着愧疚软语:“……你是不是很难受?”
江辰遇略作沉默,浅笑:“还好。”
他这会真的没法说不是。
沈暮睫毛簌簌颤了颤,发现对他的心疼要胜过对忄青事的惶恐。
沈暮不放心他,小声:“我只是有点害怕。”
她声调含着点哭过后的鼻音,软软糯糯的。
江辰遇下巴蹭了蹭她发:“怪我,着急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
沈暮停顿两秒,轻轻呢喃:“我是说……我们可以再试试。”
江辰遇微愣,这姑娘今晚的勇敢他意想不到。
眉眼因她这句话舒展开,浮现不必言说的愉悦。
江辰遇含笑沉声:“别勾我。”
沈暮心难安,咬咬唇:“真的不要吗?”
她再问一遍他可能就要失守了。
江辰遇无奈笑一声:“嗯。”
在她开口之前,江辰遇又说:“没措施。”
他刚才确实忘了。
闻言沈暮刚要讲的话悄悄咽了回去,在他身前闷着脑袋一言不发。
江辰遇很轻地咬了下她脸蛋。
“下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明明就是怕她再哭,还装得故意吓唬。
沈暮这会比较担心他,稍微仰脸望过去:“那你现在怎么办?”
隐隐约约有从室友那听说,男人憋着不好。
江辰遇将她揽近,只说:“让我抱一会儿。”
沈暮在他臂弯里温顺顷刻,想了想,细若蚊吟:“要不要我帮你……”
她话落的一瞬,江辰遇索性低头堵住她嘴。
良久才松开桎梏,这姑娘红着脸,果然安分了。
江辰遇反倒餍足了些:“刚刚难受么。”
沈暮被他亲得迷糊:“……什么?”
江辰遇逐步说明:“刚刚,在浴室。”
思绪拉扯回先前陷落进的新世界。
他在她这张空白的画纸上,轻揉慢捻出几笔前所未见的色彩。
沈暮面颊红成一片。
但又觉得应该要告诉他自己的感受。
她略微斟酌言辞,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碰那里的时候,有一点。”
“哪里。”
他明知故问,随即胸膛挨了一拳。
江辰遇笑着捉住她行凶的小手,而后语气认真几分:“很难受么?”
要怎么说,这方面他也是纸上谈兵。
所以她一哭他完全就乱了,怕自己没把握好分寸。
沈暮却被他真诚的发问羞到蜷缩起脚趾。
当然不是他以为的难受,可她形容不出,就是……很抓心挠肝。
担心他再问奇奇怪怪的问题,她难以应对。
沈暮脸往被里掩了掩:“不是……”
可能是有了经验,觉得哭这招对他很有效。
所以沈暮先发制人地,要呜不呜嗔他:“我第一次谈恋爱,你不能欺负我。”
她这会有些萌软,江辰遇正想笑,随后反应过来她的话。
江辰遇顿了顿:“嗯?”
他双眸深而静地凝视:“第一次。”
“嗯。”沈暮见他目光泛着幽深,误解他是在怀疑,瘪嘴:“你不信啊?”
静默半晌,江辰遇终于启唇:“不是。”
他若有所思说:“我之前以为你失恋。”
沈暮微微瞠目:“什么时候?”
江辰遇可能自己明白过来了。
哑然轻笑声:“你发错语音那次。”
沈暮还懵着:“哪次?”
江辰遇垂眸看住她,缓缓说:“叫老公那次。”
“……”
沈暮心重重一颤。
她来不及娇羞,转瞬回忆起早前的乌龙。
想不到居然会闹这么大的误会。
沈暮面上红晕泛深,半赧半怨地睨他:“才不是,那是发给喻涵的,喻涵失恋了,不是我。”
江辰遇不说话,只是深深凝着她,眼底蕴着万顷柔情。
仿佛失窃的宝贝重归掌心,完好无损。
她没有伤心,他为之愉快。
沈暮望进他那双融着温情的眸。
对视了会,她温言软语:“你是初恋。”
江辰遇喉咙动了动:“嗯?”
他听见了,但想再听一遍。
沈暮乖顺莞尔,每一个字都念得清晰。
“你是,初恋。”
江辰遇在她纯澈的目光里笑了下,慢吻到她耳垂:“便宜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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