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上空无一人，格外的安静。

这里的居民楼残破不堪，不过这样的地方反而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四通不达，弯弯绕绕的小巷口又多，如果有人想要在这里对他下手，那一定是一件很难成功的事。

“杨帆！”

顾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下意识的迈动双腿想要跑，也许是顾曦发现了他的意图，冷冷的再次开口。

“你不用怕我，今天只有我一个人来这里，我只是想要问你一些问题。”

四周都是垃圾，恶臭味弥漫在空气中。

杨帆鼓起勇气正面面对她，对于顾曦他抱着强烈的愧疚，但是他是不得已这样做，看着顾曦苍白的脸色，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你这是怎么了？”

顾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不过这个地方不太适合聊天，她看着满地的垃圾，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们要是在这里聊天，我要是被熏到以后你可不能丢下我跑了。”

杨帆被她的话逗笑，不过这地的确不适合聊天，他知道一个隐蔽的地方很适合聊天，环境安静很适合聊天。

“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她抬起了头，“你会如实回答我的每个问题吗？”

“不会。”

他知道什么问题该答什么问题要守口如瓶，不过他相信顾曦不会让他为难。

他在前走着，放慢了脚步等后面行动不便的顾曦。

她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居民楼，来到了一个具有独立包间的小餐馆。

杨帆让顾曦先进去包间，他则是随意点了一些吃食，当服务员把所有的菜端进了房间，他谨慎的看了四周一眼把门紧紧关上。

他低头时看到顾曦大衣里面的衣服，身体一滞，他看到了顾曦里面的衣服是医院的病服，明白了为什么她的脸色会苍白。

他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看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大概是不想让他发现她身上穿的是病服，愧疚和心虚涌上了心头。

顾曦不想废话，直接开口。

“杨淑华在哪里？”

他也不知道在哪里，虽然他答应顾曦安排杨淑华，但是安排杨淑华的人是安浩城。

“我不知道。”

顾曦早已猜到了大概，不过她还是想要问这个问题，或许会得到答案。

“你身后的人是沈暮南吗？”

杨帆摇了摇头，如果是沈暮南或许对他来说担心害怕会少一点，但不是他，所以一言一行都要很注意。

“不是。”

顾曦放在桌子下的手微微颤抖，那个人是谁对顾家的事这么了解，竟然也会知道顾家的私事，而且竟然要杨帆暴露出来，她怀疑过顾言清，可是这事暴露出来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把他排除，剩下怀疑的人就是沈暮南，可是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会是他。

“他是我认识的人吧！”

杨帆不语，但是他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顾曦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个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杨帆，以后我们再见就是陌生人了，我不会再相信你，通过这么久的合作，你应该知道了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希望你明白莫失本心，多行不义必自毙。”

杨帆低了头，如果有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选择走这条路，可是他没得选择。

顾曦站了起来，手碰到门把柄时，杨帆的声音响起。

“顾小姐，谢谢你照顾了珞珞这么长时间，我对不起你，这事结束以后我会像你道歉。”

顾曦打开门走了出去，留下了杨帆一个人在包间里。

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顾曦穿梭在来往的行人中。

顾曦一时间不知道要去哪里，现在顾母处在生命危险中，夏暖不知道踪影，顾父被警察带走，一时间她身边的人都离她远去，不免有些落寞。

夏暖的奶奶独自带着夏暖长大，她不见了夏奶奶应该很着急，顾曦看着这身穿着，看着对面的服装店，她摸出了手机并开机。

……

夏奶奶摸索着楼道，看到有一个身影，以为是孙女回来，轻声的唤了夏暖的名字。

“暖暖，你回来了！”

顾曦身体僵住，听到脚步声靠近，她努力的牵动嘴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奶奶，是我哦，顾曦。”

夏奶奶靠近她以后才发现不是孙女，是暖暖的好朋友，“小曦，是你啊，我以为是你暖暖，她昨晚没回来，我很担心她。”

“奶奶，你放心吧，暖暖这几天有事不能回来，她让我来看看你，你看看我手上的东西都是她嘱咐我买的，还让我转告你不要担心她，她在外面可以照顾自己，反而是你在她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

顾曦有些不忍心欺骗她，但是夏暖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所以只能先找个理由让她安心，接下来就是找到夏暖。

楼道很安静，也很潮湿，路灯已经坏了，夏奶奶走路每次只能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而且还要摸索一下才敢迈动步伐，她的眼睛也不是太好。

夏暖眼眶发红，她放下了东西，慌张的说。

“奶奶，我还有事，我就先离开了。”

夏奶奶拉住了顾曦，布满了褶皱的手覆上了她的手，“小曦，我很好，你让暖暖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不用担心我。”

“好。”

顾曦逃似的冲出了大楼，如果再不走她害怕被夏奶奶发现她在说假话，幸亏刚刚在夏暖家门口的路灯坏了，不然她的眼眶发红一定会被发现。

顾曦看着屏幕上夏暖的电话再次拨了出去，一样的结果没有人接，她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还有最后几级阶梯时，她踩空了摔倒在阶梯上，顾曦忍住疼痛不发声。

看着立马变得通红肿胀的脚踝，顾曦叹气。

人不辛的时候走路也要好好看看路，不然生活会添油加醋，让生活更不易。

顾曦撑着栏杆站了起来，尝试的跨出一步，强烈的疼痛贯穿全身，她咬牙坚持下完了所有的阶梯。

额头的细汗都冒了出来，低头看着脚踝，她蹲下把脚上的高跟鞋脱掉，脚底虽然冰凉，但是疼痛却减轻了不少。

“顾曦！”

顾曦转身好奇是谁认识她，看到安浩城的那刻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

安浩城喘了几口气，指着身后的方向说。

“我刚刚路过那里正好看见你，我送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