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计安南嬉皮笑脸讨好西荷之时,郁如溪风风火火从楼下蹿了上来,一巴掌推开计安南,坐到西荷身旁,倒了杯茶,一口就喝了个干净,接着又是一杯,连喝了三杯,这才停下。
西荷诧异地笑问道:“遇到妖怪了不成?看你那俏脸红的。”
计安南差点就被郁如溪推了个狗啃屎,站稳身形,恼羞成怒喊道:“大嫂!没看见我跟我媳妇儿正谈情说爱呢嘛?”
郁如溪理都没理他,坐直了身子,抓住西荷纤细的小手,严肃又认真地重重点头,道:“还真被你说中了!”
烈燃和计安南眼神一变,望向郁如溪。
西荷亦是一惊,问道:“真有妖怪?”
郁如溪用力一点头,然后又连忙摇头,低声道:“不是妖怪,但是是盛龙来的...妖族,而且应该是盛龙皇族。”
西荷讶然道:“盛龙皇族,你遇到了?”
烈燃坐直了身子,轻轻放下酒杯,收敛了笑容,看着郁如溪,沉声问道:“在哪里?”
郁如溪正要开口,计平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来说吧。”
计平南走入雅间,手中蓝光一闪,出现一座如同玲珑宝塔似的小雕像,他将雕像放在桌上,伸手输入一道暗蓝色源力,八面宝塔滴溜转动,一圈暗蓝色波纹朝四周散去,将这间雅室堪堪笼罩,这是一座小型的阵法,可隔绝外界,足见计平南慎之又慎。
计平南走到露台上,目光扫了扫四周,这才将与敖靖沧和敖衮的相遇始末说了一遍。
言罢,计平南扭头望向烈燃,问道:“你怎么看?”
为何要问烈燃?在场众人都十分清楚,因为白禹如今与盛龙的冲突愈演愈烈,而帝国东南诸州都在霸王门烈氏的势力范围之内,烈氏坐镇东皇城,毗邻盛龙海域,与盛龙的恩怨已延续了数百年,若是没有烈氏,帝国东南临海各大洲早已被盛龙蚕食殆尽,故而先前烈燃一听郁如溪说起此事,整个人的神色就变了,对烈氏而言,盛龙妖族就是宿敌。
烈燃沉吟片刻,问道:“你能确定是盛龙皇族?”
计平南点头,道:“敖姓乃盛龙皇族姓氏,又是如今的妖族掌权者,不会有人敢冒名顶替,妖族对于姓氏的信仰不用我说你们应该也清楚,敖靖沧既然敢坦诚自己姓名,就不会有假,我观此人言行雅致,谈吐不凡,而且他身上的气息的确是那一族才有,除非他是妖王掩饰身份。”
烈燃摇头道:“不可能,整个盛龙才多少妖王,哪位妖王不是镇守十方海域的诸侯,没那功夫跑到天阙来蹚浑水,而且天阙天枢大阵又不是摆设。”
计安南咂咂嘴,抠着耳朵,赞叹道:“听你说得我都有些心痒痒了,不就是吃顿饭吗?又不是鸿门宴,怕什么。”
郁如溪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立马附和道:“就是,吃顿饭而已,盛龙皇族请我们吃饭嗳?你们就不觉得稀奇?”
西荷温婉一笑,难得同意道:“我觉得可去。”
烈燃却仍是有些犹豫,道:“妖族可不是人族。”
西荷眨了眨眼睛,笑道:“博文苑也有不少妖族的学生,也没见你们跟人家大打出手啊?”
烈燃摇头道:“不一样,妖族中也有仰慕人族渴望和平的派系,但不包括盛龙那些蔑视生灵趾高气扬的皇族。”
西荷微微一笑,道:“若真如平南所言,那敖靖沧也并非好战之人,如果可以结识一番,对你们来说也不是坏事,如果敖靖沧真是妖族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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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白禹和盛龙两国而言也许是好事呢?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计安南和郁如溪双眼冒着小星星,痴痴看着西荷,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计平南亦是嘴角一扬,很少听到西荷抒发己见,耳目一新。
烈燃闻言陷入沉思,片刻后,方才点点头,道:“那就去见一见这位盛龙贵客。”
半个时辰后,雲海楼。
因为天阙校武和秋月盛会的来临,雲海楼前车水马龙,水泄不通,雲海楼不得不又临时多雇了二十来个伙计接待八方来客。
人声鼎沸中,计平南一行人来到雲海楼前的大牌坊下,看着眼前拥挤的人潮,郁如溪不禁感叹:“这也太热闹了吧?”
众人刚走入前院,一道身影就忽然出现,一位面容古朴、精神矍铄的白发老者站在众人面前,微微颔首,笑道:“老朽洛炀,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诸位小友请上八楼来。”
计安南眼神一动,望向洛炀,老者悄无声息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似乎像是早就站在此处一般,方才现出身形,毫无源力气息,但四周的人群却像是完全看不见他,显然只是一道虚影,足见修为高深莫测,神魂外显如同身外化身,至少也是仙君境界的大宗师。
烈燃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低声道:“雲海楼的二掌柜,似乎就姓洛。”
计平南点了点头,道:“应该就是这位洛先生,早年家父在天阙时与洛先生有过几次会面,曾言洛先生乃白禹第一流的清流名士,且修为高深,在天阙极有声望,常年云游四海,极少会出现在雲海楼,这次出现,应该是为秋月盛会而来,洛先生乃是秋月盛会的主评官之一,诗词歌赋都享有盛誉。”
西荷笑着点头道:“我拜读过洛先生的《稷下九赋》,令人叹服。”
计安南哟了一声,有些疑惑问道:“早就听说雲海楼在天阙城可算是一方诸侯,能在天阙屹立千年,实力深不可测,不管帝室如何更迭,雲海楼都稳如泰山,不知这雲海楼背后藏着多少秘密?小爷十分好奇啊。”
郁如溪却是毫不在意,大大咧咧道:“管他的,咱们就是来吃顿饭而已,你还想挖人家老底不成?没事少招惹是非。”
西荷忽然伸手在计安南腰间狠狠一掐,寒声道:“我还听说雲海楼的大掌柜可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大美人呢,计二爷是不是也想招惹招惹啊?”
计安南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讨饶道:“胡说八道!小爷娇妻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任那大掌柜如何绝色,小爷都不带瞧一眼的。”说完还挤眉弄眼朝着西荷暗送秋波。
西荷如今已是早已习惯计安南的口无遮拦,一巴掌就罩在计安南脑门上,冷哼一声。
郁如溪也是一巴掌拍在计安南后脑勺上,“油嘴滑舌你最行!”言罢挽住西荷的手臂,二女径直走入了雲海楼辽阔的大堂。
计安南脑袋被拍得前仰后合,七荤八素,摸了摸脑袋,不满地叫道:“你们俩还真是妯娌姐妹!打人都一套套的。”
烈燃凑过头来,眼神四下一瞥,低声道:“那雲海楼大掌柜,真是绝色美人?”
计安南脑袋一缩,贼眉鼠眼与烈燃一对眼,嘻嘻笑道:“应该如此,虽说她每次出现都身披白袍头戴幂笠,但那妖娆曼妙的身段却是骗不了人。”
烈燃奇道:“你见过她?”
计安南苦着脸摇头道:“只是道听途说,她比洛炀还要少出现,上次现身还是几年前的雲海楼百年盛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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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烈燃叹息一声,道:“可惜,不知何时能见上一面?”
计平南懒得搭理这两个色胚,也径直走入了大堂内。
众人走进人满为患的一楼大堂,就有一名身着雲海楼特制服装的侍者走上前来,恭敬道:“诸位公子小姐,请随我来。”
侍者领着众人穿过大堂,来到雲海楼的后院,又往西走穿过一道门廊,来到一间造型别致的小屋前。
侍者推开小屋房门,躬身道:“诸位请进,稍坐片刻。”
走入小屋,是一间雅室,但却不大,堪堪摆了八张软垫椅子,倒是有一方露台,地上铺着精美地毯,墙上挂着几幅古画。
计安南一脸茫然,道:“就在这儿招待我们?茅坑还比这儿多俩窗户呢!”
郁如溪和西荷坐在靠露台的椅子上,也是有些好奇。
侍者轻轻把门关上,忽然,小屋下方闪烁起洁白的光华,逐渐扩大,整个地板都被白光铺满,小屋四角的木柱上闪烁起四道白光。
众人只觉脚下轻轻一震,这间别致小屋就离开地面,缓缓上升,直向雲海楼顶升去。
西荷双眼一亮,惊喜道:“竟还有如此巧妙的设计。”
烈燃站在露台前,看着渐渐远离的地面景色,嘴角扬起,赞道:“这雲海楼倒是有点意思,能设计出如此玄妙阵法的人,白禹可是不多。”
计平南仔细将浮在空中的小屋看了一遍,道:“这间小屋有五坐小阵法支撑,但能让五座阵法同时引动却又不会冲突,唯有大阵法师可以做到,而且所耗源力必定不少。”
计安南咂咂嘴,道:“财大气粗啊,每座阵法中心都有千年灵石支撑。”
郁如溪却是眼珠子骨碌一转,道:“这个好,将来咱们自己家中也得造几个,免得上楼下楼麻烦,计平南,这个得花多少钱?”
计安南十分狗腿地点头道:“大嫂说得太对了!”
计平南无奈道:“咱们家的屋子最高的也就两层,不需要。”
郁如溪却是不满道:“我将来要是在旷雪建个十层高楼怎么办?不行,必须造!”
西荷也笑眯眯点头道:“造。”
烈燃泛着白眼,实在受不了这一家子,哀求道:“我说计大爷、计二爷、嫂子、弟妹,你们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在我这光棍面前打情骂俏?要显摆你们回家关上门慢慢显摆行不行?一天到晚的腻歪不腻歪?瞅瞅你们那德行,肉麻不肉麻,当我不存在?”
计安南嬉皮笑脸道:“就恶心你,让你玩弄小姑娘的感情。”
郁如溪却是瞪了烈燃一眼,道:“闭嘴!你不也是咱们家的,要不然在你面前腻歪啥?猪脑子。”
烈燃闻言一怔,背对着众人,望向远处风景,眉目微扬,展颜一笑,心中那一丝阴郁也一扫而空。
西荷莞尔一笑,如秋日暖阳。
计平南亦是淡淡一笑。
不多时,众人就感觉到上升的小屋停在了半空,屋门打开,就到了雲海楼传说中的八楼。
雲海楼的八楼并不像传说中那般金玉堂皇,反倒十分简洁典雅,偌大的辽阔空间内,仅用几根粗大的圆木支撑起穹顶,四周视野开阔,风景极佳,在几个特殊的位置摆放着几盆极其稀有的盆栽灵树,显然地板内有高深阵法,灵气四溢,空气清新宜人,令人心旷神怡,一看便知是大家手笔。
一位婉约秀气的侍女引路,将众人带到了敖靖沧早已备好宴席的雅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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