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的太阳似未曾在意,随性扔落的光芒哺乳了万千生灵。她的孩儿们耳濡目染,却没傲性,她们愿让孩子依靠,绿葱的树叶是她们笑容,她们正看着男孩笑。
小男孩吮着自己充满细菌的小手指头,一个又一个脚印地朝着一只小虫儿追去。
他蓄势待发,趁小虫儿停下歇息,一下子扑上去,小手狠狠一抓。不知从哪来的力,捏爆了虫子的脑袋。随后小孩毫不犹豫地塞入口中。浓浓的腥味让人作呕,小孩却是喜滋滋的,细细的品味,砸吧砸吧嘴。
小孩屁颠屁颠地爬起,正欲回去,一只全身透白,约莫一指甲盖大小的小虫,忽然缓缓飞入小孩稚嫩、发黑的手掌中。
小孩好奇地张大了嘴巴,他从未见过这只白色的食物,还未做出行动,身后突然伸出一双黝黑且粗糙的大手,一把抱住他。小孩无力反抗,蹬着小腿,手中紧紧握住食物。
他被身后的女人抱住一处肮脏的山洞中,那女人是他的乳母。山洞里还有其他人,不过大都是年迈的老人,年幼的孩子,以及几位给孩子喂食的女人。
男孩几次想挣脱出女人粗鲁的怀抱,却是动弹不得。男孩歇了气,眼睛瞟向手中,似乎无了生机的白虫,闷气地吞入嘴中,但刚刚入口的白虫突然一闪,化作一团白光,忽的消散。男孩没有在意,只觉那食物没有味道,也没有嚼劲,下次不会再吃。
太阳卡在半山间,余晖洒入野人的洞中,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饥饿。
一群男人与女人回了来,他们摔下了一些野果,几只野鸡,野兔。带头的男人非常气愤,他们身上染着血。可笑的是,二十多人出去,竟然抹了个零,但与其收获却是不等的。这些食物太少了,少到这半百的人中,必然有不少人要挨饿,而那些本就虚弱的老人,怕是熬不过今晚。
那晚,健壮的男人几乎吃光了肉,女人只分到了少许的野果和锅里的残羹,老人分到了大碗带着肉香的汤和根根香气四溢的骨头,可汤喂不饱他们,他们也咬不动骨头。
男孩清楚地看见,一位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老人喝完了汤,他的眼角流淌着泪,似乎是不甘自己的年迈与懦弱,又或者是被饥饿打击到。
老人知道,他即将与那一群年少时的伙伴一齐消失在这茫茫大地中,即使他们大多喂了野兽。
老人受不住浓浓困意,哪怕再不愿闭眼,拼命地撑着,却还是沉沉地睡去,一动不动。没人发现他死了,也没有人在意他死了,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最正常的事情罢了。
男孩很饿,想要吃些东西,可是她的乳母也很饿,根本不愿分给他,只是一味地想去喂养他。可是男孩已经断了奶,空着肚子,摇摇头拒绝。
女人把男孩放下,喂起了比他还要大的孩子,那孩子嘬得很是津津有味,不肯放弃一滴,因为那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方式。
男孩离开了女人,女人也没有在意男孩的离去,又抢来一个孩子喂,迫不及待的想要体现她的价值。
没有人留意男孩,他们视若无睹。
男孩望着四周漆黑的环境,心中惧怕,但肚子的饥饿时刻敲打他。他想,如果再不吃东西,就会饿死。所以他迈开步伐,时时盯紧草地,生怕突然出现的晚餐被他忽略。
男孩一直走,忘了时间,忘了距离,满脑子被饥饿占据,但突然一声狼嚎惊醒他,他一抬头,漆黑的夜里,闪着几对红光,四周没有洞穴,没有其他人,他竟不知道自己在哪!
男孩心中惊惧,欲要哭泣,他不知道那几个红光要干什么,只是黑色让他莫名感到害怕。
红光闪动,似要向男孩扑来。霍然间,男孩眼前出现一道白色背影,是一个男人。
男人的服饰洁白,如他的皮肤般,似冬天的寒雪,像昆仑的雪莲花。面容柔情俊美,气质儒雅随和的男子却被一头白发掩盖了光芒。那是平平无奇的白发,只是略过腰间,但在男孩看来,实在显著。
白发男子轻抚手,一阵白雾弥漫,眨眼消散。男人微笑温和地说:“狼崽子们,回去吧。”红光仿佛听懂,颤动嗷叫离去。
白发男人回首,蹲下抚摸男孩脏乱的头发,他带着歉意在男孩耳边低语:“我很抱歉,孩子。我不该自私的将自己的命运强加于你,愿你在将来能够宽恕我。”话落,白发男人化作一团白雾消失。男孩随即晕倒,他迷迷糊糊中似乎忘记了白发男人。
日阳悬立高空,抖出束束金光。碧绿的青草,翠绿的甘竹,清澈的河水流出一丝温暖,男孩在干净的木房子内苏醒。摔倒的疼痛没有伤了瘦弱的男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多了一些异样――有些舒服?
男孩微微睁开眼,入眼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些茫然,他怀疑他没睡醒,还在做梦!
此刻,一群人眼睛瞪大,眼中似乎散发超越金色的光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如同在看稀奇物种。
男孩咽了口唾沫,只感慎人。人群突然退开一条道路,木门外,此刻正站着一位老者。
老人缓步走来,他的脸上带着笑容,露出亲和与温柔,眉宇间又存着一股庄严,他的步伐很稳,颇有一副领头人的感觉。他给男孩带来的第一印象,让男孩觉得他是一位心慈面善的老人,至少不是其它“妖怪”。
老人走到男孩面前,轻轻摸着了男孩的头,如一位爷爷疼爱自己的孩孙。老人温柔地说:“孩子呀,我是族中的族长,我的族人在森林中发现了你……”
男孩一脸呆萌地看着族长,好像在森林中发现他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无法引起他的重视。
族长觉得这孩子似乎与常人不同,他的笑容不褪,问道:“孩子呀,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一直看着族长,沉默不语。
族长再三分析,恍然大悟,他猜测男孩可能没有名字,毕竟大森林中还有很多落后的野人,男孩应该是其中的一位。至于男孩为什么会晕倒在森林里,他还无从知晓,不过他的父母一定很着急,于是他又问:“孩子啊,你记得你家在哪里吗?”
男孩歪了歪脑袋,没有说话。
族长凝神看了看男孩,他又再三分析,这才幡然醒悟,这点大的小孩,怎么可能会说话。
“怪不得这孩子一脸茫然,原来他根本就听不懂我说话。”族长是心中释然地想,但就在下一刻,男孩开口了:“我叫白虫。”
男孩本如族长预料那般没有名字,只是突然想到了那只白虫,而自己为什么会说话,其实男孩也不在意,或许是因为那古怪的白虫或者是那……是什么呢,男孩忘了。
族长听到男孩的回答,眨了眨眼,一脸无奈,但好歹白虫能听懂,又能说话,这样也方便送回去。于是族长问道:“那孩子啊,你知不知道你父母在哪里呀?”
白虫傻愣地盯着族长,半晌,没有再说话。族长没有办法,也只能看白虫。
一老一小互瞅了好一会儿,后面族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白虫还是开口了:“我不知道。”
族长抽了抽嘴角,一拍额头,哭笑不得。
【作者题外话】:新人小白,文笔不好,见谅,尽力保证一天二更,上推荐,加更。感谢支持。 21422/1082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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