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借着东风的鼓噪,整个西平军中军大营的火势越来越大。
到处都是被点着的帐篷、茅舍、以及营垒。此时整个海定要塞中的西平军。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
而在海定要塞的东门内外,早已杀声震天,所有的战斗在双方接触的一瞬间,就陷入极为惨烈的拼死搏杀之中,西平军主将马龚自然明白要塞东门的重要性,故而在此处布置的军士,也是他手上最精锐的存在。
当豫州军埋伏在东门外的数千军士,看到海定要塞火起的同时,就发起了对外城的突击,不过他们都知道,海定要塞只是西平军防线的核心,其外围依然连接了数条城墙、营垒、瞭望塔,这是一整套防御体系,想要一下攻破是不可能的。
即便东门外城此时被周兴的人阻断了城内的援军道路,但外围绵延的城墙连接的瞭望塔及其他驻防的营垒中,他们依然能获得他们给予的一定数量援兵,虽然不能指望有多少,但总归是有的。
所以外城墙的争夺战,绝不可能是碾压式的,必然是你来我往的拼死之战,此时虽然外围的部分城墙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豫州军顺利登城,但此时就言战斗结束还为时尚早,激烈的争夺战才刚刚开始。
就在双方军士,围绕着外城墙的控制权拼死搏杀时,在东门内城的门楼下,西平军聚歼周兴小队的战斗也到关键时刻,就在方阵一步步挤压周兴等人的防线时,突然他们队伍的背后出现一阵混乱,在后面指挥的将校接连被劲弩射下马来,让这些围攻周兴的西平军方阵,顿时变得群龙无首。
就在这个空挡,黑暗中突然杀出一群黑衣人,这些人作战凶猛异常,刚一接触就砍倒了外层的数十名西平军士兵,周兴见状也乘机带人反击出来,在前后夹击之下,终于将这数百名没了指挥的西平军步军方阵杀散。
“吕将军!”两队人汇合后,周兴看请了带队的正是吕誉将军。
浑身浴血的吕誉此时仿佛一座杀神,他的脸上也满是鲜血,已经分不是清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但他的一双虎目此刻神光尽放,杀意浓浓,让对面的周兴看了不由得心中一震。
“情况如何?”吕誉也不废话直接询问道。
“禀将军,我们拆开了东城门的内门,但外门还在西平军手里,而且刚刚探查的兄弟回报,外门门洞仍有不少砖石堵门。”周兴喘了口粗气回复道。
吕誉侧耳听了听外城墙传来喊杀之声,虎目微微一眯,狠声道:“我带五十人守在此处,你带其余的人从背后突袭外城守卫的西平军,而后领军速来内门处支援。”
周兴一听忙道:“将军,我来守,你带人先去外城。”
闻言吕誉沉声道,“尊令而行。”
队正周兴也曾是吕誉的亲兵,知道自家将军的脾性,只得倒提朴刀,单膝跪地,“得令!”
吩咐完毕后,吕誉将自己带的那队人留下五十,其余都调拨给了周兴。
随即吕誉便将人手都集中到了东门的内门洞处,将周围的拒马以及横梁堆成剑形防御阵线,这样的阵型可以在防御内城西平军冲击的同时,保证外面豫州军随后的攻击路线不被阻碍。
趁着战斗的间隙,吕誉看着身边的五十名老兄弟,将怀中的仅存的半囊酒取了出来,大声道:
“誓与诸位兄弟,同生共死!”
说完喝了一口酒后,就将酒囊递给身边的兄弟,
“喝”
众人一人一口,喝完皆大声喝道:“好酒!”
远处的轰隆声越来越响,大地开始微微震颤,在城中冲天的火光下,无数骑兵正从西沿着笔直的街道,向着东门冲杀而来,起伏不断,连绵不绝。
“来的到挺快!”吕誉瞥了一眼远处冲来的西平骑军,不屑的冷笑一声道。
这大队骑兵的领军将领正是西平军主将马龚,不过此时他都快气疯了,沿途遇到被吕誉杀退的西平军败军,他也毫不留情,直接斩杀。
然后不断聚拢周围赶来的其他骑兵,很快便汇聚成三千人多人的骑兵大队,简单的发布军令后,便领着大军向东门杀了过来,他要彻底碾碎那些偷袭自己的老鼠,毫不留情,绝无怜悯。
而吕誉则带着五十名老卒,在拒马及横梁组成的障碍后,又组成步军方阵,以吕誉为核心长枪方盾高举,在他们的眼中远处的无数骑兵越来越近,如同吞噬一切的恶鬼一般猛扑过来。
海定要塞外,
床弩营的数十名军士,已经在一处高岗处摆好了八架床弩,调整好角度后,力士转动滚轴,将三弩弓拉满,八柄踏橛箭也很快被安放到位,同样在箭后拖着牛皮筋与麻绳混合拧成的绳索。
豫州军主将严遂,就立在床弩一侧不远处,不时观察着床弩营的行动,不同于之前在蚂蚁山悬崖渗透时所使用的踏橛箭,这八架床弩上踏橛箭后系的绳索要长很多,而且在八架床弩后三丈处,各立着一件用数架云梯组合成的,没有顶棚的坚固高塔,估摸着高度怕是有近五丈,那绳索的末端一部分就挂在高塔上面。
这就是床弩营监官在严遂的建议下,利用踏橛箭构建的新攻城组合,但这种方略只能出奇兵突袭,不便在正面战场使用。
随着一声令下,就闻咻咻数声
八柄踏橛箭拖着长长的绳索,从高岗之上飞射海定要塞的城墙,奇怪的是踏橛箭的轨迹直接越过了稍矮的外城墙,然后狠狠扎在内城的墙壁上,随后就见八架云梯上的军士拿踏橛箭绳索的后半段,挂在云梯顶部的滚轮上后迅速下滑,很快八条从云梯连接到内城的绳索被拉了起来,形成八条溜索。
将绳索绑牢的同时,八队身背着圆盾腰挂战刀的军士,身手敏捷地开始攀爬云梯,然后利用云梯与内城的高度差,快速滑向内城,直接越过了交战中外城墙进入两层城墙之间。
一个接着一个,一队接着一队,越来越多的豫州军顺着滑索溜进内城墙下,西平军的弓箭手也开始拦截射击,不时有被射中的豫州军从绳索上掉落,跌入其下无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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