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就像是吸血鬼,放肆的吸取他的鲜血,陈均都能感受到,来自珠子的欢呼。
很快的,因为失血过多,他的手指开始发麻,进而延伸到整个手臂,直至头也晕起来,但不管怎么弄,珠子都甩不掉,如同附骨之疽。
当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对于自己的身体,陈均很了解,修习这两年来,他早已是体壮如牛,气血旺盛,平时别说是感冒发烧,就连不适都从来没有过,且天天一柱擎天,元阳不衰,如今失血到头晕,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怎么办,他年少有为,总不能就这样失血过多而亡吧。
就在头晕脑涨之际,一段莫名的信息,在脑海里出现,通篇下来,就只有四个字记得最深——死灵之术。
啪啦!
珠子从指尖滑落,在地上摔成碎片,屋子里一股阴冷的风,来的突然,那双盯着他的恶魔之眼,又出现了!
陈均猛然抬头,一只硕大的、竖着的、不可名状的、足有一人高眸子,出现在面前。
赤红、蓝靛、幽绿、玄黄,墨黑,五种色彩相交、流淌、蜿蜒,无数个细小而又深邃的漩涡,布满了整个眸子,四周的血色,如火焰般妖娆,让人只瞧一眼,就能彻底陷进去。
如此之诡异,怎可能是龙女,这就是个妖魔!
“主人。”
嘶哑、似钢铁摩擦的声音,自诡异眸子上传出,血色的光晕,一波又一波地流转。
陈均甩甩手臂,刚才的不适在顷刻间消失,对于这只眼睛的名字,他脱口而出:“死灵彦泾?”
“是我,我的主人。”
语气十分谦卑,诡异眸子里,似乎带着狡黠的感情色彩。
直到此时,陈均才彻底回味过来。
他将老青的八辈祖宗,都骂个遍,并且暗自发誓,以后要天天请老青吃牛肉面,以泄心头之恨。
死灵之术,便是这门神通的名字,一旦种上,不可拔出,除非死亡。
神通来自何处,暂且不可知,但以这法门的邪恶程度,决计不是来自正派,神通是以自身之灵魂,引来一只死灵,封印于身体之内,死灵可以为主人做任何的事。
这听起来虽美好,但死灵要以主人之精血喂养,终日不可有废,等有朝一日,主人耗到灯枯油尽,就会遭到死灵反噬,被吞掉灵魂。
可以说,从你将死灵召唤来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慢性自杀了,你以精血喂养,你损耗的是修为,死灵吸取精血,则实力日益强大,当主不压仆,便是死期到临。
死灵可以是恶鬼,可以是夜叉,可以是罗刹,可以是妖、魔、魅、一切的灵魂体,不过是一只眼睛,还真是不多见。
这种会要了自己命的术法,对于那些又菜又爱玩的人,或许有用,可对陈均而言,除了要命,无任何好处。
他将一腔的怒火,都记到了老青的头上,却全然忘记了,自己也有作死的成分。
“主人?”
见陈均半晌不语,彦泾又问道。
“你是不是对我言听计从?”
“当然,我的主人。”
“那好,我允许你自由,请离开我吧!”
听了陈均的话,那只眼睛似乎愣了一会儿:“主人当真要这样做?”
“怎么,有问题吗?”
“没有,不过我得提醒主人,主人与我灵魂一体,若是分离,那……呵呵,恐怕就是一尸两命,除非……”
这家伙已经收起了刚才的谦卑,言辞中带着点不卑不亢。
“有屁话快说?”
“嘿嘿,除非我吞噬掉主人,只是我暂时没这样的能力,身为我的主人,你必须得知道,你永远也不能杀我,而我却能杀你!”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死灵要缠他一辈子了,不,也许半辈子他就先没了。
在往后的岁月里,他不能有半点的松懈,要一直保持修为的快速进步,不能让死灵领先,还不能用死灵的能力,少献祭自己的精血,否则会加速他的成长。
果然,人类的欲望是可怕的,可怕到能发明出这种神通。
“那你是怎么被封印到珠子里的?”
陈均瞧着地上的碎片,也许粘起来还能用吧。
“不记得,死灵的记忆会被封印,只要吞噬掉主人后,才能恢复,这点主人当然不肯,对吧,我的好主人?”
这只眼睛里,似乎泛着些许得意,陈均看了只觉得它欠揍。
“你叫彦泾对吧?”
“喔,这个问题我说第二遍了,是的,主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陈均猛然起身,带起一股真气,一个巴掌打在彦泾身上,那只眼睛剧烈的晃了晃,光芒在顷刻间暗淡下去。
“老子杀不了你,就只揍你,揍出你黑眼圈,以后给老子规矩点。”
方才出现在脑海中的,便是死灵之术,陈均身为其主人,还是拥有反制能力的。
“我知道了,我的主人。”
听声音,十分委屈,又十分诚恳。
这厮是变脸真快,陈均气不过,又是一脚,踢在眼球上,那种感觉软软糯糯的。
“你这个王八蛋,变脸比翻书都快,城府一定很深,我有种预感,你将来会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
吃不准陈均的秉性,彦泾不敢再说话了,只静悄悄的立着,模样说不出的诡异。
陈均将手一挥,彦泾化作一道绿光,钻入他身体不见。
上衣脱下,精壮的左胸上,多了一道文身,那是一只竖着的眸子,五颜六色在上面流转,正是彦泾。
体内封印着一只恶鬼、恶灵、恶魔,这下他可真成鬼都头了。
事已至此,不接受也只得接受,以后还是要好好像个办法,将这恶鬼除掉,否则一辈子都别想太平。
次日,清早。
以往太阳一出来,陈均就会停止修炼,洗漱、出门、吃豆腐脑、去衙门点卯,也许是昨夜受到彦泾的刺激,都到这时候,他还在用功修炼。
等太阳照到脸上时,才是停歇。
其实仔细想想,这做人啊,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反正一时半会儿间,也死不了,修炼这种事情,还是要适度的,走火入魔可就不好了。
下了床,陈均开始了磨磨蹭蹭地洗漱、收拾,反正今日一整天,他就没打算去衙门,耽误到几时,都不要紧。
来此两年之久,有件事他一直都不能接受,那就是梳头。
他一头秀发虽不及腰,那也是到了肩膀以下,打理起来极为不易,更不说还要经常洗头了,这里没有发廊,妓院倒是有,可妓院里的姑娘,也不洗上头啊。
听陈无敌说,娶了媳妇,这件事可以让媳妇代劳,而且长此以往,还能陶冶情操,增加夫妻感情。
他还告诉陈均,要决定到底娶不娶一个女人,其实很简单,看她的秀发就足够,若是她能将自己收拾的井井有条,那基本上你也有福气了。
陈均也没有娶过媳妇,因此他也不知道,这话对不对。
几近正午,他还宅在家中。
这时候,院门被敲响,也许是老青,来喊他上班。
门一拉开,外面站着的居然是县尉刘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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