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东都,已经很明显的有了剑拔弩张,严阵以待的架势。
盛白衣跟解月白的正面碰撞,未免伤及无辜,警局都下了通告,城东今日四点以后除了白鹭楼,所有店铺最好打烊关门,住在附近的住户今晚最好也离开。
城东。
东都住着最多大佬的地方,而这地方偏偏是盛白衣定的,包含什么用意就不言而喻了。
这是要借解月白在今晚立威啊!
寻常百姓自然是赶紧远离,而大佬们……则是要留下来看好戏,或者说想要在今晚的大乱之中讨的一些好处。
谁赢了这一局,万一运气好在人面前讨个人情或者好处,这种天赐良机哪个会错过。
各家派的人也是早早就位,找了极为隐蔽的位置。
狄家里。
狄夫人攥着狄善东,不让他离开,“你就不要去蹚这浑水了!鹤川已经给了你机会,你为什么要一意孤行,非得赔上咱们全家人性命是不是!”
“你一个女人少管我的事。”
“我为什么不管?阿炙因为你的这些破事,破计划已经死了,你非要把鹤川跟芊芊的命一道赔进去是不是!”
狄夫人攥得特别紧,感觉那劲儿都快把衣袖给攥断,“你真觉得盛九爷拿你没办法是不是?如果不是因为鹤川,你有几条命跟盛九爷玩儿!”
“你真是疯了,居然相信解月白的话,掺和这档子事。”
“你懂什么!”狄善东也被念得心火上头,一把掀开狄夫人,力道并不小,狄夫人踉跄好几步撞着旁边的鞋柜。
嘭——
说起狄鹤川那不孝子,狄善东火气更旺,“他要真把我当老子,就该跟阿炙一样,替我出去抢,出去争!”
“要不是爸死了,轮到那些人看我笑话给我白眼?这些年不是我活得像狗一样,四处捧臭脚,阿谀奉承,狄家能有今天的地位?”
说起这些憋屈的过往,狄善东狠狠扯了把衣襟。
“要不是靠老子,你们能活得这么逍遥自在?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在这儿跟我东拉西扯,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把你看上了!”
狄夫人反手捂着后背,疼的脸色卡白,眼眸憋红。
“你,你……”
狄夫人气的说不出话,突然发现狄善东无药可救!
大门从外面被推开,狄善东穿了身米白色的羽绒服,嚼着口香糖从外面进来,什么都没说对着立在玄关的狄善东就是一脚。
“鹤川!”狄夫人扑过来拦,“鹤川,你冷静点,他是你爸爸。”
狄鹤川没说话,口中嚼的口香糖像狄善东的血肉,黑黝黝的枪管微微偏移,对着狄善东右侧连开三枪。
“滚。”
狄家传来的三声枪响把这条街道的人吓坏了,随着时间的推进,个个都是精神紧绷,屏息等待,忽然的枪响……
狄善东捂着耳膜,尖锐的枪响刺激了耳膜闹得头晕目眩。
“你,你这个逆子,竟敢对我开枪!”狄善东扶着柜子慢慢站起来,“你这个畜生,狄家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反骨仔。”
“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就该一把掐死你。”
狄鹤川冷漠牵起嘴角,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冷哼,狄夫人抱着狄鹤川,扭头大吼,“你还快滚。”
狄善东一路骂骂咧咧离开家,走的决绝不带感情。
听到外面传来汽车声,狄夫人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憋不住哭起来,“我当年才是眼睛瞎了怎么就看上这种男人。”
“我以为阿炙的死能让他知道教训,哪儿想到现在他变本加厉,我看他真是活够了赶着去找死。”
“妈。”狄鹤川蹲下,风流倜傥的脸上冷若冰霜,“跟他离婚吧妈,别因为他牵连自己。你不用替我考虑,但你要替姐考虑。她三十好几还没对象,你就不担心她以后结婚的时候,娘家都没人替她撑腰。”
“妈,我跟他的父子情已经恩断义绝。在他听了解月白蛊惑,跟白衣对着干的时候,这命就不是他的。”
狄鹤川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昨天雪上霜的围堵中有狄善东的手笔,甚至后面那辆撞去雪上霜的人都是他东安排的。
狄鹤川没想明白,狄善东怎么敢,怎么敢去挑衅盛白衣,而且解月白这个疯婆娘居然想把狄家牵扯进去。
这是笃定了,他跟盛白衣的关系,狄家是有特权在手吗?
只是他们都看错了盛白衣,他跟盛白衣有个约定,不插手东都的事,盛白衣希望两个同学都能干净的摘出去。
“妈,我已经尽力了。”
他确实尽力了。
盛白衣看他面子给了狄善东机会,不然狄家就该像上午许多人那样,以相同造型的姿势倒在血泊中,命丧黄泉。
上午盛白衣的人到东都,给了解月白下马威,把昨天跑去雪上霜挑衅,动手的人挨个找到清理,尸体一具具的送去解家庄园。
狄善东是唯一的例外。
狄夫人心乱的哭着,仰起头来,“我知道你尽力了,也知道盛九爷已经给了机会,可鹤川,那是你爸爸啊。”
“早年他还没这么混蛋的时候,你跟阿炙最喜欢的人啊。”
以前的狄家有狄老爷子负责一切,狄善东在父亲的羽翼下过的逍遥自在,一家和睦幸福。
那时谁也没想过,解诚丰会被暗杀,东都会变样,权利更迭,新旧交替。随后解月白上位,对以前的功臣分了亲疏远近,狄家就是解月白抛弃的棋子。
狄家的地位岌岌可危,没有本事的狄善东把长子狄炙安排进去,最为自己利剑披荆斩棘。
狄炙确实不错,有脑子,胆子大,做事够狠,上升得很快,如果不是狄炙死了……
二女儿狄芊芊对争权夺利没兴趣,幺子狄鹤川自不必说,没有办法的狄善东才自己上阵。
“我在城北有套房子,您先搬过去。”没等狄夫人答应,狄鹤川对佣人晓姐说,“收拾下东西,不需要太多。”
“好的,少爷。”
晓姐长叹声,去卧室帮忙收拾东西。
狄鹤川把母亲扶去沙发,倒了杯温水宽慰她,“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狄善东自寻死路我管不了,但你跟姐姐,我会负责到底。”
狄夫人捧着热水抽泣不停,“你什么时候,再,在城北有房子。”
狄鹤川一年到头在东都的时间也不多,四处旅游逍遥快活,回到家里能住上一个月就算不得了。
“之前那边房子便宜,买了一套放着增值。”
“妈,别担心,不靠狄善东我也能养你跟姐姐。”
当然,狄芊芊也不需要弟弟养。
她有工作,还有投资,养自己跟母亲是没有问题的。
一小时后,狄鹤川带着母亲跟晓姐离开狄家,路边的路上停着两辆车。
“狄夫人。”站在车边的人开车门时低头问好,十分恭敬。
“这是?”狄夫人不解。
“这是白衣派的人,怕解月白搞鬼。”狄鹤川安慰着母亲,“没事的,相信我很安全。”
好多在家里等待机会的人们,站在窗边目送两辆车从狄家离开,车子都还没行驶出小区,消息已经传得满天飞。
【狄善东运气真好,有这么个好儿子,自己保住性命不说,狄家也跟着水涨船高。解月白万一没顶住,这东都让盛白衣跟凤胤做了主,只怕狄善东的尾巴要翘上天了!】
【狄善东是傻逼了,有这么好的大树可以依靠,还要一根筋的去解月白面前表忠心,真他妈无语。】
【狄善东的脑子就是让驴给踢了,嫌命太长,非要作死。】
【嗳,你们家里有女儿的,还不赶快联络下。狄鹤川虽然是花花公子可人家背景硬啊。】
……
远在南阳的狄芊芊也打听到东都的事,担心母亲,给狄鹤川来了消息。
狄芊芊:【妈怎么样,安全吗?】
狄鹤川靠着车窗,敛着眉眼漫不经心:【我让妈跟狄善东离婚,她心里大抵还是舍不得,你帮着劝一劝。】
狄芊芊:【真的走到那一步?】
狄鹤川:【他跟着解月白,在雪上霜赤裸裸的谋杀白衣。】
狄芊芊:【……】
狄芊芊:【他可真是会作死。】
狄芊芊:【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牵连,要不要我回东都?】
狄鹤川:【不用,你就留在江南。我跟花清祀联系过,你在江南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去找花三爷,或者直接去花家。】
狄芊芊:【……】
找那个心跟阵眼大小的花晟,饶了她吧,心眼小的人惯会来事,说不定就以什么借口在背后搞她,给她小鞋穿。
她就不懂了,花清祀那般温柔婉约,林下风致,怎么亲叔叔是这样子?半点没有上梁不正下梁歪。
啊,或许是因为花家老夫人,早年也是很有名气的女君子。
去城北时,狄鹤川一直盯着时间。
估摸着差不多的时间,给盛白衣发了条简讯:老幺小说网
此时的盛白衣确实已经在路上,把玩着手机,面色冷淡:【明天请喝酒?这就想要撇清关系?鹤川,我最后一个筹码可是你。】
筹码?
狄鹤川眼角狂抽搐:【别,你知道我最烦那个疯婆子。饶了我吧九爷,我躲她都来不及。】
盛白衣:【不要谦虚,晚点联系。】
“……”
盛白衣自元家动身的时候,路径就被实时播报:带了多少人,跟谁同行,车辆,车牌等等。
解月白这边的动作也是一样,事无巨细生怕漏过一点。
白鹤楼这边,老板亲自来接待,两边的人都没带老板已经是满头大汗,背心湿了又被捂干。
他不止一次自问: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肯定是挖了盛九爷祖坟,或者掘了解家的坟墓。
不然整个东都可以吃饭的地儿还少吗,怎么就选了白鹭楼。不就是有道桃花鳜鱼比较出名,不至于就吸引了人吧!
整个餐厅今晚只接待一桌,整个餐厅的员工严阵以待,不止是老板,员工们也是一副悲相。
隔五分钟,老板回头看一次挂钟,而且每次回头眼神中都满是不舍,想要再多看一看自己的店面。
几百万的装修,今晚大概是废了。
7:15分,解月白的座驾缓缓驶来,一共三辆车,一前一后保护着解月白的车,老板刚把解月白送到包厢,耳麦里传来声音。
“老板,盛九爷到了。”
老板腿根子一软,连滚带爬从安全通道跑来,大厅里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解家的,盛家的。
各自站一边,泾渭分明。
“九,九爷。”老板口干舌燥,心慌意乱的迎上来。
盛白衣在跟经理交涉,“要三份桃花鳜鱼,最好以后不要耽搁送去元家。甜品也要三份,其中一份多添蜂蜜。”
“这个也要三份。”
老板站在一边不敢吱声了,就看盛白衣敛着眉眼,在翻阅菜单,精致的骨相上嵌着一丝温柔。
点完菜,经理半秒不敢耽搁,转头望厨房跑,务必砸最短时间出菜,在保留口干期间把菜送去元家。
“九爷楼上请,解小姐已经到了。”
盛白衣轻嗯声,垂下的手拿着一个小魔方,眼尾瞥过解月白带的人,似有若无一笑进了电梯。
包厢在三楼,最大的一个包厢,落地窗外原本有很好的光景,因为今晚情况特殊除了明亮的灯辉就再无其他。
随着外面脚步声响起,解月白收起手机,撩起眉眼朝门口看。
一两分钟包厢门打开,盛白衣在前,一件灰白色双排扣大衣,内里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和黑色裤子。
头发被发胶固定,没有中规中矩,抓的随性,高挺的鼻梁夹着链条眼镜,银色链条无框眼镜。
雅贵禁欲,风华明月。
他身后是董仁杰,五十多岁的他有一点跛脚,多思多忧精神看着着实不怎么好,一件黑色羽绒服看着十分温暖。
在后面,是明睿。
不见闻韶。
解月白起身,也没什么剑拔弩张,问好时好声好气,“盛九爷。”
盛白衣‘嗯’了声,在贴近窗外的位置落座,董仁杰坐的他右后边,中间隔了个座位。
明睿很谨慎,把包厢里检查一圈,确定没威胁才推到盛白衣身后。
这时间谁都没说话。
“上茶。”庚庆的声音打破安静,老板亲自端着烹煮好的龙井,斟茶时肌肉不受控在抖动。
两位大佬见面,就是不说话这气压也是骇人的。
老板一边道歉一边擦汗,生怕行差踏错丁点惹来杀生之祸,到盛白衣这儿时,他搁在桌上的手轻点两下桌面。
老板睁大眼睛连连摇头,哪里受的起盛九爷的‘道谢’,“是我的荣幸。”
倒茶以后,就该点菜了。
谁也没兴趣,菜交给老板去安排,到这时老板才长吁一口,僵硬的手指慢慢合上包厢门。
“我很意外,九爷竟然会约我见面。”解月白点了支烟,吐字缓慢,不疾不徐,“我以为,再见面会是刀光剑影。”
盛白衣靠着椅背,微微偏着头,眸子半敛在玩儿小魔方,“你怎知今天见面不是刀光剑影?”
“我一直是个锱铢必较的人,昨天跟我耍手段,安排人取我性命。今天……我不是讨回来了?”
吐了口白雾,解月白笑说,“欲加之罪,九爷说什么便是什么。”
“我解家从未想过与九爷有过节,是您——”
“要插手东都的事。”
今晚本来就是谈事的,不谈正事,还能谈风花雪月不成。
“照片我看了。”盛白衣撩了蹊眼皮,“如此证据就要扣上杀人罪名,牵强附会,生拉硬扯。”
“我以为这种模棱两可的照片只能哄傻子,没想到你也信了。”
“东都交给你管理,有什么前景可言。”
“不如——”
“退位让贤,让有能力者居之。”
盛白衣当真是个锱铢必较的性子,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
“哦,九爷觉得,东都谁是有能力者。”
盛白衣看着解月白一笑,“狄-鹤-川。”
烧了一截灰白的烟灰洒落,烫了下解月白手背,她转手就掐了烟,目光阴暗,“狄鹤川?就他!吃喝玩乐,游手好闲,整个东都人尽皆知。他有什么本事执掌东都。”
“他若是没本事,早年如何护得你周全?”盛白衣坐直身体,端起茶杯浅浅呷了口。
别说,还不错。
狄鹤川护过解月白?
这件事董仁杰丁点消息都没收到,他心中不免生了疑惑,想这是盛白衣给的烟雾弹还是变相一种提醒和警告。
“他有什么本事护我。”解月白轻哼,喝了几口柠檬水,“我知狄鹤川跟九爷是同学,您偏袒得未免太过明显。”
盛白衣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深得宛如一潭不见底的湖水,“狄鹤川没有护你,南赢为什么要救你?”
“你什么都知道,才想方设法拉拢狄善东跟你一个战壕,难道为的不是以此挟制鹤川?”
“如你所愿,我留了他性命,也证实了我跟鹤川之间不仅仅是同学关系,还能证明他是我这边的人。”
“我刚到东都你就急不可耐,莽撞冲动不计后果的搞我。得到你想要了的吧……”
“那些蛰伏,潜藏的猛兽终于露出獠牙,为了地盘权势开始争抢斗狠,不自量力想要踩着你上位。”
倏地。
盛白衣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连嗓音都裹了层凉雾,“解月白,当真好一个狼人局,自刀得不要太漂亮。”
“我忽然间就特别好奇,你跟——凤栖梧,到底在图谋什么。”
偌大的一张网,被盛白衣洞悉。
这一刻,解月白真的很讨厌盛白衣,讨厌到他到骨子里,恨不得哪个人突然跳起来端着机关枪扫死盛白衣。
“我想要你跟凤三爷……退出东都。”解月白直截了当说出自己想法,“三爷要跟凤先生斗法,你跟我完全没必要牵扯进去。”
“九爷为何执意要来蹚浑水?”
“您就这么不在乎花清祀?就不怕她在这场争斗里成为棋子,牺牲品?”
没等盛白衣说话,董仁杰一巴掌拍在桌上,“你敢动清祀,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呵呵。”解月白怪笑声,眯着眼眸盯着董仁杰看,“你现在说话好硬气啊,董仁杰。盛白衣没来之前,你是坐在雪上霜等死,现在有靠山依靠了,觉得自己的狗命又能保住了是吧?”
“庚庆跟我说了不少,你早年同我爸爸的事。我也特别好奇,是什么利益驱使你,让你可以对亲如兄弟的人动手。我把给你的还不够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我爸爸哪个不得尊重敬畏你。”
“是什么利益,让你露出狼子野心,让你恩将仇报,猪狗不如!”
解诚丰死的时候解月白也才21岁,大学还没毕业,在那之前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被父母宠着,被东都众人尊敬奉承着。
爸妈从没有逼迫过她,要让她承担起东都的重担,可解家突逢变故,那个时候才是群狼环伺,虎视眈眈。
个个都是恶人,个个都想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现在的活路,是她自己杀出来!
“如果凶手不是你,那你告诉我那一晚你去解家做什么,你身上的血又是从哪儿来的!”
解月白很死那个还是父母的凶手。
让她成了孤儿,让她双手沾满了血,让她对喜欢的人只能忘却止步,生离!
“如果不是你,凶手又是谁!”
面前的碗碟被解月白全部掀翻在地,她眼中杀意滚滚,恨不得生啖其肉,剥皮拆股!
“盛九爷。”她转头,眼中噙着癫狂的笑,“花清祀父母枉死,你出面替她撑腰,替她解决腌臜。”
“凭什么事情到了我身上,你就要横插一脚?花清祀替父母报仇是孝顺,我替父母就是报仇就是发疯吗?”
“我知道这世道从无公平所言,但你也不能一叶障目,视而不见偏袒到这一步!”
“我父母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是枉死的,身上弹孔布满周身死的何其凄惨,为什么我就不能报仇。”
“你能报仇。”解月白滔天怒火,满心不甘,盛白衣只是轻描淡写,“但凶手不是董仁杰,你杀他就不是报仇。”
“凭什么你说不是就不是?三年前的东都,你又知道多少?董仁杰是什么人你又了解多少?”
“我爸妈为东都做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完璧的魔方又被盛白衣打乱,顿了顿,搁在桌上,他眼中所有的情绪压下来,只盯着解月白。
“我知道。”
“三年前,我跟凤胤并不想要他性命,只想要他退位让贤。”
“是你跟凤胤杀了我爸妈?”解月白瞬间站起来,目眦欲裂,“是你跟凤胤!”
“不是。”
解月白歪着头,“不是你跟凤胤,又不是董仁杰那你说那是谁。盛白衣你不能总这样,否决一切却不给我一个答案。”
“你是盛白衣在南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凤胤跟你联手。没错,你有这个能力,计算你颠了整个东都都行。”
“可是盛白衣,这是东都!”
“东都的人,做事有自己的规矩。”
“三年过去,我好不容易得到一丝消息,这时候你跳出来告诉我凶手不是董仁杰,那又是谁?”
“你告诉我,以我爸爸在东都的地位,有谁能够屠了整个解家,还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解诚丰并非普通人,要杀他真的比预想得困难很多。
不然。
凤胤也不会跟盛白衣联手。
“我的确有一点头绪。”盛白衣皱了下眉。
解月白咬着牙追问,“什么头绪。”
“杀你父母的是,东都本地,是他亲近,或者说是身边的人。”
解月白冷笑,“你凭什么这么说?”
包厢里一下沉默下去。
良久的良久,几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因为那时我在东都。”
“不可能。”解月白摇头,“我早就调查过,那时候你跟凤胤都不在东都,你们联手不假却没现身东都。”
“我在。”
“因为,我就是南赢。”
解月白:……
董仁杰:……
庚庆:……
明睿:???
九爷为什么自爆?
在几人震惊中,盛白衣又说,“我蛰伏三年,已经足够拿下解诚丰,让他心甘情愿交出大权。”
“我去京城见凤胤的当晚,解诚丰夫妇横死。”
“有人借我的计划,杀了解诚丰夫妻。”
当时他以为是凤胤出卖了他,但其实在当年最不希望解诚丰夫妻死的人就是盛白衣跟凤胤。
就如南洋,夺权的人想让盛白衣死。
受益的人却希望他能够长命百岁,一直镇压着南洋的魔鬼邪佞!
嗡。
嗡。
盛白衣,解月白,两人的电话同时收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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