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有些意外‘送俺走?这··’
小伙子也有些不敢相信,但看杜杰说的很认真,他小声问道‘那你放俺走了,你咋说啊哥?’
‘我没事。’
叔侄俩虽然都有些不敢相信这等好事,也一点都不饿,但还是依照杜杰的吩咐,吃了不少东西。
吃完饭中年人想起一个问题‘兄弟,俺人走了,车还在他们手里,他们明天看俺这么偷偷摸摸的走了,这事不就更难办了吗?’
话音刚落,杜杰拿出一串钥匙递到他跟前。
中年人十分惊喜‘钥匙不是被他们锁上了吗,你咋弄来的?’
杜杰只笑了笑,没说话。三人摸黑出去,找到了货车,中年人正要上驾驶室,杜杰却一把拉住了他。
中年人一愣,杜杰低声说道‘我开。’
‘我开吧,兄弟,这车不太好掌握,你不熟悉,还是我来吧。’
杜杰不再说话,直接打开车门,上了主驾。中年人也不再争辩,他已经看出杜杰的性格,绝不会听从任何人的意见。
而那个小伙子对杜杰十分佩服,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杜杰开车的风格,就和他喝酒的路子一模一样,在漆黑的半夜里,仍是开的飞快。而且绝不是那种逃跑时惊慌失措的快。
中年人有些害怕,却又不敢开口劝他开慢点,索性闭上了嘴。
过了几分钟索性闭上了眼睛。
开了十几分钟左右,上了一条大路,杜杰停下车,叫醒中年人‘顺着这条路,一个小时就能到城里,小心些。’
小伙子有些更咽的说道‘哥,谢谢你了,你叫啥?’
‘我叫杜杰,杰出的杰,你们俩保重。’说完他下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开车来只花了十几分钟,走回去却用了将近两个小时。
第二天一早杜杰在吵嚷声中醒来,老王气急败坏的要带人去追,老张已经把昨天值班的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正在一个个查问。
杜杰直接说道‘不用查了,我放他们走的,钥匙也是我偷出来的。’说完他也没有一点害怕或者是不好意思的表情,而是挺起了胸,站在一群人中间。
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老王和老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剩下的年轻人看见杜杰的表情,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
所以,没有人骂他,也没有人责怪他。
这反而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他宁愿这些人骂他几句。
这时朱场长过来,虽然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但也没有说他一句。
所以他主动说道‘他们答应赔的一百六十块钱我给!朱场长,从今天开始我跟着干活,工资你直接给小黄和小陈就行。’
‘赔什么赔,一个月四十五块钱,够你喝酒的不?再说了,你又会干啥活!散了吧都!’
杜杰却没走,他跟着朱场长到了他办公室‘朱场长,我只是看他们挺可怜的,就让他们走了。’
朱场长摆了摆手‘算了,走就走吧,我也不想太为难他们。你留下吧,不要你干活,跟着我就行。’
杜杰有些勉为其难,但他自己觉得这一次算是欠了三百块钱,只能暂时留下。朱场长不让干活,所以他仍旧每天除了喝酒,就是发呆。
经过上次的事,别的人对他又都疏远了一些。
五天后,他们正在吃饭,突然开来三辆警车。
朱场长不在,老张刚问了句‘干什么的?’直接过来一个警察,上去就把他摁倒。接着找了一圈,堵住那天围殴那两个人的小宋他们,连一句话都不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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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着就揍。
杜杰从宿舍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他上前拉开拧着老王手腕的那个警察,特警年龄也不大,抓着他的手一抖,满以为这一下肯定是手到擒来。
谁知道一拧之下,却没能拧动,反而是他自己的手被人控制住又松开。
他吃了一惊,杜杰已经过去拉另外几个特警‘警察同志,有话好说,别动手··’
小宋他们已经挨饱了揍,十几个特警也都停手,领队的过来说道‘我们是市特警队的,你们这涉嫌非法拘禁,殴打敲诈他人,这几个,统统带回去!’
没人再敢拦着,毕竟他们胆子再大,还不敢和特警对着干。
朱场长回来之后,立刻去找关系。
找了好几个人,终于打听到了消息。原来上次他们打的那个中年人和小伙子看着虽然挺窝囊,但不巧的是中年人一个本家的堂弟,就是连云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
更不巧的是,他和徐州市公安局局长,刑警队队长是战友,一个连队出来的铁哥们。一听之下,他勃然大怒‘这还得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他立刻给徐州这边打来电话,详细的描述了行凶的人和所在的地方。
朱场长甩出去几十条‘红杉树’,半手扶车鸭蛋才托人得了一个信:如果想了这件事,得连云港那边谅解才行。不然小宋他们恐怕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
而且揍恐怕也不能少挨了。
市局的局长替说了句好话,连云港那边才同意见见朱场长。
当天下午朱场长就带着一皮卡的特产去了中年人家。
不过第二天中午又急匆匆的回来了,事没办成。
因为人家那边指名说了,得杜杰去,人家才给这个面子。
顾不得休息,朱场长拉着杜杰又去了一趟。这一次中年人的态度好了很多,和那个小伙子还一起做了几个好菜,留他们吃饭。
朱场长回来时,小宋他们已经被放了回来。
他们当然也都听说了前因后果,十几个人不只不再埋怨杜杰,反而都对他感恩戴德,态度也变得恭恭敬敬。
杜杰又过上了那种吃饭有人送,衣服有人给洗的日子,这反而让他很不适应。
几天后,朱场长来到他的屋里,坐在他的脏床上和他一起喝酒。
一个人干了两杯,朱场长才说道‘兄弟,你别走了,留这跟我干吧,烟酒不算,一个月开你二百块钱,行不?你就算帮哥的忙。’
那时一个国企的职工,一个月也不过就是八九十块钱。这二百块钱,已经相当丰厚了。
当然朱场长并不知道前年有个大老板出过五百块的高价,杜杰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杜杰又干了一口,眼睛看着门外,好一会才说道‘对不起,朱场长,我,得走了··’
朱场长心里一紧‘兄弟,是不是哥有啥事做的不好,你生气了?你说。’
杜杰摇了摇头‘你对我很好,场长,只是我该走了,我还有事没有完成!’
朱场长沉默了一会,酒都没喝完就走了。
杜杰可以理解他的失望。
不过过了几分钟,朱场长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二百块钱放在床上,坐下接着喝他剩下的半瓶酒。
‘场长,你这是干啥,这些天我在你这啥也没干,还喝了你那么些酒··’
朱场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啥也别说了兄弟,咱哥俩一见如故,哥真不舍得让你走··’说着声音有些更咽‘兄弟,你记住,不管啥时候,只要你回来,哥还在这等你一块喝酒!’
杜杰眼圈也有些红,他把钱拿起来想再给朱场长,朱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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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却硬推了回来‘你留着路上买点酒喝!’
平复了一下情绪,朱场长问道‘兄弟,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就走!’
‘那行,一会中午给你送行。’
‘别了哥,我不喜欢这种送行的时候,大家都不高兴,等我走了,你再给他们说吧。’
从朱场长那出来之后,这不知不觉中又流浪了十几天。他一向不在乎钱,不过朱场长给他的那二百块钱还真的让他受益匪浅。
至少这十几天都没因为喝酒发愁。
这十几天他既没洗衣服,也没刮胡子,但他身上却闻不到臭味。
因为三米开外,他浑身的酒味就能把人熏倒。他身上这一身行头,哪怕是刚入行的小偷都没有兴趣看他一眼。
这是火车站附近,徐州这边是四省交界,铁路枢纽,所以人群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他就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前一瓶酒,坐在一个墩子上看着行色匆匆的人们。
不用担心睡觉的地方,前两天一个丐帮的长老走了之后,凉席没拿走,他便顺理成章的继承了下来。
正在呆呆的出神,一个声音突然问道‘大哥哥,你的东西能给我一点吃吗?’
他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看见是一个长的挺漂亮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女孩。
女孩脸上化着很浓的妆,但看上去却十分狼狈。她眼巴巴的看着他手里的鸡鸭,咽了下口水。
女孩并不嫌他脏,也看出他并不太老。
他想都没想就将手里的鸡递了过去,女孩也顾不得形象,接过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他没问女孩任何话,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女孩吃饱了却没走,还是站在他身边。
他有些奇怪,把右手的鸭子也递了过去。
女孩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真好,大哥哥。’说的是贵州话。
他听的一愣,因为以前一个班的猴子,说的也是这种带着贵州口音的普通话。
‘你怎么了?’
女孩好像鼓了好一会勇气才开口道‘大哥,你能,能借我点钱吗?’
她自己也觉得这希望实在是太过渺茫,所以声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
他却直接问道‘你要多少钱?’
‘我,我也不知道··从这到贵州那边得多少钱?’
‘不知道,得二百块钱吧。’
女孩没再说话,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不像是有二百块钱的人。
不过他却认真的说道‘我想想办法。’
这下女孩有点震惊,他从未见过他,甚至没有问她是谁,去贵州干嘛,以后能不能还的上,就毫不犹豫的答应替她想办法。
她一时感动,小声说道‘大哥,你真好,你叫什么?’
他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的名字‘刘元培。’
‘我叫陈丽。’
这一会街上安静了点,小丽也坐下,坐到刘元培身边。
刘元培又问道‘你怎么了?’
小丽突然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讲起了自己的遭遇。
她家在贵州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十岁那年父亲不幸去世,母亲含辛茹苦的将她和弟弟妹妹带大,还要照顾爷爷奶奶,家里实在是太穷。
今年她刚十八岁,听镇子上的人说,可以在江苏这边给她们找工厂打工。
当时说的工作是进厂子里装火腿肠。
谁知道来了之后才明白,原来是那样装火腿肠的。
在发廊里装男人身上的那种火腿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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