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空旷的街道行走着两个晃悠悠的人影，不远处一个小摊正亮着灯。

“老板，来两份臭豆腐，多加辣。”

那小摊老板抬头瞅了一眼来人，将烟头扔到地上，起身来到摊位前：“好的。”

两个醉醺醺的男人正站在摊位前等待臭豆腐炸好，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你们的。”没一会，老板将两碗冒着热气的臭豆腐放在对面，时不时看一眼周围。

两人一边吃一边仰起脖子看了眼招牌上硕大的‘孙记臭豆腐’，便和老板搭起了话。

“孙哥，以前没在这见过你啊，臭豆腐做的这么好，以后可得经常来啊。”

“过奖了。”老孙笑了笑，解释道：“之前摆摊的位置有城管来了，这两天换个地方避避。”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二人摇摇头，算是打开了话匣子。

“是啊，本来近几年疫情就严重，不知道黄了多少人的生意，最近江阳市又不太平，隔三天半个月的就有‘红月’‘流星’，还时不时爆个炸，死个人的，说实话要不是我爸妈上岁数不想搬走，我早就带他俩离开这破地方了。”另一个顾客接话道。

“对了哥们，我第一次来这边出摊，对这边不太了解，这附近治安怎么样啊？”老孙忽然插话，目光扫了眼摊位之外的黑暗。

“还好吧。”一名顾客咬掉半块豆腐，将淋在上面的汤汁吸进嘴里：“附近一直挺太平的呀，也没听说过有闹事的。”

“可我怎么听说，这附近老出事呢？听说是闹鬼还是怎么的……”说道后半句，老孙声音明显压低了几个度，警惕的盯着周围，仿佛在害怕什么东西。

顾客表情一怔，神情恍惚了一瞬，开口笑道：“说笑了老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些，建国以后可不准成精的。”

老孙眯眼审视着二人，顿了片刻，开口道：“那可能是多虑了，我这人胆子比较小。”

于此同时，相隔此处不远的几个街道外，某个废弃印刷厂。

在印刷厂的深处，一个房间内，几根天线顺着破烂的天花板顶出工厂外，无数根电线连进屋内。

所有电线最终都汇聚在一起，连接在一个简易的平板床上，而床上躺着一个体型枯瘦的男人。

只见仿佛陷入沉睡中的男人忽然眉头微皱，下一刻，男人睁开双目。

“魔术师，你还在吗？”

没过一会，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骂骂咧咧的推开房门，嘴上叼着一根刚点上的香烟：“怎么了怎么了？我刚点着烟。”

“我用‘月亮’留下的这玩意感应到了不怀好意的心理波动。”床上的男人指了下连在身上的电线，这是死去的‘月亮’之前为他定做的，能将他的血鬼术通过电信号的方式传播向更远的地方。

床上的男人是鬼侍的‘教皇’，凭借自己的血鬼术一直监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没有任何一个未经允许的生物可以进入印刷厂。

血鬼术，八公草木。

远在另一边的摊位老板老孙，神情一晃，说出了那番话：“那可能是多虑了，我这人胆子比较小。”

（作者注：此处鬼侍的教皇和三生教的教主不同，前者是代号，后者是职位，并不是同一人，额外再提一嘴，鬼侍的食人鬼都有对应某一张塔罗牌，血鬼术能力也不同程度的参考了对应塔罗牌的注解。）

“怎么样？用我出手吗？”魔法师眼底闪过一抹寒意，意思十分明显。

“不用，我已经摆平了。”

……

……

无限城中。

双眼微合，盘腿而坐的平野璃忽然睁开眼睛，看向一个方向，仿佛看穿了整个无限城。

“找到你了。”

江远市的地图上，仅剩一个红圈。

“原初，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守在平野璃身旁的上弦之一陈苒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需要一个进入那个空间的方法。”

“无限城不可以直接在那里张开吗？”

平野璃摇摇头，无限城的门看似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出现，其实不然，每次出现的地点，平野璃必须知道那里，准确来讲，就是需要知道开门地点的精确空间坐标。

举个例子，要把门开到调查局里，在只知道一个模糊坐标的情况下很难保证门的位置精准出现在指定地点。

在最初掌握无限城时，平野璃可没少把门卡到半截墙里或者地下，还有一次直接开进了粪池里，一开门差点被淹死……

从那之后，她就很少胡乱开门了。而这次要传送的地点位于另一个空间，平野璃可不想莫名其妙被卷到奇怪的地方。

“最近盯着点调查局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和鬼侍的人有接触，立刻通知我。”

“知道了，原初。”陈苒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鬼侍藏身地点的情报，还需要按计划通知调查局吗？”

“当然了，不过现在时间已晚，明天再说吧。”

……

……

第二日早。

刘云拖着还没睡醒的身体进入办公室，摸过杯子去水房冲上一杯热咖啡，等再次返回办公室中时，忽然注意到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翘着二郎腿不断点击电脑，神情严肃。

“你刚才去哪里啦？”平野璃抬眼看到刘云，笑着招招手。

“接……接杯咖啡……”刘云本想着在走廊喊一嗓子把外勤部的人召来，但转念回想起那晚平野璃的身手，还是算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再说了，最近调查局的所有情报你那天不是都拿走了么？又在这里翻……”刘云对这个自由出入专门猎杀食人鬼部门的食人鬼很是无语，放下杯子绕到平野璃身后，看到了屏幕上正进行到一半的扫雷游戏。

“怎么了？”平野璃道。

“没事，只是没想到你有这闲心。”刘云搬了个凳子，坐在平野璃对面：“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说我专程来玩扫雷的，你信吗？”

“……”

“咳咳”平野璃轻轻嗓子，收起笑容：“不逗了，跟你说个正事。”

“你说。”刘云坐直身子。

“鬼侍的大本营我们找到了，江阳第三印刷厂旧址。”

刘云怔了一下，摇摇头肯定的回答：“不可能，之前有专员调查过那里，空的，也没有发现食人鬼的踪迹。”

“就是那，我非常肯定，食人鬼的气息的确是从印刷厂里传出来的。”

“那我们的专员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刘云忽然一怔，如果鬼侍有能影响人判断的血鬼术，那就说得通了。

想通这点，刘云抿了一口咖啡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很简单啊。”平野璃手指点点电脑屏幕上的画面，笑道：“我需要有人替我扫雷。”

“我凭什么替你蹚浑水？”刘云皱紧眉头。

“那调查局可以选择不去。”平野璃摊摊手，无所谓道：“只要你们能接受鬼侍日益增长的捕食数量。”

握着杯子的手明显一抖，指尖泛白，强忍着将咖啡泼到平野璃脸上的愤怒，刘云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卑鄙！”

知道了敌方老巢的位置却不作为，眼睁睁的看着它们继续为害一方，刘云做不到，调查局的其他人也同样做不到。

平野璃也不着急，这个事没得商量，刘云一定会答应的，没有第二种结果。

沉默许久，刘云长叹一口气，道：“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像往常一样就好，出出任务什么的，离印刷厂远点，不要让他们起疑。”

“什么意思？”刘云不理解，为什么知道了敌方的位置还不抓紧行动，万一敌方转移怎么办？

“那处空间我也进不去，需要一个引路人，现在鬼侍对食物的需求量极大，你们一定会在日常中碰面的，到时候留它一命，我需要在它身上留下标记，等它返回老巢后，我就能通过那个标记得知确切坐标，把所有人传进去。”

思考片刻，刘云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平野璃的计划。

（因为考虑到食人鬼的活动时间，每次时间只能安排在晚上，都快写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