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干了多久了，是不是血还两说呢，别怕，怕就别做灵异探险主播。”大猫的手电也晃过去照了一下。

“或许这只是咱们不认识的霉菌而已，别一惊一乍的。”大猫弯下腰，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在地上刮了刮。

他这刀一直随身带着，以防在探险途中遇到不方便出入的地方。

又是一阵凉风从窗户灌进来，破旧的窗帘飘动，米米突然叫了一嗓子，吓得所有人都一哆嗦，尤其是贴在米米旁边的平野璃，耳朵都快聋了。

“咋了！”牛哥喊道。

“窗……窗帘下面有东西！”

众人的心脏犹如坐过山车，刚咽回肚子里又提了上来。

牛哥咽了口吐沫，一步一挪的来到窗边，将佛像挂坠再次掏出来。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牛哥一把抓住窗帘，用力一扯。

荡起的灰尘呛得牛哥直咳嗽，但也是看清了米米刚才所说的是什么。

是一具只剩下白骨的残骸，看上去不大，周围的地面粘着一些黑黑的短毛。

“死老鼠。”阿星松了口气，解释道，这种样子的老鼠农村很常见，都是被猫和狐狸之类的动物吃的。

不过奇怪的是，医院围墙这么高，按理来讲猫应该进不来，哪来的猫？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疑了，阿星总感觉一股寒意窜想脑门。

“走吧，这屋子没什么东西了，小心死老鼠上的病菌。”牛哥一左一右推住大猫和阿星，一起离开屋子，顺手将破破烂烂的木门关住以防臭味散开影响接下来的探险。

“他娘的谁啊这么缺德，把门踢成这样？”拉紧门，牛哥低声骂了一句，木门上有一个清晰的裂痕，还有一个明显的脚印。

“去三楼吧，二楼我不想呆了，一股臭味。”米米皱着眉说，那臭味已经散到走廊里了。

没人想继续闻这味，自然同意了米米的想法。

平野璃还是跟在最后面观察者众人。

这个阿星，好像知道这个医院有问题，刚才发现地面黑红色污渍和死老鼠的时候，阿星都快步先跑到门外，等大猫和牛哥确认安全后才进去的。

之前策划行动、翻墙的时候，他可都是最积极的那个。

回想起在楼下阿星突然提议结束探险之事，平野璃确定这小子肯定是知道了点什么。

另外，平野璃十分确定房间内地面的黑红色污渍不是霉菌，就是血液。

而且是人类的血液，不是那只死老鼠的。

再结合一下房间的布局，斜在门后的桌子，被踢过的门。

曾经的一个夜晚，这名探险者发现了东城医院内的食人鬼，他的队友也许死了，也许没死，但他在逃命过程中和队友一定是走散了，食人鬼封住了出路……

对了，这就对上了，一楼被锁住的铁栅栏一定是一条近道，锁住以后，食人鬼只要守住楼梯口就不会有人能活着离开。

走投无路之下，这名探险者把自己藏在这房间内，用唯一能挪动的桌子顶住了门，但窗户外焊接了铁网，他出不去，又不敢挪开桌子。

食人鬼并不着急于猎杀他，而是守在门口等待，几天后，饥肠辘辘的探险者吃掉了房间里唯一的活物——一只老鼠。再接下来，食人鬼也许是饿了，也许是玩腻了，便踹开房门，杀掉了探险者，留下一滩懒得清理的血渍，以及房间内探险者的排泄物和开始腐烂发臭的死老鼠残骸。

“啧。”

“怎么了？”阿星听见身后的平野璃发出咂舌声，好奇的问，他一直没和这个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队友说话。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的主人挺有趣。”

阿星的身子顿了一下，脸上挂着一抹难看的笑容：“瞎说什么呢，这地方就咱们几个探险的，哪还有人呐……”

“嗯……是没‘人’。”

两人的说话声不大，并没有引起前面正忙着四处乱看的几人注意。

哎呦……

阿星忽然撞到了前面大猫的后背。

“牛哥！你刚看见了吗！”

“如果我没瞎的话，是的……”牛哥的语气有些僵硬，不过快速回过神，将镜头对通往三楼的楼梯口。

“观众朋友们！你们看到了吗！那个楼梯口的黑影！”

“我曹牛哥求你走吧别吓唬我了！”

“看见了看见了！那么大，绝对不是野猫野狗！就像个人蹲在那似得！唰一下就没了！”

“啊啊啊啊！弹幕救我！刚才那黑影上两个对着镜头的红色两点是啥！别他娘的告诉我那是眼睛！”

“冲啊牛哥！女鬼就在眼前！让她见识见识你的雄风！”

众人也吓得不轻，刚才没注意，等走到楼梯口时才接着手电边缘的光亮看到那团黑影。

就蹲在自己头顶，蹲在楼梯扶手旁透过扶手注视着五人，不知看了多久。

“冲！冲他妈的！自己吓自己！”牛哥率先登上楼梯，一步跨几阶，几步便来到三楼。

观众们喜欢看牛哥，不是因为他和其他灵异主播一样喜欢装神弄鬼鼓弄玄虚，甚至为了节目效果花钱租场地、编造鬼故事、雇人扮鬼吓人。

喜欢的，就是牛哥这一股莽劲儿，牛哥在直播间说过，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做灵异主播为的就是打到封建迷信，如果没鬼，为当地破获一起灵异事件，真要是遇到鬼，那就碰碰谁他娘的命硬！

这种在暗中窥探的黑影牛哥很久之前遇到过，那次是在一栋死过人的老宅子里，可把他吓得够呛，后来硬着头皮撵住黑影绕着宅子追了四圈儿，终于抓住了，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有神经病史的流浪汉，天冷躲在宅子里避寒来了，以为牛哥是小偷啥的，就悄悄地看他。

最后牛哥把当晚直播间刷的打赏全提出来，给流浪汉买了衣服和吃的，破获了当地一起每到半夜就能看到老宅子里鬼影晃动的灵异案件。

“唉我曹牛哥！你慢点！”跟在后面的大猫刚迈上三个台阶，牛哥都已经冲到三楼了。

后面的人一看有胆大的撑腰，那是跑的一个赛一个快。

有时候，人们就是差那第一个愿意出头的，而这愿意第一个出头的人，少之又少。

“兄弟！是人是鬼你别跑！来和牛哥唠一唠！”牛哥一手举着手电，一手举着自拍杆在走廊疯跑，远处，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同样也在一路狂奔。

“妈……妈的……”前面的黑影自言自语道：“这次来的探险队是从精神病院里拉出来的吗？为啥一点都不怕我！”

黑影将快要遮住眼睛的鸭舌帽向上抬了抬，这破医院没什么娱乐活动，唯一有趣的事就是吓唬这些不知死活的探险者们……但今天的剧本好像不太一样啊……

……

……

东城医院外的荒地上，两辆黑色越野停在正门口。

“廖哥，这地儿这么偏僻吗？”几个黑袍人相继走下车，手中拎着手提箱，上面刻着生物调查局的标志。

“偏僻才不会引起注意，才能躲过调查局的视线。”廖舍活动活动手脚，转身对四名新人专员道：“你们入职没几天，只在地下科研部和管控下的食人鬼有过模拟作战，今天是你们的第一次实战，如果没做好见血的心理准备，我批准你可以坐在车里等待。”

见没人应声，廖舍继续道：“好，那准备进入吧，祈祷你们不要遇到三阶以上的，也希望你们不要缺胳膊少腿的出来。”

“廖哥！”有专员突然叫他。

“怎么了？”

“我刚看到楼里有一下闪光！好像是三楼的位置！”

廖舍连忙扭过头，隐约之间，的确有反光传出。

楼里有人类？以食人鬼的夜间视力，完全用不到光的。可惜光太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抓紧，直接攻进去！”廖舍抄起液压钳，直接剪断了锁住大门的铁链，带头向医院大门冲去。

隐约间，一个雄厚的男声传入耳中：“……来和牛哥唠一唠……”

几名专员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廖舍掏掏耳朵，有耳背毛病的他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专员们相互之间换了个眼神，心想这些探险者可真够心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