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益处——？

林山思考着如果自己现在身处着的并不是自己随便在翻动小说时弹出来的游戏广告穿越来的异世界，而是在翻着小说的时候穿越到了小说之中，出现了这种台词林山简直要怀疑自己的使命难道是纠正看起来有点像是故意凑字、也不像是合理伏笔的扭曲小说内容的快穿主角吗——

尽管是在吐槽着月朔雪的话、但果然伤害他人的时候也会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伤害，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林山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膝盖无端中了一箭似的。

但在沉吟片刻之后、林山还是小心翼翼问道——

“那个所谓的益处，该不会就是外国的观光客来到这里战斗力总是会无端端降低，偏偏他们还找不到原因，这样在千羽国境内的千羽国住民就显得略微强势了一点吧？”

“……”月朔雪错愕了一瞬、向一侧拉扯着唇:“你这个想法倒是蛮有趣的，不过错得离谱程度也很有趣就是了——诅咒一般的副作用只不过是会呈现出和原本恰好相反的效果而已，可没有包含让人的思绪变得迟钝这一点。”

月朔雪在停顿之后、林山本来以为她要公布答案，却不想她画风忽然一转:“不过你现在的饱腹程度和灵力魔力的充沛程度倒是刚刚好呢，毕竟是夜晚、惹出太大的动静，甚至发生意外，仆侍们可能赶往不及——如果你明天不需要早起也罢了，但是本来上午你就迟到，之后修养了一下午，明天再懒散散的，以问寒的性格怕是只给你剩下一次迟到的机会就会把你丢在一边不管了。

这样我们就不能耽搁太久的时间——吃得太饱就需要更长时间去散步来平复胃袋，平复之后再和我练习，明天再早起继续，哪怕有无相盯着、还有阿清你自己也能稍微施放相关术式疗愈身体，但若是想要规律生活，一旦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就容易恶性循环。

由于最初的开头睡眠不足、所以用疗愈术吊着身体强行训练，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疗愈术再加训练过度的双重疲惫带到第二日，重复着之前的过程——

用疗愈术维系住的训练状态持续两个月，真的站在比武台上的时候，你也会由于本能而先对自己的身体施加舒缓疲劳的疗愈术，这种本能反射会让你面对先手有力的敌人时瞬间落于下风——”

“那干脆我现在去休息、不就不用积蓄疲劳了吗。”

“当然疲劳是不会积蓄，却会累积精神压力。”月朔雪微笑着答道:“其实一下午的进度缺失也不算什么，可一旦到了正式赛，有某个环节是你未曾实战经历过的，人就难免会想着如果那天下午我没有昏过去或者那天晚上我没有犯懒就好了，哪怕那并不是事实，但在不排除对方可能会控制你的情绪进入紧张状态的时候，这小小的空隙会成为你巨大的破绽——

无论何时都不能把对方当成傻瓜、也无论何时都不能抱着侥幸的心理，要默认对方的战斗力很强、也并不会在战斗中出现愚蠢失误，抱着这种心态自己才会更加谨慎小心。”

月朔雪拉住了林山的手——

“走吧、我们现在去后花园。借着后花园的池水、我不会刻意告诉你对付问寒的方式，但在和我攻防的时候，你能稍微开悟一点，就容易应对明日了。”

犹如缎子一般滑腻柔软的手，紧紧地扣着林山的五指。

她走在前方、拉着身后的林山，步伐轻快——

时而偏侧过来的头、能看到一抹轻柔的微笑。

这场景让林山感觉到熟悉、却又回想不起来在哪里感受过了。

一直到后花园中、月朔雪忽然一改自己之前优雅的步伐，拉着他在草坪花海内的石子路上奔跑了起来，那份熟悉变得更为强烈了。

眼前身穿着丝绸软衣的身影和另外一道身影重叠、投入视网膜的风景也在奔跑的时候发生了某种改变。

林山知道、那不过是残留在大脑中的印象而出现的既视感。

然而这既视感这般鲜明，让林山一时不知道摇晃的两侧风景到底哪一边才是幻觉了。

“月……”

不自禁从口中吐出了这样的字眼。

“嗯——？”月朔雪好奇地转身。

转身的时候，她松开了手——以面朝着林山的姿势重新抓住了林山还没有落下去的手臂——

倒着奔跑、她也完全没有失去平衡和稳定性。

“月什么……？”碧绿色的眸光宛如森林中的静湖水，悉数洒在他的脸上。

“月亮真美——”林山抬起眼睑、偷瞥了一眼空中的月轮。

“啊——”月朔雪也同样抬头，认同地道:“的确。虽然一群人坐在月亮之下、热闹地凑在一起，吃糕饼赏着满月，欣赏着烟花在空中爆裂毫无疑问是美好的场景。但是、只和自己珍视的人走在残月的月光下，凝视着空中的月弯、无意中斜瞥到水中安静的倒影，只有两个人的说话声伴着风声和蝉鸣，我更加喜欢呢。”

“……”阿清无言片刻、小声道:“说不定——我也是。可惜我不是您珍视的那个人，唯独这一点，有点可惜。”

“这是在说反话吗？”月朔雪半睁着眼:“表面上在贬损自己、其实是在为身边陪伴着你的是我而可惜。”

“不是呢、其实我——”

“不用解释那么多啦。”月朔雪展颜笑道、一双眼睛宛如天边的月弯:“要相信人的想象力——长期不得不食用难吃的食物、味觉就会变得迟钝、让自己忽视难以下咽的滋味；长期被迫害、被迫害的心很容易转变为畸恋；那么、如果一直都没有办法想起作为精神支柱的人的模样，说不定也会对我产生既视感哦？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

“被当替身也没关系、我们现在还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但在短暂出现错觉之后，愿意了解深层次的我，这样的情感才能稳定——而不是一直顺从着错觉疯长，就像是面对没办法逃脱奴隶境遇的人，最终会认为自己是自愿留在主人身边当牛做马的一样——”

她把食指贴在嘴唇上:“刚才的话、我只会说一次哦。到底是什么意思、就交给阿清你自己体会——”

本来紧紧牵握着林山的手、忽猛一甩，将他甩到了自己逃避苏问寒追杀、第一次见到无相的静湖。

林山测算了一下周身的面积、本来应该有一线机会精准落在岸上，但在自己正要蓄力的时候，湖的思维已经立起了冰之墙面，把他的退路堵住了。

思维厚而高的冰墙、但脚下的湖水内却卷着涡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