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表小姐轻轻笑了一声,“阿九,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当年我只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能留在殿下身边而已。”
“……”
“那时我只想要殿下爱我一人,所以你就成了多余的!”
“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殿下,到最后,为何又要背叛他?”
“阿九,你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没看透?殿下他是个没有心的人,他不爱你,也不爱我,他只爱他自己。”
“……”
“他甚至亲手杀死了他的孩子。”表姑娘的手在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抚过,眼里无尽伤痛,无尽绝望,“这样的人,还值得你我效忠吗?”
“值不值得,不由你来说!”
任迎九五指收紧,就在她手中的长剑要刺破她的咽喉时,忽然有什么东西从暗夜里破空袭来,“叮”的一声,击打在剑身上,长剑震颤了一下。
任迎九微微一怔,转瞬之间从暗处飞来一个身着暗紫公服之人,将表小姐一把拉开,然后将她护在了身后。
任迎九见到来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持剑向他的胸口直袭而去。
暗色衣袍在雪亮的刀刃之间辗转,直瞧得王落花和李逢君两眼发花。
两个斗了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很快,就跑过来一帮身着公服的衙差,迅速将任迎九团团包围起来,任迎九见势不对,足尖轻轻一点,人如凌空飞燕一般,一跃而上。
转眼,人已经上了屋顶。
紫衣人一声令下:“保护好她!”
说完,纵身一跃,飞上屋顶。
李逢君伸手一指:“那个人好像是表哥。”
话音刚落,早就发现有人躲在树背后的任迎九回头看了王落花和李逢君一眼,离得太远,她看不清楚是谁。
毫不犹豫的,袖间先后飞出两把暗器,“咻咻”两声,直朝李逢君和王落花袭来。
李逢君不想看个热闹,看出两把暗器来,他顿时大惊:“花儿,当心!”
他将王落花一把推开,却将自己置于险地。
电光火石间,又是“叮”的一声,两把暗器竟同时被击落在地。
李逢君抹了一把虚汗:“花儿,这里很危险,我们赶紧走吧。”
他几乎可以肯定救他的人就是表哥,他有心想帮他,只可惜有心无力。
王落花也抹了一把虚汗,两个人赶紧回了医馆。
王落花终于舒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今日幸亏有表哥,否则,我们两个就回不来了。”
死里逃生之后,李逢君更对聂云佩服的五体投地,满眼都是崇敬之色:“表哥真是太厉害了,武功竟然与皇上的贴身侍卫不相上下,不过,他为什么要救表小姐?”
“可能他想从表小姐那里知道什么。”
李逢君默默点了一下头,疑惑道:“不知她们两个说的那个殿下是谁?”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刘员外背后的主人,能被称为殿下的,不是王爷,就是皇子和公主。”
“看来这背后的水很深啊。”
“这也不是我们能管的。”
真是好奇害死猫,她以后还是少一点好奇之心为妙,忽然想到下午温知年问她的话,和上次孙朝淦问的一样,问她,这世上有没有假死药?
温知年与孙朝淦不同,他可是天宝哥哥的恩师。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其实,她心里明白,温知年原是刑部侍郎,不知办过多少案子。
皇上重新启用他,应该是想让他查清仙芝坊背后真正的主人,既然查到仙芝坊,就肯定会查到刘朱石。
天宝哥哥和潘烨男扮女装,冒充大丫二丫混入刘府之事,他很可能早就知道了。
见她犹豫,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我问你这句话,并非想证明什么,只是想拿来一用。”
“拿来一用?”
“嗯。”他温和的笑了笑,“所以,你不必紧张。”
她这才敢将假死药交给了他,他又说道:“今天我跟你说过什么,又从你这里拿了什么,不要让第三人知晓。”
她笑道:“先生跟我说过,拿过什么了吗?”
他笑道:“你这丫头真是个鬼灵精,有你在逢君身边,我也就放心了,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行事太张冲动张扬,京都不是松淮县,国子监也不是明德学馆,若真发生什么事,没人可以护得了他。”
正想着,李逢君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去洗漱,我去给你铺床。”
“不用,我自己来,你回自己屋里铺床吧。”
“不行!”他撒娇似的摇了摇她的胳膊,嘻嘻笑道,“我今晚要和你睡。”
“美的你!”
“我可是你相公,我们夫妻二人同床共枕,天经地义。”
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门声,李逢君怒道:“是哪个狗娘养的……”
“天宝,落花,快开门,开门!”
李逢君一听是李逢夏的声音,连忙“呸”了一声,又自打了自己嘴巴一下,自言自语道:“刚刚的话不作数。”
知道李逢夏这么晚找来,必定发生了什么紧急大事,两个人连忙打开门,李逢夏红着眼眶道:“落花,快,快去救救美娘。”
李逢君有些生气道:“大哥,你怎么回事,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和傅美娘在一起。”
“说来话长,救人要紧,她……她快不行了。”
二人又马不停蹄跟着李逢夏去了傅家。
傅家已乱成一团,傅丽娘哭的满脸是泪,一步都不敢离开傅美娘。
落花回来了,她想着姐姐的病有救了,心里实在高兴,关了店铺之后,她就和逢夏一起回到了娘家,将这一好消息告诉了姐姐。
姐姐也很高兴,两个人就像小时候一样,头挨头,睡在一张床上谈心。
说着说着,两个人都睡着了。
谁知,半夜里摸进来一个盗贼,惊醒了她和姐姐,那盗贼见她二人醒了,生怕她们叫喊,一不做二不休,拔出刀子就要杀人。
姐姐为了救她,几乎毫不犹豫的挡在她面前,被盗贼一刀扎进了肚子里,村里的赤脚郎中跑过来,连刀子都不敢拔。
见王落花来,她激动朝着她跑过来,打着手势道:“落花,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姐姐。”
王落花微微点了一下头,赶紧跑上前查看傅美娘的伤势,还好刀子没有扎中要害部位,扎得也不算深。
只是拔出刀时溅出许多血,看着很是凶险,把老常氏和傅丽娘吓坏了。
傅丽娘心里又亏又悔,心里暗暗发誓,只要姐姐能活过来,让她做什么都愿意,哪怕让她去死。
血,很快就止住了。
王落花给她上了药,包扎之后,又重新诊了她的脉。
傅美娘根本没得什么绝症。
傅家人听到这个消息自然高兴不已,也没往别的地方想,以为请来的郎中医术不行,误诊了。
忙完一切之后,王落花累的不行,在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
……
两日后。
傅丽娘跪在李老爹和冯氏的面前,求二老接纳姐姐傅美娘,哪怕将她休了,另娶姐姐,她也愿意。
李老爹和冯氏气得不行,尤其是冯氏,她愤怒的看向紧随而来的李逢夏:“逢夏,丽娘说要给她姐姐腾位置,让你娶了傅美娘,你怎么说?”
“儿子绝不会娶美娘。”李逢夏气冲冲的走到傅丽娘面前,很是失望道,“丽娘,我和你姐姐早已成为过去,现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人,我不可能会娶她。”
李老爹和冯氏一听,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好在,儿子不像从前那样犯糊涂了。
傅丽娘眼泪水汪汪的望着他,满脸的痛苦与不舍:“求你了,我娘说的对,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姐姐她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
李逢夏悲愤的打断了她:“你将我当成什么了,可以随意放弃,随意交换的货物?”
“不,不是这样的,你知道的,你就是我的命,可你也是姐姐的命啊……”
“丽娘人,你好糊涂啊。”冯氏忍不住斥道,“你想报答你姐姐的救命之恩,我不好说什么,但你不该逼逢夏娶她,不该逼我和你爹接纳你姐姐,今天娘就把话放在这里,娘绝不可能接纳傅美娘!”
傅美娘泪如雨下,打着手势道:“娘……”
“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婆婆,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冯氏揉揉发涨的脑袋,“不要说逢夏不肯答应娶你姐姐,就算他肯答应,我也绝不同意,若不是她,我的娇娇不会……”
“不……我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傅丽娘连忙打手势解释道,“她昨儿还跟我提起娇娇妹妹,娇娇当年失踪,真的只是个意外……”
“你不要说了,你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你回去吧。”
傅丽娘艰难的站起来,打着手势想说什么,手又颓然了放了下来,她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难过,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一步一步,她失魂落魄的朝着屋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笑声,李玉娇牵着李玉瑶的小手笑着走了过来,后面跟着满面笑容的陆元颢。
李玉娇见到她丧魂落魄的样子,怔了一下,担忧的问道:“嫂子,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哦,没什么。”傅丽娘连忙拭去眼角的泪,打着手势又指指眼睛道,“刚刚眼睛里进了沙子。”
李玉娇虽然没完全看懂,但也明白她眼睛里进了什么东西,忙道:“那我帮你吹吹。”
傅丽娘摆摆手:“不用了,谢谢娇娇。”
说完,她便加快脚步离开了。
李玉娇一进屋,就感觉气氛不对,瞧见冯氏面带怒容,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倒了一杯递到冯氏跟前:“娘,你别生气了,生气皱着眉头不好看。”
冯氏忍不住笑了,接过茶来喝了一口:“娘没生气,今晚天宝和花儿要回来,娘这就给你们准备晚饭去。”
“娘,我和你一起去准备。”
李玉瑶举起小手道:“我也要去。”
“好好好。”
今晚,李家二房三房四房齐聚一堂,大家欢声笑语,笑着笑着,突然又红了眼眶。
冯氏舍不得儿子媳妇,女儿外孙女,许氏舍不得李玉瑶。
到了晚上,大家都息下了。
冯氏又拉着王落花的手说了好多话,王落花问冯氏,怎么晚上独不见大嫂,冯氏不由的愁上眉头,将傅丽娘跪求他们接纳傅美娘的事告诉了王落花。
王落花听完,摇头一叹。
她总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这两天大哥大嫂都留在傅家,以防再出现盗贼,有些事,她也没机会问。
第二天一早,她正好和李逢君回医馆,顺道去村口接李逢夏和傅丽娘。
正好,傅丽娘还没有出来,王落花便问李逢夏道:“大哥,你从哪里请的郎中,说傅美娘得了绝症?”
“就是回春堂的钱郎中,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就问问……”
说话间,傅丽娘红着眼睛出来了,夫妻两个虽然同坐一辆马车,却一句话都没说。
将夫妻二人送到鸭血粉丝店,王落花并没有急着回医馆,而让李逢君调转马车去了街东边的回春堂。
钱郎中一见是李逢君,立刻笑脸相迎:“原来是李案首大驾光临。”
他又看了一眼王落花,知道她现在是有名的神医娘子,断不会为瞧病而来,又笑着问道,“不知有何贵干?”
李逢君笑了笑道:“你可是九龙镇上鼎鼎有名的郎中,怎么可能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钱郎中一头雾水:“李案首此话何意?”
“我问你,傅美娘的病可是你瞧的?”
钱郎中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之色:“傅……傅美娘是谁?”
“你别给老子装不认识,你若不从实招来,老子启了你的牙!”
钱郎中知道李逢君过去就是个恶霸,但如今他连中小三元,想来也不敢像过去那样胡作非为,他面色微微一变:“李案首,我的确不认识什么傅美娘,找我瞧病的人多了去了,我哪里还能记得。”
“不知这样,钱郎中可能记起?”
王落花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从里面倒出一个银元宝放到了柜台上。
钱郎中瞟了一眼,喜的眉开眼笑:“你就是李案首的媳妇,神医娘子王落花吧,这怎么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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