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人在击鼓鸣冤。”
“去去去,把人带进来!”
县令闻言连忙说道。
做官的其实很怕人击鼓鸣冤,有人击鼓鸣冤了就代表他治下有冤屈,对于官员的官声和政绩都很有影响。
“休堂。”
县令看了眼站在下面的安凝砂,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这个案子并不好审,按理说周家是苦主,只要周家状告安凝砂,证据也有,他就能定案。
这也符合办案的流程。
可是周家到现在不出面,不写状纸,对于府衙的人也避而不见。
在没有苦主的情况下,若是要办案,就要求有铁证,可是只凭着糕点是安凝砂带去的这一点,是没有办法定罪的。
安凝砂出去的时候刚巧衙役带着一个男子从外面进来,两拨人擦肩而过。
那男子鼻青脸肿,有些看不出模样,但是她还是认出来对方是薛二郎。
齐临兆的人应该没有动手吧,怎么对方成了这个样子,她有些不解。
不过等到下午的时候她的疑惑就被解开了。
“你说他是被赌坊的人堵着打了一顿?也真够狠的,那脸都看不出五官了。”
“不止是他,赌坊追债追到了他家去,连带着薛大郎和薛贾氏都被打了。”
“薛家的那个媳妇呢?”
安凝砂八卦的眼睛直盯着齐临兆。
“拿了银子昨天晚上就连夜跑了。”
昨天在她们走后不久,薛家的媳妇便偷偷的收拾了细软然后溜了。
薛二郎一夜没回去,所以到现在薛家还不知道家里少了一个人。
“倒是个聪明人。”
安凝砂不由的点了点头。
“府衙还没有派人去林家吗?”
她突然又问道。
按理来说薛二郎去告状,无论是否有证据,都应该将被告的人带来府衙进行审理。
“没有。”
齐临兆说的很玩味。
“鱼上钩了?”
瞧见齐临兆的表情,安凝砂非常快的就反应过来了。
“不错,有人出手了。”
“看来林申姜在背后之人那里还挺重要的,他应该知道不少大蜀间谍的秘密吧!”
听到这句状似无意的话,齐临兆看了眼安凝砂,有些琢磨不定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表面上没有任何的问题,虽然对于他们两人的身份来说,说这话有些出格,但是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总觉得安凝砂这句话有别的深意。
难道对方知道他的身份?
齐临兆不着痕迹的将安凝砂打量了一眼。
“你觉得他能知道多少?”
“自然是看看对方会为此会暴露出多少颗棋子了。”
安凝砂明白齐临兆在试探她,她就是在给他递话。
若是背后的人为救林申姜肯暴露他们在林邑城的暗桩,那么就说明林申姜是很重要的,齐临兆就不会不管这件事情。
虽然他是书中的反派,但是他也是大齐的人,是皇室,自然不希望间谍祸国。
要想名正言顺的抓捕林申姜,此时最合适的就是回春堂的投毒案。
那她自然就会无罪释放。
“依你看,林申姜是重要的人物吗?”
此时的齐临兆已经确定,安凝砂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
因为她说的话完全不像是在和一个商人交流,更多的像是政治上的博弈。
“自然是重要的。”
这一点安凝砂笃定。
因为在不久之后,京都城将会爆发一场大型的鼠疫。
这场鼠疫使得皇帝迁于副都。
而导致这场鼠疫的罪魁祸首就是林申姜的二哥林寅。
在她看的书里并没有出现林申姜这号人物,因为书的主要视角是围绕着男女主的,所以更多的是在京城。
而林申姜的二哥林寅算是一个戏份比较重的配角,比安五重多了。
她推测林家兄弟应当都于大蜀有所联系。
若不是极重要的人,怎么会在京都策划了一场成功的鼠疫。
那场鼠疫可是死了不少高官和权贵,让大齐的政治经济文化都走向了低迷。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齐临兆突然问道。
“你说你和文公子是亲叔侄的时候。”
她知道,自己若是将刚才那些话说出口,势必就会招来齐临兆的怀疑,所以早早都想到该怎么应对。
“他说他姓文,你说你姓林,你又说你们是亲叔侄,那么很有可能是你们有人说谎了,或者都说谎了。”
对上齐临兆怀疑的目光,她解释道。
“这只能说明我们没有用真实的身份,并不能解释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
齐临兆并不相信安凝砂的这个说辞。
“其实很简单,你送我回安府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对于安正很客气,但你的客气不是尊敬,是嫌弃,你不愿意和对方沾染上什么关系,若你真是一个商人,你不可能有这样的情绪,所以我猜测你身份不普通。”
“若是照你这么说,我也有可能是哪个世家的公子。”
齐临兆继续问道,他很想知道安凝砂到底是怎么推测出他的身份的。
“也对,但是文公子不太小心,他的身上带着一块龙纹玉佩。”
其实安凝砂并没有看到齐泽文的玉佩。
但是在书里,齐泽文给秦嬷嬷的那块玉佩就是带着龙纹的,秦嬷嬷去当铺当玉佩的时候当铺的掌柜报了案,典当皇室用品可是重罪,最后秦嬷嬷的结局是在采石场活生生被打死。
可能是为了表现威胁男主的都没有好下场,这段描写还颇为细致。
“当然,这也不完全能确定您的身份,但是您这次来寻我是为求医,您外祖父的脉案我看过,有很多因为打仗留下来的暗疾。”
“假设文公子是某位皇子,那么您是他小叔,自然是某位亲王,各位亲王中只有安亲王的外祖父定国公是上过战场的将军。所以您的身份也不难猜。”
自从齐临兆挑明了这件事,安凝砂的态度一下就变得疏离和恭敬起来了。
她没有忘记现在她正处于一个封建的皇权专制国家。
若说两人之前还能像朋友一样相处,那么现在两人之中就隔着天堑。
一方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另一方是宛如蝼蚁的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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