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和变数是人生的常态。
他没了那么多感叹,而是强迫自己赶紧适应这新的变化和环境。
密林当中的茅草屋比大定皇宫的宫殿更能让李文才感到自在。
他乐于与大家一起吃山中的野果和蔬菜,红薯杂粮也是分外的有味道!香。
在篝火旁,一个身材结实而匀称的姑娘给他递来了一颗烤黑的玉米棒子!
“给,我刚烤的!”
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武装毛皮的外族姑娘。
皮肤确实是小麦色,头上扎着复杂的细辫子,额头上围着漂亮的银饰。
“谢谢!”
“我叫铁印,比你大两岁,铁雄是我大哥!”
看样子她没少打仗,两把圆月弯刀分挎在腰间,皮套在篝火的映衬下也显得油光发亮。
干瘦的样子引来铁印的一阵爽朗笑声,这种身材在义军里不多见,而且帅哥也不多。
端详了李文才的侧脸好久,她从腰间的兽皮包里扯出一根黄丝带,麻利的绑在了他的手臂上。
“戴上吧,总比喝监牢的断魂酒好!”
想想也是,如若不是他们搭救,自己的命运还真是不好说。
看看周围的人都在喝酒吃东西,他也就鼓起胆子问。
“咱们义军是干嘛的?”
铁印不以为然,倒生出了一些脾气。
“都是被申坚刃夺了土地或是抓进监牢的人。自从他当上了濮国的丞相,贫苦老百姓的日子可不好过了!要么抓壮丁去当差兵,要么给富贵人家当下人,银两少得可怜还被人打骂!这里的百姓都交不起申坚刃的税了!”
她说她的,李文才开始慢慢走了神。
从想到申坚刃又想到了未沫。
“发什么愣,吃啊,凉了就成冰碴子了!”
黑是黑点,但是香!
“我想回去救一个人!”
铁印一点不吃惊,边吃红薯边点头!
“嗯,象是个干义军的人!我们想要救的兄弟还多着呢!”
但是从大定的皇宫里救人更不容易。况且未沫还是申坚刃眼中的一个关键人物,肯定是重点关注的对象。
不论她生死如何,她也不能嫁给那个小孩儿成了濮国的那什么王后。
铁印看着他这温柔而迷离的眼神就猜到了三分。
“怎么,想你对象了?”
女人的直觉总是对的。
“哪个姑娘家有这个福气能得你的爱慕呢?哈哈哈!”
说着她扶着弯刀刀柄走了!
这话把他听笑了。
爱慕?自己哪有这个福气?
看着眼前的柴火堆冒着火焰,想起自己的火球已灭,心中又增感伤。
球姐呢?怎么不见她来帮忙!
自己还神选之人呢!?
与此同时,大定皇宫里,未前背着长剑来到了妹妹的房间。
他手上端着一个木方盘,盘子上是堆叠得高高的红色华服,上面落着一顶绝美的黄金头饰,宝石、玛瑙,多到犹如天上的星星。
站在门外,他整理整理情绪,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迟疑,但是还是单手推开了房门!
未沫不知道在用针线缝着什么。这或许只是她的习惯!用它来缓解自己的情绪,安定心情。
“妹妹!”
她并未抬头,也没答应他。
手中的青布正是她给李文才做衣服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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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她给布料加上了毛茸茸的边和厚厚的里衬。
当然哥哥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你给那叫花子做的?”
能听出来他有些嫉妒又有些愤恨,先前在大殿上是他让自己难堪,而且差点坏了自己的大事儿。
“难道你不是叫花子!?”
这话神了!
宛如他在大定!
几个简单字跟刀子一样在他的心上割开了一道小口子。
“这是贵人相助,为了靳国的河山,我岂能放弃这绝佳的机会?你难道不想回靳国了么?”
未沫听过这些话很多遍,无感,只是加快了缝针的速度,跟她内心的心跳一样。
“文才呢?怎么许久没见他!?”
他已知晓发生的一切,看这情形不想直接跟她说。
“喝多了,应该睡死了!”
好一个死字,这或许也是他心中所愿!但义军巧合救了他,不知道流亡到哪了!
他在心里说了一句,算他小子命大,福气!
“男人喝酒就跟女人化妆一样,都坏事儿!”
什么意思?
未前没听懂?
至少他知道李文才喝的那酒是很“坏事儿”的。
“是啊,你又何必抢着喝那杯,我可以帮你喝!”
未沫笑了,你那时候动了么?
终于缝完了,她舒心的笑了。
“你个头跟文才差不多,你披上试试,不行我再改改!”
她还是专注于做衣服的事儿多于其它。
给哥哥披上衣服的瞬间她瞄到了案上摆着的红色礼服和金色头饰,她的笑突然收敛了。
“袖子好像短了些,衣领还得大些!”
她越是念未前越是焦躁。
他一把抓住妹妹的手,“够了!别弄了!”
未沫冷笑了一下。
挣脱他强壮的手臂,从地上捡起衣服。慢慢走到台前,拿起小粉饼子在衣服上开始画。
未前火更大了!
“你到底嫁不嫁!?”
语气一改温和,字如惊雷!
“不嫁!”
未沫更是突然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仿佛压抑了许久的火山终于喷发了。
好爽!好痛快!
未前被这一吼怔住了良久!
他的眼神显示他在心里做了什么难以抉择的决定。
“好!这是你逼我的!”
他摔门而去!
兄妹俩关系很冷,但是红脸吵架不多见。因为未沫总是隐忍着。
上一回他卡住了妹妹的脖子,这次他没忍心动手,因为他心里有了发泄的目标了!
在皇宫的驿站,未前选了一批最好的血马,还给马匹盖上了兽毛皮,马头上套上了只留下两只眼睛的皮质马头套。
他一跃而上,跨上战马离城而去,消失在风雪之中。
未沫看着这堆被她掀翻的红色礼服发呆了许久。
黄金头饰上的珠宝有几颗已经滚落在地。
她无神地走过去捡起了一颗红宝石,这哪是什么宝石,这是切她心的刀子。
推开窗棂,她一把扔了出去。
风雪打在她脸上,刺骨,但不及此时她的伤心。
大半夜,犹如雪人一般的一人一马来到了沫沫布庄门前,此时土砖路上被白雪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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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只漂亮的写着沫字的红灯笼在风雪中不停的摇晃!
战马喘着粗气,吐着浓浓的白气。
未前已经冻得身子快没有了感觉。
他的心更冷。
眼睛里都是快要蹦出来的恨。
很多年的委屈,妹妹的冷言冷语与阻拦,四处的碰壁,加上鬼爷的撺掇,他还是来了!
暗昼时候妹妹的那声吼——“不嫁!”彻底让他铁了心了。
在马上坐了小半个时辰,他下马,拿出挂着红绳结的钥匙打开了沫沫布庄的大门。
红绳结是妹妹做的,铺子里头三把钥匙,每个钥匙上都有。
未沫一把,未前一把,福妞她娘亲一把。
都是她的亲人。
空剑盒挂在了马背上,在风雪中微微晃动。
店铺里的衣裳很干净,整洁,上了很多新货,角落里还有新染的布料。
穿过大厅,他到了仆人们的院落。
贴墙,微微能够听到男仆们的鼾声。
他从剑鞘拔出了剑,一把闪着绿光的剑,在白色中更显眼,就像一道极光。
在没有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几个男仆已经在睡梦中被杀死。
有的甚至还带着朴实的微笑。
正当他带上房门的时候,远处的屋檐下站着一个穿着碎花棉袄的小姑娘!
“大伯,你回来了?”
是福妞,睡眼蓬松,头发乱乱的,脸红扑扑的。
“嗯,福妞都会自己起夜了啊?”
未前微笑着弯腰迎了上去,一把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这是他在沫沫布庄最爱的人。
只有她会与他交心,说真话,也带给他很多他不曾有过的缺失的童真。
他已到婚配的年纪,按理他的孩子也该这么大了。在福妞的身上,他感受到过那懵懂的当父亲的错觉。
“嗯,大伯你带我去茅房吧,我怕黑!”
福妞是布庄的吉祥物,太可爱了。
未前抱着她冒雪前行,一只冻得通红的大手遮在了小姑娘的头上。
福妞笑了。
白丘镇的雪是真的大。
沙漠的边缘地带下雪,格外的冷。
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一个山洞里,赵一凌在睡梦中被惊醒。
她双眼通红,仿佛做了什么噩梦。
“完蛋了!”
她连忙起身穿上衣服便奔往白丘镇!
有仙法护体,风雪近不了她的身,一道白光落在了沫沫布庄的门口。
依然很安静。
两只灯笼在风雪中飘摇,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
赵一凌蹲下一看,雪地里有新鲜的马蹄印迹。
还有两排官靴走过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布庄的门口。
她运气将仙气注入自己的紫色眼睛,抹眼一看,先前清静的大门现在已经站满了“人”。
前面矮矮的是福妞,旁边站着的是福妞娘,还有几个年轻姑娘,后排是几个男仆。
是人影!或者说是魂魄。
赵一凌好难受!
紫色眼泪滴落在白雪上,打出了一个一个的坑。
来晚了,怎么算也没算到这一幕。
她给未沫算的命数怎么就这么不准呢?难道这个善良的姑娘就该此一劫?这些人就该在梦中突然的离开么?
她(他)们的福气在哪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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