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面上真心实意的关心和急切，元阆愉悦的勾了勾唇，随后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不要紧，你对我好就胜过一切的为难了。”

盛瑾姝情绪一滞，神色复杂的望着他，在触及他眼底的温柔时，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马移开了视线。

……

差不多快下朝的时候，元阆派人雇了一辆马车将四个女人送回了宫中。

因为马夫有宸王的腰牌，所以守门的禁卫也没拦着。

马车一直到后宫才停下，几个女人惴惴不安的跟着走下来。

李忠笑眯眯的看着面露惊色的皇后，“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对上被退回来的女人，有些难堪的垂下眼眸，不过倒没有将气撒在李忠身上。

不是她足够理智，也不是她不屑与一个奴才追究，而是因为李忠曾经侍奉的人是皇帝，那时皇帝还是太子，住在太子府。

等太子登基成了皇帝，李忠才从皇帝的身边去了宸王那侍奉。

“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都退回来了？莫不是宸王觉得这些女子生的不美吗？”皇后虽然心里也觉得这些女人不可能留在宸王府，可万一呢？

她总想着万一，再者就算没留下来，在陛下那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不会落人话柄，却没想到，元阆能从诸多阴谋诡计中活下来，靠的可不是幸运。

李忠双眼几乎眯成一条缝，“娘娘是不是被人蒙骗了，找了几个烟花女子送进宸王府？”

皇后惊愕不止。

以前虽都清楚对方做了什么，不过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像这样直接戳穿的，还是头一回。

她无力的笑了笑，“怎么会呢？这些都是宫里的婢女，本宫特意挑了几个容貌美丽性子不错的送过去，宸王或是误会了？”

李忠见皇后还要强辩，又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不由拔高了说话的声音，“那就稀奇了，这名字和容貌都能对的上的。”

李忠转过身，指着四个女人一一说出了名字，“难不成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巧合，连续这么多人容貌身形名字都一样？”

他苦恼的皱了下眉，随后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竟真是巧合。”

“什么巧合？”

在外听了几句的皇帝走过来，问了一句。

景仁宫门口的人一早便看到皇帝过来，刚要出声提醒，却又被皇帝身边的林恩制止。

李忠向皇帝行了礼，“奴才真觉得稀奇呢，皇后娘娘送来宸王府的四个女子，竟与一个烟花之地的四个妓子名字容貌都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皇帝面色不改，只一双眼眸沉沉的抬起看着皇后。

周围有不少宫人，所以他忍住没有质问。

余光瞥见四个已经抖得像筛子一样的女人，他缓缓呼出一口气，顺着李忠的话道，“那真是稀奇的很。”

“宸王大婚不久，他性子又一向喜静，也不用着急给他后院添人。”皇帝意有所指，“左右他年纪也大了，能自个做主，既然没主动要纳侧妃，那就算了罢。”

其实皇帝在答应皇后送女人过去时不久便后悔了，他清楚阿阆的性子，如今看到他将人退回来倒是松了一口气。

“是。”皇后颔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臣妾只想着长嫂如母，却忘了阿阆自幼就是个有主见的。”

她这么说没引起皇帝半分的怜爱，反而叫皇帝眼神愈发的冰冷。

“林恩，去将朕早已经准备好的赏赐拿来给李忠带回去。”

“陛下？”皇后几乎站不住，身子摇摇晃晃的，“阿阆可又做了什么吗？”

皇帝冷冷的看她，“你不知吗？”

刺骨寒冷的视线落在身上，皇后有些惧怕。

没等她找旁的话将事情转移过去，就见皇帝已经抬腿离开，一句话都没说。

他往日再生气，看着周围有宫人的面上，也会好声好气的说要离开，有时间再来看她。

她自然知道有时间再来看她的意思是不会来不想来，但没想到这样面上客套话他都不说了。

简直让她在宫人面前没了所有的面子。

“娘娘。”素韵将宫人遣下，走上前担心的开口，“陛下没有追问，说明他也是信您的。”

“不，你不明白。”皇后将手按在胸口，不住的喘着气。

要是陛下追问清楚，她还能有法子应对，可现在什么都不问才是最糟的，他似乎已经认定了她就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

皇后捏紧了手，细长的护甲戳破腕间的皮肤，鲜血渗了出来她也不在乎。

“有办法的，本宫还有办法。”

……

出了景仁宫，皇帝脚步一转，去了景宁宫。

两处宫殿离得不近，走进去看到墙上四处挂着的佛像，以及殿内熏着的檀香，皇帝心里难免生出些厌恶的情绪。

皇后宫里也是，一屋子的檀香味道，抄写经书，拿着佛珠，口中念佛，却一肚子害人的心思。

这么多年，他怎么会现在才知道。

“陛下？”赵嬷嬷被忽然出现在门口的人一惊，慌忙将人引了进去，“太后娘娘几日未见您，心里想的紧。”

“太后娘娘正在小佛堂里，奴婢这就过去。”

赵嬷嬷走的很快，不一会就听到里面小佛堂的地方有了动静，再过一会，太后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向来慈祥的眉眼有着疲惫，她招了招手，让宫人倒茶来。

“母后可请过太医，朕瞧着母后的气色不如先前了。”皇帝对太后一向敬重，发现她气色变差不由愧疚起来。

太后摇摇头，“没什么，不过是天气热没胃口等天凉了就好了。”

“再者。”太后神色伤感，又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这个年纪还能撑下来已经很难得了，哪里还总能和从前一样。”

“母后……”

太后打断了皇帝的安慰，“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不必多说，人老了都有这一遭，没什么好说的。”

她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皇帝，“你是从哪里来的？”

皇帝沉默了许久，“景仁宫，皇后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