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默刚想拿出手机导航,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把手机交给自己的线人了。
怎么办,他又不熟悉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老老实实地问路。
他抓住一个路过的小区保安,“兄弟打扰一下,你知道千山路23号在哪吗?”
那保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千山路23号,整个c市都没有这条路吧,你是说千山路24号还是千山路1到22号?”
路云默:“!”
“不觉得奇怪吗,”路云默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那个保安说话,“为什么没有23号呢……”
“你是外地人吧。”那保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提到23号我都没反应过来……三年前确实有这么一条路来着。”
路云默瞳孔微缩。
“7·23事件,爆炸的波及范围比较广。不过说也奇怪,好巧不巧地只波及到了千山路23号,其他街道的损伤都不是特别严重……政府立刻就把千山路23号给封了。”
“那个地方本来也就没什么人。那是郊外,本来人烟就比较稀少,而且还有闹鬼的传闻。很多势力的人都把那个地方作为据点,普通人压根就不敢从那过的。”
“有传言说啊,这化工厂爆炸说不定政府也参与了策划,这才找到了借口封住千山路23号……”
“胡言乱语。”路云默冷哼,“兄弟,不信谣不传谣,你要是再乱说话就请你回局子里喝茶了。”他从后腰出掏出警察`证甩在保安面前。
“原……原来兄弟你是警察啊……”保安讪笑道。
“看起来你应该是知道千山路23号是在哪的。”路云默冷声说,“带路。”
“也不带你这么强迫人的吧?”保安怒瞪了他一眼。
“那行,你告诉我怎么走。”
“……”保安犹豫再三,还是说了,“沿着这条公路直走,看到千山路24号和千山路22号后仔细看看周围有没有一条看上去格外显眼的街道,那条街道没有路牌。而且有明显烧焦的痕迹……”
“这么多年没人修缮吗?”
“这就要问你们政府了啊。”
路云默:“……”
“还有,不要去千山路23-13号那个地方。”保安神秘兮兮道,“我没去过,但听到过传言……有人说是闹鬼的别墅,有人说是屠宰场……反正晚上总能听见惨叫声……而且还是22号和24号街道的人听到的……啧啧啧,你说说这叫的得有多惨……不过都是道听途说你别害怕……”他注意到了路云默的脸色正在迅速变白。
屠宰场……惨叫……
“这个世界不会闹鬼,永远都是人戴着鬼的面具。”路云默戴上黑色机车头盔,跨上自己的专属坐骑——一辆通体漆黑的机车绝尘而去。
那保安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一笑。
“有意思,棋局开始了。”
他在小区门口蹲下。一个老大爷拄着拐摇摇晃晃地出了小区大门,走了两步他又疑惑地回头:“小伙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
“大爷,”年轻保安笑了笑,“我是新来的,您以后就叫我小圈好了。”
“哎,好好好。”大爷点了点头,颤巍巍地离开了。
“喂。”小圈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拨通了一个号码,“鸿门宴准备好了吗?”
路云默照着那保安的指示来到千山街道,在十字路口徘徊了一会,忽然发现矗立着的高楼中间露出了一角灰黑色的建筑物顶端。
他目光一凝,发动机车朝那片地区飞驰而去。
“哧——”路云默一个神龙摆尾,机车后轮在沥青路上留下一条完美的弧线。
那是一个焦黑的世界。
他面前的警戒线松松垮垮,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离去。
而警戒线后,则是断壁残垣,墙体一片焦黑,地面龟裂,石块遍布,但居然有几座比较低平的房屋幸存下来,但也早已面目全非。
他刚想往前走,就被人喊住:“喂,站住,干什么的?”
路云默回头,只见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大叔站在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喝住了他。
看那大叔的样子,应该是要往千山路21号那边的小区走过去的。
“这边是拆迁区,你上这来干哈呢?”那大叔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才走了过来,“小伙子外地人吧,这地方是本地人的禁地啊!你看这烧的,都三年了,还有一些有害物质残留没能完全沉积,周围的住户……诺,你看,千山路20号和19、18号的住户都搬走啦!我住在21号,隔了几百米,但也不算远,也在准备搬家了呢……”
“……大叔,”路云默盯着他,“我看方圆百里内,所有住户都没敢往这边走,前边有个岔路口,就算是住在21号也可以走另一条路。你既然说了这里是禁地,那你为什么偏偏要路过这里?”
“你这小伙子,”大叔有些生气了,“你这说的嘛子话啊,你叔我是为你好!过来点过来点别靠太近,等会呼吸道感染可有你受的……”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抓路云默的手腕。
路云默眼疾手快,反手抓住了大叔的手臂,抓住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森寒。
“大叔,您随身携带管制刀具,不大好吧?”
“你不知道?”大叔瞪大双眼,“你是外地人吧?这块地区可是犯罪活动高发区,每个居民出门基本上都会带着防身武器的好伐?”
“……”路云默阴霾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咋地不信?”大叔急了,“我……你这叫我怎么跟你解释嘛?”
路云默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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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地松开手:“不好意思。”
他一转身,那个大叔袖间的短刀便滑落至掌间,对着他的后颈狠狠劈去。
路云默忽一回眸:“你真当我傻?”
他身子一矮避开了大叔的横劈,同时长腿一扫将大叔绊倒在地,整个人迅速压在对方身上将对方死死地钳制住,腾出一只手夺走了对方手上的刀。
“那……那谁知道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到这里干啥,要是你是犯罪分子那咋办?我得先发制人,要(是)你跟你同伙汇合之后杀我灭口怎么办?”大叔磕磕巴巴地辩解着。
“这么会说,怎么不去当编剧?”路云默冷哼,“大叔,这个世界欠你一个小金人。”
一根麻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勒住他的脖子。
然而路云默的反应永远比常人快一拍,直接抓住从后方迎面套过来的绳子,小臂猛地一发力,直接把身后那人往前拽了一步。
他立刻脱离绳子钳制的范围,起身的瞬间把大叔踢得老远。那个偷袭他的人反应也十分迅速,松开绳子,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向他狠狠刺去。
“这个地方果真有猫腻。”他心想。
“砰。”
一颗子弹穿过路云默的肩膀,带出一串血线。
路云默猝不及防,被对方挑翻在地。
那个狙击手收起枪,朝他们这边走来,“别划破他的脸。我喜欢他的脸。”
“到时候把他的尸体送到你的‘手工作坊’去不就好了?”偷袭者嘶哑着声音对狙击手说。
狙击手:“可是剥活人的脸皮才有愉悦感呢。”
偷袭者:“……一天不跟我杠你会死是不是?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任性政府才盯上了这里!”
狙击手:“那又怎么样,这是艺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会晓得。”
狙击手是名身穿红衣的女子,脸部有大面积烧伤,看上去狰狞可怖。
“这位姐姐,”路云默勉强笑道,“咱有话好好说,我是想来这里跟你打听件事情的。”
“小朋友,”狙击手蹲下身子,痴迷地抚摸着他的脸,“你的脸可真好看。不过,”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你的笑容可不太真切呢。跟我打听事情?除了我们内部的人,没人知道我在这儿。”
偷袭者闻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多嘴!”
路云默正绞尽脑汁,怎样才能取得对方的信任。稍有差池,都很有可能激怒对方。
女子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着,终于搜出了一张警察`证:“警察?”
偷袭者脸色大变:“红姐,警察可不能留!”
“闭嘴!”红姐冷冷地喝道,“除了首领,没人能对我发号施令!”
偷袭者恨然咬牙。
“红姐是吧。”路云默捂着伤口,索性坐在地上,“我这条小命,你随时可以拿走。毕竟我是脱离组织自己跑出来的,这是我个人的决定,并没有和组织报备,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有伏兵。我只是单纯地想找样东西,而这里很可能就有我要的东西。”
“说说看。”红姐来了兴趣,“你要找什么?”
路云默定定地看着她:“人`皮`面具。你既然是面具制作者,那你应该知道……”
“知道什么?”红姐眨巴眨巴眼,“就算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警察小哥?”
路云默:“……”
“不告诉我就算了,这倒无所谓。”路云默歪了歪脑袋,“你要不考虑考虑带我去参观参观你的作坊?”
“是你傻还是我傻?”红姐翻了个白眼,“带警察去自己的据点?我他妈有病?”
“我本来也没打算在警队里待下去……”
“警察的嘴,骗人的鬼。”
“呵,也是,你们可能不懂我们的心酸吧。”路云默垂着脑袋,“整天被当成跑腿的使唤来使唤去,每天都憋着一肚子的气,领导整天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动不动就颐指气使,有什么危险就拿我们当炮灰,官大了不起吗?我们的命就他妈不是命吗?整天生活在这种环境还不如死了算了!”
“哦?”偷袭者再次冰冷发言,“你身手这么好像是活在警局底层的人?”
“……你是不是傻,这是当炮灰兵磨练出来的,不然老子早就去见阎王了好吗?”
“你既然不想活了,为什么不早点去死?难不成你自己下不了手,想找人帮你?”偷袭者嘴角掀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很好,那我帮你——”
“阿漠。”红姐喊住他,“不准动他,他是我的。”
“红姐,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这张脸是我的东西。”红姐的眼中估计只剩下路云默的脸了,痴迷地轻抚路云默的脸,轻声地说,“是他。”
阿漠并没有听到,“行,红姐,那赶紧走吧,那个老男人还在作坊里等我们呢。”
路云默身上疑点重重,阿漠并没有选择信任他。
红姐似笑非笑,态度存疑。
“这应该是个无关紧要的据点。”路云默想,“要不然他们绝对不会轻易答应带我过去,除非他们有病。”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你了?”红姐忽然看了他一眼,恐怖的脸上那双眼睛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其实告诉你也无妨。”
阿漠恶狠狠地吼道:“红姐!!!”
“这是我的个人据点。”红姐直接无视阿漠,“一个只属于我的作坊。”
“嘎吱……”
一幢看着像极了鬼屋的别墅的大门被推开。
被阿漠推进去之前,路云默匆匆地瞥见了门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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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行血色小字:
千山路23-13。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这种场面他不是没见过,可是当他再次重新面对这些人间炼狱的时候,他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那个大叔呢?他不是你们的人么?”
“……”红姐忽然咧嘴一笑,“算是吧。”
“……算是?”
“红姐,你今天话太多了。”阿漠不满地盯着她,“要是首领知道了……”
红姐转身就是一个巴掌:“你不说,他又怎会知道?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救的你,你还欠我一条命。”
阿漠愤然:“那我就该死替你做牛做马?”
“对,没错。”红姐冰冷地看着他,“你不过是我的一条狗。”
阿漠那双漆黑的双瞳瞬间变得十分阴森,杀气盎然。
“不要真觉得你能掌控我。”阿漠嘶哑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杀手都是没有人性的。报恩?做梦呢。”
“嗒嗒。”红姐踩着厚底军靴在一闪血迹斑驳的木门前停下。
“都还好吗,我的宝贝——”她缓缓地打开门——
“啊啊啊啊啊啊——”
“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我吧……”
“我爸是市长,你想要多少钱你说……”
“我求求你……”
这间五十平米不到的房间堆满了笼子,笼子里装的全是被绑来的人。
有男有女,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颜值全都爆表。
“……”路云默咬咬下唇,这种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恐惧和愕然以及愤恨,而是下意识地分析案情,“难道不是她?不不不,或许面具是出自她的手……他们背后有一个集团。也许那两个人是集团中的其他人,红姐只是帮手,她的个人据点刚好在这附近,一山通常不容二虎,估计他们如果要找帮手也只能找她了……”
他试探性地开口:“红姐,假如我想用一个人的脸,你会帮我吗?”
红姐转过身子,朝着他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看在你生得这么俊俏的份上,我会帮你,前提是——”她的面目突然变得分外狰狞,“你把你的脸留下来跟我交换。”
阿漠冰冷开口:“条`子,红姐虽喜欢收集长相好看的脸皮,但她对好看的活人可是恨之入骨,除非你给她她想要的东西。”
“……”路云默装出瑟缩的样子,“那……人扒了脸皮还能活吗?”
红姐哈哈大笑,她的笑声在一片凄厉的哀嚎中显得无比惊悚,“看来你的脸是天生丽质,没碰过整容手术吧?整容手术不会死人的,我这边,不过出血量大了些,还不至于到死人的地步。不过也快了……哈哈哈哈哈……”
这么说,有可能那个医生和那个律师失去脸的时候,并没有立刻毙命!
“……医生名叫王东……是车祸导致身亡……”
如果王东被剥了皮,当场被处理掉,那么开车的是谁?
还是说王东没死,那他们用什么手段让王东把车开到大马路上?
还有,撞死王东的是谁?
策划这起车祸的人怎么能保证这起车祸一定能扰乱法医对死者王东的死因判断?
那只有一个解释。
撞死王东的人,也是他们的人。
而且车祸地点一定很巧妙,才能让肇事司机全身而退。
他们不至于为处理一个尸体而浪费一个人手……或许是用了特殊手段……药物控制?
还是说,他们就是拿了一条人命当炮灰?
这些都不好下定论,但或许可以从肇事司机身上调查起。
红姐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脸:“看着这些惨叫的牲畜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警察小哥?”
路云默死寂的双眸没有任何波澜。
“你这双眼睛也挺不错的……”红姐盯着他的双眼,微微一笑,“都留下来吧,当做见面礼。”
阿漠悄悄地拔刀。
“红姐……”路云默的喉结动了动,“我知道一个人,他的脸你肯定喜欢。”
“万一你骗我怎么办。”红姐涂着猩红色的指甲在他脸上留下几道红印,她俯在路云默耳边,“你知道吗,这个世上,唯有沉默的死者不会说谎。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坦诚的人。所以,”
“把你的首级交出来,我就无条件的相信你。”红姐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笑容愈发渗人。
路云默猛地挣开她的钳制,后面的阿漠便提刀砍了上来。
“你还真是喜欢搞小动作。”路云默冷笑一声,迅速避开阿漠凌厉的攻击,阿漠一记横劈,却被路云默用右手挡在他的脖颈前,寸步难进。
“咔嚓。”阿漠的手骨被折断。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一片,“啊啊啊啊啊——”
“你不是神。”红姐冷冷地看着他,“你的体能不可能无限制地消耗,做好死的准备吧。你今天注定,有来无回。”
“三年前,”路云默问,“那个律师和那个医生,是不是你剥了他们的脸……”
“你在说什么呀?”红姐眨巴眨巴眼,“我的收藏品可多了,我怎么知道呢。或许是吧。”
但路云默在她的脸上读出了她在撒谎。
毕竟那个律师和那个医生相貌平平,并不出众,她的收藏品都是相貌出众之人,对于这些相对平凡的面孔,反而更容易令她印象深刻。
所以他这么一问,红姐就瞬间明白了他的来意。
“今儿本就没打算放你走。”红姐从腰间抽出一把沙漠`之鹰,“你这张脸我要定了。”
“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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