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苍耳就这么忽然醒来了,窗外的天空就如同天地初开时昏黑混沌,但是一种强烈的感觉将她唤醒,在她离开之前有一件事必须要去完成。她给一旁的小岁盖好被子,便伸手去够那个宝盒,她轻轻地落到地上,半蹲着挪步到窗旁,脚无意间踢到了地上的竹简,生疼之感令她不禁龇牙咧嘴起来,竹简滚动发出微响,她赶忙回头查看,小岁依旧酣睡如初,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苍耳借着外面走廊的烛灯看着,不知为何,今日的蛟珠瞧着有些许暗淡,许是因为灯光暗沉,她口中默念口诀,一小束萤光飞到盒子内,她用双手罩着盒子,生怕晃到小岁脸上,但就这么在光下看着,也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不知道为何,她仿佛闻到了一丝若隐若现的香味,这个味道类似檀香,蛟珠竟是有如此奇香的么?许是那一日匆忙没有发觉,又或许是盒子的味道,她捧起盒子闻了闻,却并没有什么味道。苍耳忽然有了一个猜测,她随即运功解除幻术,眼前的蛟珠顿时变成了一颗圆润的檀木球,原来如此,师傅归还的时候替换了蛟珠,来不多想,她披上外套赤着脚儿一路小跑到师傅的房间外,门是虚掩着的,层层纸纱之后仍透出灯光,师傅是在等我吗?她轻轻敲了敲门,并无人应答,“我进来了,师傅?”她推开门走进房内,但是里面并没有人,里面的陈设都如同往日般整整齐齐,当她走过挂在墙上的那幅画卷的时候,画上的小梅偷偷拨开花瓣看她,苍耳看到书桌上散着几卷书,上面是一种读不懂的古语,她随意看着,赫然认出了师傅在旁边用毛笔画的小标记,那正是派遣她此次任务的组织纹样,看来,今夜注定是不眠了。
一路走着,两旁尽是各种各样的宝贝,但是金蟾的品味实在是不敢恭维,大红色的珠帘搭配着纯金和翠玉,尽显俗气,那些个繁复的装饰雕花也实在是晃眼。白扶泽的目光左右扫着,全是些叫得出名字的稀罕宝物,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放在这儿真是糟蹋了。再往前走着便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房间,往上看,是一层层精致的雕花,这说是宫殿也不为过了,里面亦是奇珍异宝“来来来,咳咳···师兄,就是这个小物件,她要是不问我要,我都忘记了金蟾有这么个宝贝了···咳咳”白扶泽走了过去,看到一弯小刀悬在空中,曈月一把拿在手里把玩,“哝,给你瞧瞧!”曈月随手把刀向他扔来,白扶泽用两个手指捏住,然后细细端详,乍一看似乎并无什么奇特之处,放在这金碧辉煌的殿内显得格格不入。刀面上只是一些细碎的花纹,整把刀看上去极钝且锈迹斑斑,像是很久没有使用过了,他用手掂量着,看着坚韧如铁器,却轻似无物,他旋转着刀面,终于发现了玄机,当把刀侧过来的时候,刀面上的花纹堆叠在一起,竟形成了一条大鱼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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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莫不是···鲛月?”“没错没错,咳咳。”曈月叉着手站着,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我记得,此刀什么也无法斩断,除了一味草药。”曈月来了兴趣,抢答起来“别说别说,让我想想…是九魄草!”“看来你当时学的还没忘光,那是能聚集死者的丹元,重塑魂魄,令人死而复生的神草。”“诶呦,这我知道,记得此草极难获得,因为不管用什么方式拔取,只要一被斩断就会立刻死去,失去神效。唯有用此刀,神草之神力会被尽数封存于此刀之内,等到要用的时候,只需要将次匕首扎入死者胸口···”膧月形象地做了一个自扎的动作,白扶泽捕捉到膧月言语中隐约透出的兴奋感,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妙“不过,她为何要这个呢?”白泽警惕地看向膧月“我哪知道,咳咳…我只是个商人,我看中的只是利益。不过…”白扶泽手中的小刀忽然被膧月用法力收回,与此同时周围的侍卫忽然多了起来,“你想怎样。”膧月慵懒地挥了挥手,那些侍从分布在了四周“我忽然想到,咳咳…我何必多此一举,我为什么不能直接用鲛月摘得那九魄草救我自己呢。”白扶泽并没有被这阵势吓到,他扫顾四周,唯一能威胁到自己的也就只有膧月而已“你这是要反悔了。不过你要知道,九魄草只能救死人。对活人没有一点用处。”他平静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我难道不能先自杀再自救吗?”“你简直是个疯子”“哈哈哈,别说的这么直接嘛,不过我不想伤师兄你,要不这样,你把蛟珠给我,我就让你走。”“不可能。”白扶泽后退了几步。
膧月冷笑一声,他整个人趴在了地上扭曲起来,忽然仰头口吐黑色瘴气,偌大的房间立马被此烟注满,白扶泽挥动衣袖在身体旁制造出净圈,但是四周黑烟弥漫看不真切,他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巨大的喘息声,猛一回头一张血盆大口扑面而来,他立马腾飞起来,待他轻轻落到梁上,看到下面腾腾烟雾中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声影,那是膧月所变化的黑色巨狐,想来那金蟾也是这样被吞掉的,“再不冷静下来,那金蟾毒融入你的血液,你就会发狂的!”巨狐舔着自己的利齿,声音浑厚“呵呵呵,我一直很想知道上古神兽血脉是什么味道。”随即咬了过来,白扶泽立马躲闪,身后的横梁被咬个粉碎,巨兽转动身躯向他扑来,周围的珠宝神器滚落一地,白扶泽一边躲闪一边寻找出口,怎奈四周烟雾缭绕无法看清,他被巨狐的利爪抓到,重重地跌落到地上,刺骨疼痛,眼看黑狐扑来,他立马到一旁的柱子后面躲藏,却发现后面早已躲了一个人,那个人畏畏缩缩,低着头躲避他的目光,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苍耳?你怎么在这里?”“这个…嗯…”“也罢,你呆在这儿不要动!”白扶泽跑了出去,恰巧迎面跑来一个小厮要攻击他,他一把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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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揪住那人,从那人额间读取他脑海内的记忆知识,清晰的线路图一下子就铺开在眼前,他刚放开那小厮,不料他一口就被紧随其后的巨狐撕扯吞掉了,连自己人都分不清,想来已经进入狂躁之境。他看去,果真,巨狐双瞳已然变作血色,正在堂内肆意破坏,刚才耀武扬威的那些个侍从们现在都在四处奔逃,白扶泽本想带着小徒一走了之,转念想到若是这失控的巨兽跑出去,定会危害到宝船上的其他客人,他决定还是留下给巨狐解毒。
他趁巨狐撕咬帷帐的时候,绕到其的身后,本想就此给它一掌将其击倒,忽然感应到他体内有双重灵力,莫不是被他吞掉的那“天仙”金蟾还活着?“大人!大人!求大人救命呐!“那些个落跑的小厮都前来求救“你们船上可有苦秸草?“”有!有的!,船上一直有贪食而不适的客人,所以一直随身携带。“白扶泽取过药草,这时苍耳也跑了过来,师徒二人合力给苦秸草注入灵力,但是该怎么骗他吃下呢?现在的瞳月早已失了神志也必定不会配合,唯有如此了,他将药草变作活人摸样,果真巨狐一口就将他吞掉了。不到一会儿,那巨狐在追逐侍从时便跌倒在地,然后呕吐起来,吐出了刚才吞掉了的那些个残肢,还有金蟾,一顿捣鼓之后便脱力倒下,身躯渐渐缩小变作了人形。”主儿!主儿!“那些个小厮倒也衷心,急忙跑上前查看,而白扶泽走到金蟾旁,那老儿除了失了一条腿外呼吸平顺,从他被吐出来那一会儿就早已醒来了,只是因为害怕一直在装死,”快起来吧,不然一会儿让瞳月再把你吃了。“苍耳抬头看了看师傅,他许久不这么调侃人了”欸欸欸,别别别!“金蟾赶忙爬起来,“吵死人了!“瞳月也醒了,他坐了起来,甩开了周围的人,身躯有些颤颤巍巍地向他们走来,金蟾立马抱住白扶泽的腿,“大人救我!”白扶泽挡着金蟾,与膧月对峙着,”你还想怎样…“瞳月冷冷地盯着他,以为要拔刀相向却转头走了“算了,走吧。”他不耐烦地摆摆手,看上去是累极,他把小刀扔到白扶泽手上“给你,本大爷不要了。”白扶泽把蛟珠放到苍耳的手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完成你的事情吧。”苍耳走上前,把蛟珠交给一个侍从又从他手里接过一个刻有她名字的牌子,从这一刻起,她就不用为这“九幽阁”卖命了“还有你,这宝船还是你来管着,本大爷觉得无趣,以后你再敢诓我,我就杀了你!”瞳月已经躺倒在了一旁的座位上,“天仙”立马连滚带爬跑过去,“是是是。”“走吧。”白扶泽牵着苍耳刚欲走出去,“等等。”膧月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白扶泽停下脚步,苍耳转过头,看到他的脸上是一种不常见的落寞的表情“你若是见到了拾月,告诉他·····回家吧。”白扶泽暗自点了点头,与苍耳一同走出门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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