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二零三五里

《我在二零三五里》

第八章:本川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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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7病房里,刘本川正坐在一个椅子上,他面前躺着的少年,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鼻子上插着输氧器的管子。

少年的脸色苍白,唇色浅淡,已经裂出了口子,胡子灰青,显然很多天没有刮了。

“刘本川!”病房外一个粗犷的男低音响起。

刘本川朝着门外看去,一个中年人正站在门外,这个人正是宋陈生的班主任刘永志。

刘永志之所以会来,是因为刘本川在到医院后联系了宋陈生的班主任,他的班主任或许是目前对他来说最有权威的人了。

刘永志找到刘本川后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走到宋陈生的病床旁边,看着宋陈生的脸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随后他看向刘本川,焦急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本川深呼了一口气,随后将自己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刘永志站在一旁无计可施地挠挠头。

“谁是宋陈生家属?”医生在门外喊着。

“我是,我是。”刘永志和刘本川两人一同回答,随后走到了门口。

“到底谁是?”医生不耐烦地问。

“我是他班主任。”刘永志解释着。

“我是他弟。”刘本川说。

“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有轻微的脑震荡,其余的还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期间不可以让病人受到刺激,明白了吗?”医生说。

两人点了点头。

“你是班主任?”医生指着刘永志问。

“对,我是。”刘永志说。

“病人监护人呢?”医生问。

“他父母在辽海,暂时过不来。”刘永志解释着。

“那还是班主任来吧,去交个费,然后还得去免责书上签个字,保证病人在医院如发生医疗事故时签字方不再追究医院责任。”医生说。

“这……为什么要签免责书?”刘本川问。

“医生不是神,不是每个病人都能治得十全十美,懂了吗?”医生说。

“好,好,我去,我去。”刘永志跟着医生走了。

刘本川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手心出汗得更加厉害,他回头看了看躺着的宋陈生,仍然没有醒过来,不禁抓了一把冷汗。

刘本川从别的空病床旁边拉了一个凳子过来,等着刘永志回来的时候能有地方坐。

刘本川坐着玩手机,但倒也没什么心情能玩什么,基本上点开软件又退了出去,最后再将后台都清掉。

刘本川熄灭屏幕,将手机扔到床头旁边的柜子上,他弯着腰,肘部拄在大腿上,用手抵着下巴,盯着宋陈生的脸发着呆,或许是过于无聊,他竟开始观察宋陈生的呼吸起伏。

刘永志交了费后回到了病房里,走到刘本川旁边的凳子前坐下。

刘本川发现旁边有人才回过神来,警惕地朝着旁边看去才放下心来。

“看清是谁干的了吗?”刘永志用着沙哑的嗓音问着。

刘本川摇了摇头。

“报警了吗?”刘永志问。

“没有,报没报都一样,附近没监控,警察不会管的。”刘本川面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怎么人出事了警察还能不管?我还真就不信了。”刘永志气愤地说。

“老师,年代不同了,得学会适者生存。”刘本川平静地说。

刘永志叹了口气后,还是决定去报警,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公安局的电话。

刘本川盯着宋陈生的脸,伴着刘永志的说话声,时间不禁拨回三年前……

一个雨夜,刘本川的父亲刘文革带着刘本川从扬立市政府里披着雨衣走了出来。

刘文革是做文职的,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想用文化革命来推倒一切不利于国家的组织。

两周前,刘文革向上级举报自己的上司有贪污腐化行为,并且上级派人查了自己的上司,但是没有搜到证据,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刘文革可能就是这么一个人,为了正义,为了法律,不惜与比自己官大的官员为敌,这一性格也让他无意之中得罪了不少人。

刘文革和刘本川走到自家的车子前,刘文革用车钥匙打开车锁,两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爸,太冷了,车暖风开一会吧。”刘本川边朝着双手哈气边说。

“行。”刘文革拧开了车暖风的开关。

暖风朝着两人吹来,刘本川感到舒服了一点。

刘文革发动车子,踩着油门开出了市政府的大门,一路上,天都是暗暗的,雨刷器在车窗前不停地运作,但似乎也抵挡不了大雨的倾盆而下。

路旁的灯在这样黑黢黢的夜里显得比平时更加的亮,刘本川看向了右侧,幽暗的环境不禁让人呼吸都变得压抑。

刘文革为了赶快回到家中,所以将车子开到了外环。

刘文革的房子是市政府给配的,只能让他居住,所有权并不在他的身上。

刘文革在外环路上行驶着,虽然今天的天气及其的恶劣,倒也不至于一路上看不到一辆车,刘文.革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多想。

刘文革打开了车子里的音乐,来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就在刘文革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货车朝着刘文革的车子驶来,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哐!”

货车撞在了刘文革的车子上,车上的两人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车子朝着旁边翻了过去,刘本川的胃里感觉一阵翻江倒海,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货车朝着后面倒车,随后又加足了速度,又朝着车子的底盘撞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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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这次的撞击比上一次的力度强得厉害,刘文革的车子翻了几个翻,最后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子上,车子的车盖已经冒烟,而货车司机见刘文革的车被撞得稀烂,便没有继续开车肇事,在漫漫黑夜之中消失了。

刘本川顿时觉得嘴里一热,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他的胸口传来阵痛,头也昏得厉害,他用手按了按额头,手拿下来时才发现手上一片通红。

刘本川支着无力的身体朝着旁边看了看,父亲已经闭上了眼睛,鲜血漫过了整个头部,染红了上半身的衬衫。他从父亲的裤子口袋里翻出手机,拨通了医院的电话,支支吾吾地说明情况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后,刘本川已经躺在了icu里,医生告诉他情况很糟糕,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警察来到医院后,告诉他现场没有监控,所以没法查,并且劝告他最好还是离开扬立市内,由于他父亲的职业特殊,担心他还会遭到不测。

因为父亲去世,政府配备的房子已经被收走,刘本川在学校办了转学,于是带着行李和父亲这些年的积蓄,来到了b镇,来到了宗舜一中。

刘本川之所以来到b镇,是因为父亲刘文革从小生活在b镇,在b镇有一处房子,于是刘本川带着行李搬进了现在的小超市里头。

隔壁的刘大爷是刘本川的叔公,在刘文革带着刘本川去市里生活的时候,将一条狗送到了刘大爷那里,在刘大爷知道刘本川回来后,将那条狗还给了刘本川,那条狗正是那条哈士奇多多。

刘大爷知道刘本川不会突然慌慌张张地回来,于是问了他缘由,在刘大爷得知刘文革被人安排了车祸去世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表情,他只是眼睛微微一闭,双手背后对着天空的西边叹了口气,像是早就知道了会是这般结局一样。

“小川啊,你父亲是在市政府当官的,而且以他的性格,估计会得罪不少的人,落得这般下场,也就是迟早的事。”刘大爷拍着刘本川的后背说。

刘大爷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绿色的玉佩,将其戴在了刘本川的脖子上,这个玉佩的图案十分对称,中间不知道印了个什么图案,但是能看出是个人,并且表情很狰狞。

“小川啊,这个玉佩你戴着,在你危险的时候,能插手帮你一回。”刘大爷说。

此后,刘大爷十分照顾刘本川,像是当作自己的亲孙子一样,但是好景不长,在刘本川回来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刘大爷就因病去世了,他的子女回来打算分遗产的时候,才发现老爷子的遗嘱里明确地说明,要将房子和半辈子的积蓄都留给刘本川,于是他的子女都很不乐意,但是老爷子亲自立的遗嘱,也不好说什么。

刘本川拿到了房子后便开始重新装修,找了装修师傅将客厅和主卧打通,重新规划了房间格局,又买了货架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才有了现在的小超市。

刘大爷的二孙子,也就是大刘本川两岁的堂哥刘程凯想到了一个法子,于是他联络他的兄弟,在b镇四处造谣是刘本川要钱,并且要求刘大爷写下房子要给刘本川的遗嘱,步步紧逼才给刘大爷逼死了。

从那时起,刘大爷的子女就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次b镇,而刘本川却挨上了“不孝子”“丧门星”这样的劣名,这些年来,不少老年人在他背后嚼他舌根子,说刘大爷那么老实一个人,竟然有这么个败类后代,他就当作是没听到一样,过着他自己的平凡生活,不过好在刘文革得罪的那些人并没有再次找到刘本川,而他认识的同学朋友也没有因为这些未知全貌的劣名而疏远他,所以日子过的也就还算普普通通。

因为对自己最好的两个亲人都去世了,所以刘本川特别害怕失去,他每天都笑嘻嘻的,看上去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样子,也正是这样,才交到了更多的朋友,他的成绩也都是名列前茅,到了宗舜后就从来没掉过第一名,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镇子上的人也都慢慢忘记了刘大爷的事情,但刘本川却刻骨铭心,永远也忘不掉走在街上,那些老年人用着鄙夷的目光看着他时,她们有多么的恶心。

“嗯,好好,那就麻烦你们了,嗯嗯,好。”刘永志挂断了电话。

“老师,警察怎么说?”刘本川问。

“他们说会派人过去查的,有什么线索的话会通知我们。”刘永志说。

刘本川冷笑了一下,心想,和之前一样的套话。

“刘本川啊,你先回去吧,老师在这看着。”刘永志对着刘本川说。

“没事的,老师,我不累。”刘本川说。

“回去吧孩子,老师一个人在这看着就行。”刘永志说。

“我真不累老师。”刘本川笑着说。

刘永志说不过他,便让他留在这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逐渐地黑了,刘本川打了个哈欠,于是拿起手机点亮屏幕,发现已经是七点多了。

“老师去买饭,你吃什么吗?”刘永志问。

“算了老师,我去吧,您吃什么我给您带。”刘本川说。

“怎么能让你去呢,老师去吧。”刘永志说着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哎,老师,我去吧,我体能好。”刘本川扶着刘永志的身子将其按了下去。

“行吧,那你给老师带碗混沌,老师微信给你转钱。”刘永志说。

刘本川带着手机跑下了楼,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他体能确实不错,坐了一下午了还能跑得生龙活虎的。

医院的附近有一排街的店铺,都是用来卖吃的的,到饭点了病人下楼买东西吃也方便,而且在这里买东西也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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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本川找了一家店铺坐下了来,胖胖的老板娘端着菜单走了过来,一脸的笑意送到了刘本川的手里。

刘本川点了一份混沌和一份炒面,老板娘收走菜单后朝着后厨喊了一声:“混沌炒面!”

刘本川没仔细看,点完菜才发现这家店冷清得要命,除了他自己,一个顾客都没有。墙上没有什么设计,刷了一层白油漆,有的地方还有一些黄色的点子,估计是油污。

桌子用的是很老旧的折叠桌子,桌面也黏糊糊的,旁边等着一个生锈了的铁筒,表面皱皱的,里头放着几双几次性筷子。铁筒旁边还有一个同行生锈了的翻盖铁碗,刘本川将盖子翻开后,发现里面是辣椒油,但看起来是老板娘自己做的。

刘本川感觉将盖子盖了回去,他问了问手指,一股子铁锈的味道。

刘本川心想,自己好像走错了店。

“小伙,那都是咱家自己做的辣椒油,比外头卖的干净多了,放心吃吧。”老板娘笑呵呵地说。

刘本川尴尬地点了点头,于是边玩手机边等着。

而病房里头的刘永志,正在用微信跟别人聊着天,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叛。

[张叛]:我都说了我下午在家打游戏,你还要怎样?

[刘永志]:张叛,我是你班主任,你态度给我好一点。

[张叛]:不是,老师,这个问题你都问了我第五遍了,是个人态度都好不了好吗。

[刘永志]:我跟你讲,现在警察已经介入了,你最好坦白从宽,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张叛]:坦什么白啊?什么宽大处理啊?我一良好公民,什么都没做啊。

[刘永志]:你今天下午刚跟宋陈生打过架。

[张叛]:我跟他打过架就是我给他弄医院去的啊?

[刘永志]:等着宋陈生醒了问一问就知道了。

[张叛]:凡事讲证据嘛。

刘永志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就放弃了。

刘本川结了钱后,带着晚饭跑上了五楼,病房里,宋陈生依旧没有醒过来。

刘本川将混沌交给了刘永志,随后坐了下来吃着炒面。

“你先回去吧,老师在这看着。”刘永志仍不放弃地说。

这次刘本川没推辞:“行,等我吃完就走。”

刘本川扒拉完最后一口面条,用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走之前还帮宋陈生掖了掖被子。

刘本川跟刘永志道别后,心不在焉地走下五楼,差点踩空从楼梯上摔下去。他拧了拧鼻子,随后看了看楼梯窗户里的自己,叹了口气后继续走着。

出医院的一瞬间,一阵冷风吹来,吹得刘本川直发毛,他没穿外套,一件校服短袖就来医院了。

刘本川呼了口气,随后直起身子,从医院门口大步朝着院子外头走了过去。

今天的月亮很圆很亮,即使没有路灯的地方也会有些光亮,医院的院子里头有一处老槐树,树底下已经落下了许多落叶,风一吹就莎莎地响,树旁边是一大堆体育健身器材,看样子估计有些年头了。

刘本川看得有些悚人,于是加快了步伐。

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就像如释重负一样,刘本川急促的呼吸也有些缓和,他找了一个店铺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刘本川用手捂着脸,眼睛闭上略微让自己休息一会儿。

刘本川打了个哈欠,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朝小超市走去。

这一路上的行人很多,盛夏还没有要褪去的意思,所以在天要黑的时候是人们的出没时间,有些店铺离得马路比较远,就有一部分人在自己店铺的前院打打羽毛球什么的。

到了小超市,刘本川拐进了那条胡同,拧开后门的锁推门而入,他随手打开卧室的灯,然后将短袖跟校服裤子脱了下来,穿上一条短裤朝着超市的店面走去。

刘本川也就135斤左右,比宋陈生多了五斤上下,身材跟宋陈生一样匀称,但是他的大腿看上去比宋陈生的细一些。

刘本川打开了手机手电筒,顺着光线走到了收银台前,伸手将小超市的灯开关打开,一瞬间,光线遍布了每个角落。

多多已经在小房间的门口睡着了,睡的挺死,开灯都没把它弄醒。

刘本川走到前门,打开了大门的开关,他本来也没打算今天还能卖什么东西,碰碰运气,或许能遇到个大客户。

刘本川坐回了收银台前,拿出手机准备打游戏。

一个小时过去,天已经黑得很沉,这段时间内只有一个大叔来买了一条烟,除了这个大叔一个买东西的也没有。

刘本川打了个哈欠,但是现在才晚上八点多,他就已经困的不行了,或许是今天太过于劳累了,回想起来也是,紧绷的神经从看到宋陈生打架到自己回家从来就没放松过。

刘本川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去睡一觉,其他的明天起来再说。

刘本川小心翼翼地走到多多跟前,抚摸着多多头上的毛发,随后笑了一下。

他走到大门前,锁上了门,然后回到收银台关上了灯,打着手电筒走回了卧室。

刘本川把手机插上了充电线,放在了书桌上,他脱了鞋后直接躺在了躺在了床上,阂上了双眼。

“还没洗澡……”刘本川心想,“算了,明天早上去医院之前再洗吧。”

夜里很黑,虫鸣四散,街上已然见不到什么人了,离远看只有星星点点的店铺还在亮着灯光,烧烤店里的服务员正与同事嬉笑着收拾东西,坐在院子里的老夫妇正闲聊着未来的明天与意外,最后一盏灯熄灭,整个b镇都沉入了睡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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